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六日,天刚吐白,微雪隐于市井。
东宫。
魏昭于书案前,抵额叹息。
为何他会做这种梦?
弑父?指的是他吗?他害了依依的父亲?
不对。魏昭连连摇头。他自己怎么也梦魇了。镇国公府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些许是他做的梦太怪诞了。
想起梦里葛幼依指责他的种种罪状,魏昭喉头哽塞,不相信是他会做出的事。
他虽自认杀戮随x了些,但也不可能凭白无故去害镇国公。何况那是依依的父亲。
魏昭一口闷了杯温水。他只着亵_yi,冬末还很冷,大风刮过,脸上冰凉一片。
邵林担忧地替他披了件大氅,老脸褶子四起:“殿下,天冷,先回去歇息吧。”
魏昭没理他,反而抬头,认真地问出声:“本殿下看起来像那种随意糟蹋别人x命的人?”
闻言,邵林端着茶的手一哆嗦,差点没打翻,他顿了一下,硬着头皮答道:“怎么会,殿下菩萨心肠......”
魏昭冷哼一声,拍案而起,“拍马屁也不知道说点真实的。”
邵林:“......”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
镇国公府。
葛幼依刚醒没多久,补了碗药膳后,又喝了几口甜羹,整个人躺在贵妃软塌上,美滋滋地看着话本子。
昨晚睡得真香,她想。
没过多久,永枝捎着消息,匆匆地走了进来。
葛幼依睨了一眼,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画册:“何事?”
永枝气喘吁吁,“小姐......小少爷...小少爷他......”
“落榜了?”葛幼依不咸不淡地问,用着笃定的语气。
永枝眨了眨眼,“A”了一声,“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葛幼依:“成天花天酒地,难道我还指望他中榜不成?”
永枝:“但.....”
葛幼依:“但什么?”
永枝:“二少爷可是中了探花。”
葛幼行?二_F_的那位?
葛幼依对他中榜之事有点印象。
葛幼依:“那可有好戏瞧了。”葛幼淇那x格,能憋得住才怪。
她起了身:“走吧,去那小混蛋_F_里看看。”
永枝:“是。”
主仆两人抄小道去了筠院。院里冷清得很,连家丁的脚步声都轻了几分。
葛幼依令人推开_F_门,甫一Jin_qu,酒味几乎要溢满了整个屋子。
她循着记忆,慢慢地走进里间。下人不敢多言,一味地在旁边打着寒颤,让葛幼依看着直皱眉。
葛幼依撩开隔纱,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醉醺醺的脸,脸红得如同七月份的紫柰,一摘即熟。
她想,算了吧,紫柰可没有自己的胞弟这么惹人厌。
葛幼淇趴在桌子上,似醒非醒。
酒气直扑入鼻,葛幼依都不敢shen呼气。地上全是酒瓶,每走一步,都会听到瓷器撞得叮当响的声音,害得她不敢乱动。
她试着唤了一声葛幼淇。
葛幼淇跟死了一样,半点回响都无。
葛幼依只好忍着气,蹑手蹑脚地靠近他。不知道碰到了哪个酒瓶,瓷片掉落在地,碎得极为大声。
她见葛幼淇那张猪脸实在太气,气上心头,直接捡了个酒瓶往他后脑勺砸,力度适中:“酒醒了没有?”
葛幼淇猝不及防被人砸了一下后脑,痛_gan让他有点j神了。他掀起醉醺醺的眼,待看到是葛幼依的时候,止不住打了个饱嗝:“嗝~姐......你怎么有好几个A?”
葛幼依实在是受不了他了,揪住他的后_yi领,一边数落道:“不就是落个榜,你何苦于此?大不了卷土重来,用心准备一次,总能过的。”
“要是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你还年轻,你别让自己这么堕落。”
葛幼淇一听到‘落榜’这个字眼,酒意好像散了几分,但听到她说的话,立马甩开她的手,身子摇晃,眼神迷离地指着她,大声嚷嚷:“你懂什么!”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要不是考试前,你关我进柴_F_住了两三天,我至于会落榜吗?!”
“我堂堂镇国公的嫡子怎么可能会落榜?怎么可能会让那群宵小之辈看我的笑话!”
葛幼依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还怪我?”
“我就关了你两天,后面娘心软,忍不住把你放出来,还好吃好喝地供着,请夫子专门上府授课。”
“为什么落榜你自己心里没有数?你整天花天酒地,行为不端,落榜了还能怪到姐姐身上。我看A,就活该葛幼行天天骑在你头上。
比天赋,你比不过人家,比努力,你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怪不得人家能拿下探花一举成名。你再看看你,每天睡到辰时才起,把夫子布置的功课都扔到一旁,还每天半夜偷溜出去教坊司花天酒地。像你这样的,能考取功名,简直是做梦。”
葛幼淇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他Zhang紫了脸皮,酒瓶拿在手里,对着葛幼依想反驳出声,却愣是讲不出话。
葛幼依面色微冷,继续添油加醋:“你这么窝囊,连你小情.人死了都不知道吧?她真是可怜,居然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说什么?莲娘死了?”葛幼淇不可置信,喃喃出声。
葛幼依埋汰他:“你现在才知道,晚了。”
谁料,葛幼淇癫狂地拽住她的手腕,疯言疯语:“是不是你害死了她?翌日她就被放了出来,是不是你蓄谋已久,想着日后再解决她?你就这么看不得她好......”
“啪”得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葛幼依觉得他无药可救,一句一句砸向他脑袋:“醒了么?想知道原因?是父亲与她有染,被我发现后,为了封住她的zhui才害得她。怎么?满意了?”
“对了,准确来说,M_亲也知道这事。说不定,连她也掺了一脚。”
葛幼淇人都是懵的,他下意识粗着嗓反驳:“你胡说!”
葛幼依:“比谁声音大是不是!”她提高了音量,掷地有声:“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父亲!他正和他的好儿子在侧院闲话家常呢!”
葛幼淇:“你......”
葛幼依不想看他,直接叫了几个下人抬着葛幼淇,一行人浩浩**地朝着侧院走去。
葛幼依:“我倒是想让你看看,你那一身傲骨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
-
侧院,书_F_。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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