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苏州的市花,杨兴记得还有个木樨花的名字。说是盆栽,简直就是一颗小树,再加花盆可不轻。
闻上去有gu韵味,有gu清香。
“你姥姥是苏州人A?”杨兴跟着上了电梯,第一回来养老院。
印象里的养老院应该和医院差不多吧,这里倒不同。刚路过自助式餐厅,装修非常时尚,中西餐He并。阳光由天井而入,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斑光点点。
“是,我姥姥是苏州点心铺的大闺nv,姥爷那时候就做生意了,又He八字又下重聘娶回京城的。说是嫁妆就装了几个船,从天津渡口再运进来,牛B吧?”纪雨石上了电梯按顶层,“你看我皮肤黑吧,都随姥爷了,他就黑。可我姥姥可白了,所以我_M就白。可倒我这儿又黑了,不得不说隔代基因的强大A。”
“这有什么隔代的,你又不是特别黑。”杨兴对着电梯镜整理刘海,总觉得今天这头发不听话,怎么拨都不满意,“你姥姥一个人住这儿A?”
纪雨石心中忐忑不安。“嗯,姥姥的body不好。”
“你是姥姥带大的?”杨兴又问。很少见纪雨石在意什么,现在整个人都蔫儿了。
“是,我就是那种姥姥带大的典型大外孙。”纪雨石擤了把鼻涕,鼻子冻得又酸又疼,“我跟我_M都没这么亲。小时候爸_M特别忙,几周都见不着。家里请两个阿姨照顾我,可我还是想找他们。后来姥姥就把我接她身边了,做一手好菜,唱苏州小T哄我睡觉。她家祖辈是开点心铺的,什么好的没吃过,结果就吃伤了,一口酥皮都不碰。可要是我拿给她的她就吃,宠了我一身臭毛病,全家都得让着我。那几年我最快乐,就是自己太皮,摔了姥姥一个镯子。”
杨兴继续折腾刘海,听着。
“我_M说她从没见过我姥姥哭,就一个镯子把她摔哭了**我小时候真的特别皮,一点儿不当回事。我第一回见小双那天,他说话口音和我姥姥一模一样的,特好听!姥姥不是改不了,她大家闺秀,又聪明又能干,就是不改乡音。我猜她是想家,小时候还说将来赚钱了带她回去呢。”
“飞机票又不贵,你明年就带老人回去看看A。”杨兴_gan觉嗓子里堵得慌,那一个玉镯子怕是老人的嫁妆,没准儿还是太姥姥的东西。
纪雨石摇摇头,只敢看地板。他的表情特别j彩,能看出来是想笑的。“那时候动*,我姥姥家那么显眼,首当其冲,叫流民给抢了。亏着姥姥嫁出来,不然指不定多惨呢。”
“抢了?”杨兴有种莫名的疼,好像是冻坏了,肚子里疼。“苏州那边**没人了A?”
“没了。”纪雨石声音比哪一天都平静,“一个都没了,所以我爸_M哪儿敢带她回去A,触景伤情老人再受_C_J_了。一会儿咱俩千万别露馅儿A,我姥姥特聪明,不太好骗,靠你了!”
“争取吧,师兄反应快,你别拖后tui就行。”杨兴跟着出了电梯。
中式装修风格的楼道,很有年代的味道。纪雨石按照梁忞给的地址找门牌号,停在一扇门前。
4年半了,姥姥得气坏了吧?自己要挨打吧?他悄默默地推开了门。
屋里的装修风格和楼道一致,有*雕花的实木柜子和古色古香的太师椅。墙上是现代化设备,包括_gan应夜灯和呼叫器,还有xi氧机。两张床,一边睡老人,一边睡保姆。
“您是?”保姆看上去不到40岁,正在冲黑芝麻糊。
“哦,我那个,我是**这屋住的人是我姥姥,好几年没回国了所以您不认识我。”纪雨石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您贵姓?”
“我姓杜,原来是看姥姥来了A。”杜阿姨对这个外孙没有半点印象,“快坐,快坐**这位是你同事A?吃过饭没有?”
杨兴抱着盆栽点了个头,算鞠躬了。“您好,我是他同学。他一直在美国读书,忙学业呢,所以回不来,今年刚毕业。老人挺好的吧?”
纪雨石顿时一懵,和说好的不一样A?不是看自己姥姥吗,师兄你这人很入戏A!
杜阿姨接过纪雨石手里的营养品,连忙点头:“好,好,body好着呢,正在阳光_F_看雪景。你们去吧,我给你们倒水。”
纪雨石一声不吭,往里看了看。再走几步是个隔间,采光充足,一位银头发的老人半躺在摇椅上,手边有个小茶几。
茶几摆着一盘菱形点心,纪雨石小时候吃过,是桂花白糖糕。
“姥姥**”声音像顶着风的,一飘就散,纪雨石赶紧看杨兴,“师兄你帮我叫,我怕姥姥生我气了**”
杨兴盯了纪雨石两秒,开口的声音也不太好听:“姥姥,石头他回来了。”
正闭目养神的老太太一下坐起来,身子骨很硬朗的模样。她看了看纪雨石,又看了看杨兴,最后把脸扭开,仍旧看窗外。
“完了,我姥姥这是真生气了。”纪雨石冷静不到一秒,立马冲过去蹲下,“姥姥我回来了A,等急了吧?您要不**打我两下?使劲儿打。”
这一秒杨兴竟然很想笑,想不到纪雨石还有低三下四的时候呢。
空气里充斥着桂花香,姥姥果真打了外孙一下,无法形容她眼里是什么情绪:“你们还知道回来!”
“哎呦,疼死了!嘻嘻嘻**”纪雨石变脸比变天还快,姥姥打了这说明没真生气,立马变回娇气包,“疼,姥姥你怎么舍得打我A?我在美国特想你,就是回不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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