“老大!”
顾清宁气力不够,扶不住那轰然倒下的身躯,连带了自己也跟着向前,扑在了他身上,顾清宁泪水疯涌出来,想帮他按住那汩汩冒出的血,他的脸色是那般可怕,血是那样可怖的墨色,定是中了毒了,他从未知道,他心中那威如天神的老大会如此没有生气,顾清宁想都没想,低下头便想为他把毒血给xi出来。
守在外面的李岩听到了异动,冲进营_F_里来,大喝一声,顾清宁还未凑上去,后脖一紧,早已被李岩拎着一把甩了出去。
轰的一声响,顾清宁后脑撞到了桌脚,天旋地转之间,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个画面是梁王紧紧握着的拳。
顾清宁是在自己的床榻上醒过来的,他不知躺了多久,似乎做梦都在做那些悲伤的事情,睁开眼睛眼角都是*漉漉的,顾老太傅看着他,给他擦着眼泪,
“宁儿,你躺了半个月了,爹都以为**”
顾老太傅再也说不下去,叹息一声,老泪纵横。
顾清宁恍如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顾老太傅坐在他床边许久,不知何时默默地走掉了。
不到半日,听闻消息的赵穆来太傅府看他,给他带了他最爱的世福记的松子糖,可顾清宁连看都没看,直忍着剧烈的头疼,拉着他的手急切地问,
“梁王**怎么样了**”
顾清宁生怕听到一些不好的,他紧紧地盯着赵穆的眼睛,连呼xi都不敢。
赵穆自是不知道其间明细,他只以为顾清宁在担心梁王是否破了京城,连忙宽慰道:“莫要着急,定远军已经在半个月前退出城门,此时在城郊那儿驻扎,据说福王**不,应该说是圣上下了一道密旨,不知是何nei容,不过这一场浩劫想必是平息了。”
顾清宁颤抖着唇:“梁王,他现在何方?”
赵穆摇摇头,“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京城平静得很,任何消息都没有。”
顾清宁扑在赵穆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郁郁寡欢地在家里一个月,京城时乱,顾清宁探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如同一位shen闺里的小姐,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似乎是一位囚徒一般。
顾老太傅再也没有找过他,倒是黎叔看不过去,来找顾清宁了。
顾清宁才知道,梁王中毒箭的那个晚上,是顾老太傅亲自带着新皇的密旨去将他带回来的,顾清宁昏迷的半个月,他爹几乎是日以继夜守在他床榻边,一度昏厥,差点回不过气来。
顾清宁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酸,一阵又一阵的疼,这一年,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他想,他的父亲是爱他的孩儿的,只是,他也是一朝太傅,南朝地位崇高的,有着诸多不得已的太傅。
那一场城门nei外的对峙,宛如明丰元年的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情,小到京城的百姓们大多都还不知道在这繁华的京都,曾经有过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因为不到yi_ye,定远军便退守城郊,再过不到一月,便传出肃帝立储的消息,这储位并非肃帝的哪个儿子,而是他的九弟——战功赫赫的梁王,而梁王端的是投之以桃报之以琼瑶,声明百年之后定将皇位归还兄长一族。
这一番兄友弟恭直教人啧啧称奇,史官们han_zhao热泪在《南书》中记载了这段,多年之后,仍为后世之典范。
似乎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唯独顾清宁,他觉得自己似乎被抛到了另一个孤舟上面。
所有的人都热闹地在陆地上欢呼雀跃,除了他。
明丰元年的除夕,因着大丧,朝廷有限,使得整个京城并无除夕的热闹,连个烟花都不能放,四处死气沉沉的,这是顾清宁过得最为冷清的一个除夕。
往年顾老太傅都会陪着他守夜的,可是如今顾老太傅愈发的沉默,将自己关在书_F_中,亦或是在宗祠那里长跪不起。
毕竟是父亲,顾清宁有些心酸,可是经由那一事,父子俩总是有着些许隔膜,在一起没什么话要说,如果以前还有一点,那么如今更是少的可怜了。
新年一过,顾清宁倒是乖了许多,老老实实地去了太监,那五经博士原本对他最是头痛,但是看他整日都是坐在那儿发呆,一点儿其他的混账事情都没有做,自也是随他了。
这个年就这么过了,某一天,当顾清宁从太监放归府时,看见梁王的仪仗从朱雀大街那里过来了。
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梁王从自己的眼前经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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