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池看得太清楚了,因此从大伯起心动念的那一刻就试图规劝他,然而韩守邺刚愎自用、独断专横,_geng本不愿听他的劝告,他没有办法,只能转而去规劝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早已被时局折磨得心烦意乱,当时听到他的话后沉默得像是入了定,过了很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仲衡**那是你的大伯。”
手足亲情,血脉相连。
韩非池知道,父亲他是一族之主君,像他们这个位子上的人,一向都视家族、视血脉重于一切,也因此,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说_fu他。
他说:“父亲,倘若韩家不自断臂膀,他日等待我族的便是大祸临头史家唾骂,父亲真要为大伯一脉而毁弃韩氏全族么?”
仅仅这么一问,便使韩守松心神巨震。
他心绪不宁,额上都出了一层汗,又追问韩非池:“自断一臂?如何断?你大伯横了心要造反,兵权在他手上谁能阻止?还是你要韩家向天子投诚?出卖你大伯?那萧子桁是个什么心x你不清楚?他会因我们投诚就放过我们么?”
声声质问,如同站在悬崖之畔一般惊惶。
而韩非池则这样回答他的父亲。
“我们做不了这个决定,”他极富shen意地说,“但有人可以。”
二哥可以。
二哥有shen邃的谋略,有破立的决断,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更有包容一切的Xiong怀——他一定可以让一切都安然无恙,也一定可以在消抹大伯一脉之后包容韩家。
断臂自救**这是韩家如今唯一的出路。
他的父亲听闻此言之后难免惶惶,作难以置信之状,可韩非池知道他听Jin_qu了,并且他也相信,只有齐婴,能够安定一切。
从那之后韩非池就走得与齐婴更近了,这一次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私交,同时也为了家族、为了大局。
韩家已在无形中成为了齐婴的臂助。
但齐婴是个很谨慎的人,尤其在这些年他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之后更加不愿轻易相信他人,他对韩家始终防着,即便对韩非池也不是全然信任,他会告诉他一部分他的计划,可却并不会让他知道一切、在经营盘算之时也大多不会假手于人。
韩非池此次随同齐婴北去送亲,本意只是为了借助家族消息、帮助二哥躲避刺杀,没想到后来他却收到了二哥的来信,信中只有八个字——“务取霍州,心以守正”。
他明白二哥的意思**他是要他去霍州取叔父韩守正的兵马!
二哥总算信他了!
韩非池欣喜若狂,_geng本没有疑心自己收到的信笺其实是沈西泠代写的,很快便依言秘密前往霍州去游说叔父。
韩守正本来就与韩守邺有私怨,又知晓家族的立场与韩守邺并不一致,因此没过多久就被韩非池劝_fu,今日遂以清君侧之名驰援淆山,方有此时此刻之局面。
眨眼间的工夫,韩守邺身边的残兵就已被绞杀殆尽,他和韩非从两父子浑身浴血,已被韩守正亲自羁押捉拿。
他将自己的哥哥和侄子扭在地上,随即向天子跪地复命,曰:“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殿阁门nei的小太子萧亦昭此时仍扒在门缝处看着,见门外形势扭转不禁欣喜若狂,他高兴地跳起来拍着手,扭头看向M_后xing_fen地说:“M_后!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他太快活了,即便是小小年纪,在这等跌宕的生死大难面前也难免心绪起伏。他知道父皇不会死了,自己和M_后也不用被那些拿着刀的士兵抓,这真是好极了!
然而他却发现**M_后的脸色更沉了。
比方才还要*郁。
甚至,眼中shen藏着恐惧。
她死死地盯住一个方向,那个神情太过可怕了,让萧亦昭心中有极其不好的_gan觉,他停止了笑、停止了拍手,又怔愣地扭过头去,顺着门缝看向M_后所看的那个方向。
门外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
可是左相没有跪。
左相身旁,自己的小舅舅也没有跪。
**他们没有向父皇下跪。
他很震惊,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跪下,父皇是他们的君主、是他们的天,他们理应对父皇下跪磕头,可是他们却站着,左相甚至面无表情。
萧亦昭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左相,他知道他一向对父皇很恭谨,父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没有过违逆。
可现在他为什么不跪下呢?
萧亦昭很疑惑,随后又看见了更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直守卫在父皇身边的裴俭裴将军,竟忽然把剑架在了父皇的脖子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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