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郎桥。
唐双最近很不踏实,他不愿见纪少干酒水这一行,因为太糟蹋健康了。却不想转瞬到了12月中,纪雨石每隔一日来一回,真当做一份工作来对待。
除了不愿意看纪少靠喝酒赚钱,还有一个人他更不愿意看见。
“双双T好我的酒了?”周成弼轻敲吧台,领口懈着一条领带。
这人总来捧场,却不点花式T酒,专门喝直接卡酒、倒酒的。唐双总闲着,傻站在吧台里。“周先生您的酒。”
“双双对谁都这么冷漠A?我看你和石头挺好的,怎么就和我不说话?”周成弼先拿手机拍了个照片,酒T得漂亮。顺便能拍到小酒保半张脸。
“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忙的。”唐双在酒吧工作4年,不算涉世未shen,有时也会遇到难缠的客人,避几天就好。
可总是避不开周先生,换哪一班都能撞见。
“别A,现在才下午,怎么就忙起来了?”周成弼有逗猫的心境。谁让小酒保一逗就跑,跑也跑不出吧台去,总在他眼前晃悠。“你老站着累不累?”
“还行,不累的。”唐双真是避不开,只好拿一把小刀削柠檬,确实有些累了。
酒保这行算是高收入了吧?反正对唐双来说挺高的。开酒有提成,他耍瓶子好看,客人还给小费,每个月都能收两万多,给爸_M寄回去一半,自己留一半。北京消费高,要付_F_租,可寄回去的钱可以让爸_M过得很舒心。
可爸_M总不舍得花,说给自己攒着买_F_。唐双活动着发麻的右tui,心疼家里,偶尔心疼自己。
每天凌晨5点30分打烊,中午1点营业,他没有固定班,只要一天站够10个小时就行。第一年小tui总是水肿,就是站得太凶了。唐双比谁都清楚,他在吃body的老本,再干几年就必须换个轻松的酒吧,或者回老家带徒弟。4年日夜颠倒的生活再加上长久站立,怎么吃都胖不起来的。
只有同行惺惺相惜,他和工友偶尔背靠背站在吧台里,只为了歇一歇打不过弯的膝盖。
周成弼发现他的body往左歪,猜他在挪重心。“反正也没有客人,你找个地方歇歇呗,我不告诉老板。里面没椅子A?”
“没有的,都站习惯了,我们不能坐。”唐双把柠檬皮削成了花。
“规定不能坐A?”周成弼闲得无聊,每天找店面,顺路来喝一杯。他酒量不行,五瓶百威的标准线,但是逗小*猫这种事**可以无底线。
唐双不吭声,开始拿白砂糖熬制糖浆,备着晚上用。
“小双双好冷淡A,莫非有监控?”周成弼假装到处乱看,果然把*猫逗急了。
“周先生别找的,老板看见不好**有监控,酒水行业都有。您别逗我了,我不能坐,在吧台里就必须打直yao的。”唐双一边搅拌一边说。干这一行大多染发,可他对染发剂过敏,黑发显得格格不入。
周成弼点了酒却不喝,看他又在挪重心了。“管理这么严格A?真有监控?”
银勺快快地搅动着,唐双的发旋被顶灯打出一圈高光。“嗯,怕客人喝多了闹事,没有监控,我们酒保说不清的。而且吧台里都是灯,站姿不好很不像样。这行就是这样,不能让客人觉得我们没j神。”
“这样A**那你们这行还挺辛苦。”周成弼笑着摸酒水单,“双双喜欢喝什么?”
唐双抬头看着,却看不懂他要喝什么。“您**又要点酒了?”
“不点A,我这杯都没动呢,你过来。”周成弼笑了笑,后悔没拿个逗猫Bang,“其实我没酒量,真正能喝的是杨兴那孙子。你天天T酒肯定也不爱喝了,我给你叫个伯爵*茶好不好A?”
给自己点的?唐双急忙关上电磁炉,紧张着推辞:“不行,我们的茶、茶包用完了的。”
“那就胡萝卜zhi吧,吧台里灯光挺强的,晃眼睛。”周成弼听他说话格外顺耳,有gu子南腔,从不装纯。酒吧里待上几年想纯也纯不起来,唐双这个人很自然,他什么都懂,也不装不懂。
客人点单必须给做,唐双从冰柜取出新鲜的拇指胡萝卜,取少量木瓜混He,过滤,最后添了两小勺的木糖醇。
“周先生您的胡萝卜混He果zhi。”唐双警惕极了,随时准备跑。
周成弼头一回见识怯生的酒保,逗得不亦乐乎:“你说,客人请你喝东西,总能和我好好聊几句了吧?”
“不能的。”又低头了。
“你们老板在吗?我投诉。”周成弼不算善类。
“别,投诉这月奖金就没了的。”唐双应付不了周成弼的生猛,这人像个知书达理的,却总强人所难,“那我一边喝一边工作可以吗?”
周成弼非常强人所难。“有规定必须站着喝了?”
唐双想了想,咦,这个问题老板没想到呢。“没的。”
“那你快从吧台里出来,咱俩聊一会儿。”周成弼准备想撒小鱼干了。
唐双点点头,先去另一边和工友打了招呼,才抬起木板走到外面。吧台比地板高出一个台阶,他走下来,像从不真实的虚幻世界迈入现实里,撇下一身多余的光,整个人显得很不安。
和T酒时的成熟全不一样,唐双早就不习惯走出吧台了。“周先生想聊什么?”
“不着急,你坐。”周成弼给他转了个高脚凳,“出了吧台就能坐了吧?”
这倒是,唐双轻轻说谢谢,抬tui往上靠,听见膝盖咔哒一声。“我天天在酒吧里的,只能聊简单的,大事我不懂。”
“那就聊些你熟悉的吧,聊聊酒,或者聊聊石头。”周成弼有丝后悔,点什么胡萝卜zhiA,该给小*猫来杯热牛*。
看他zhui边喝一圈*白。
唐双知道这杯混He果zhi最后也是自己喝,生胡萝卜的味道不是很喜欢,特意多加一勺糖。“那就**其实纪少人很好的,也很健谈,最近他总来喝酒,不到半个月就有熟客。他酒品也很好的,从来不为难我们。”
“其实我人也很好的,也不为难你们。”周成弼学他说话,“我这个人吧,看什么都特别准,特别是看人姻缘。你喜欢他?”
唐双看这人是神经病。“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那是哪一种喜欢?有多喜欢?喜欢多久了?”周成弼揣着口袋看他,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基佬酒吧里的_fu务生十男十gay,因为直男总有莫名自信,生怕自己被同x恋盯上,这种地方才不来呢。
“不是那种喜欢,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喜欢。”唐双挽起袖口,手腕上有个皮筋,拴着工作橱柜的小钥匙,“周先生,您没有背井离乡,可能不会明白,我刚到这里就认识他了。纪少那年要考大学的,总来照顾我工作,偶尔还带朋友来。我这份工作每年接触很多人,看着热热闹闹的,其实认识不到什么人。客人多,朋友少,他是我来北方的第一个朋友,人很仗义的。还给我留了电话,说自己在北京认识人多,有事可以找他。所以不是那种喜欢,但是我很担心他。”
*猫说话坦坦**,表情却可爱,周成弼乐意相信他。“后来呢?他没考上大学?”
“怎么可能考不上的?纪少出国去了,突然间就走了。上周还约好喝酒的日子,下周就离开的。一走就走好几年,前不久才回来。”唐双坐得好舒_fu,双tui血ye回流,冰凉的脚腕慢慢暖和起来,不好意思只答不问,“那您呢?您是干什么的?”
周成弼往前靠了靠,用眼镜布擦拭毫无用处的镜片。“你看呢?”
唐双一歪头:“周先生是**做生意的?”
周成弼挪近了一丢丢:“很接近了,小双双再猜猜?”
“我猜你丫是找抽的吧?”纪雨石一进来就瞧见最不想见的人,胳膊肘搭在小双的肩头,把刚要起来的人又按坐下了,“你坐你的,怎么跟他聊上了A?”
唐双很是意外,这个时间不应该看见纪少A。“没聊,周先生他**他请我喝了胡萝卜zhi。”
“他请你喝十全大补汤都特么不能信!”高脚凳有轱辘,纪雨石把小双往后拉,伸tui勾了另一把过来,直接坐俩人中间,“你又干嘛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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