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姥姥那里离开,纪雨石不像上次那样不言不语的,而是不停和杨兴聊天:“师兄你看刚才,我牛B吗?我没哭出来,但其实我的情绪都酝酿到这里了。”他比了比喉结,“就差一丢丢,但我想着哭出来不好,上回来就是瞎嚷嚷给姥姥吓着了,这回要是哭了,歇菜,姥姥肯定以为我学业不行,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给难哭了。”
杨兴心说你没哭出来,我差点儿被你整哭A。真是牛B,从前没觉得自己泪点低成这样。“她是你姥姥,怎么可能被你吓着。我看她真喜欢那盆小桂树,等有时间咱俩去一趟花卉市场,你再给挑一盆。”
路还是上回那条路,小商小贩们从不知道路人的喜怒哀乐,照样开门迎着客,或者扫着太过安静的街道。但纪雨石好像多了一层盔甲,也多了一些理解。从前他怨父M_不陪自己,现在明白那是在给自己赚钱,没有他们的拼搏,哪里就能有自己的好日子。
“嗯,咱俩一起去。”纪雨石跳过一块砖,躲过了一洼水。
杨兴很少在大街上主动拉手,这会儿拽得可紧了,一些话实在憋不住:“石头,姥姥还是没想起来**你别失望,师兄下回再好好咨询医生,兴许**还能有别的办法。”
纪雨石知道他肯定是为这个担心,反勾了师兄的手,摸那道缝过针的痕迹。这是一道疤,缝了那么多针,像条多脚虫。“师兄你是怕我怪你吧?”
“也不是怕你怪我。”杨兴xi了一口*润的空气,“是怕你对这些事失望,我不想让你太难过。”
“也难过,但不像上回那样难过了。”纪雨石把那条多脚虫攥在掌心里,“姥姥这个病我懂,师兄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我智商高着呢。不光你会查资料,我也查,我知道怎么回事儿。”
杨兴跟着他一起跳砖头,是A,纪雨石是x格像孩子,他可不是好糊弄的。
重新穿上校_fu的纪雨石可欢腾了,比下学的孩子还xing_fen,完全就是放暑假还不用写作业的样子。“我现在知道后悔没用,人只能往以后看。从前姥姥最担心我上学打架,我这人是脾气不好,叫我爸_M惯的,总和别人不对付,三天两头动手**姥姥整天担着心,哪怕到现在,你看,她还记着这些事儿呢。虽然姥姥已经把小石头忘了,可我总觉得她心里偷偷记着呢,也许瞒过了她的病,偷偷记着我呢。是吧?”
“是,姥姥聪明,兴许趁这个病不小心的时候,没忘干净。”杨兴不是为了哄石头高兴,他是真这么觉得。有时候病人的病情就连医学也解释不了,不然老人怎么可能看到高中生就嘱咐不要乱跑,天黑就回家呢?
恐怕只是因为太惦念自己外孙,病魔残酷地抹去了她的记忆,却夺不走她的爱。
纪雨石不再忧心忡忡,做着自己的小计划:“我都想好了,姥姥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以后我多抽出时间来陪她。等我攒够三万块就回家,到时候把姥姥接自己家里来。从前总觉得时间特多,真的不多了,我得珍惜。”
“这话从你zhui里说出来,真不容易。”杨兴很为他高兴,也有自己的小计划,“等你回家之后,师兄也回家看看。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回去,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我愿意A!”纪雨石就是没钱,不然Ido的戒指都买好了,“这样,你先跟我回家一趟,我再给你走。”
杨兴看不够他穿校_fu,比穿什么都好看,想看他天天穿。“为什么要跟你回家A?”
“跟我回家,看我跟爸_M认错儿呗**”纪雨石心虚,_M耶,要让杨兴知道自己还骗他那么多呢,肯定要完蛋A,回家跪搓_yi板的就不是那个蛋蛋,就是自己了A。
但这能怪自己吗?显然不,他只是说谎说成习惯了,喜欢拿别人开涮,看杨兴被自己骗得一愣一愣的巨B搞笑。再后来不敢说实话是怕伤了他自尊心,自己家里条件这么好,师兄又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唉,这可麻烦了。
杨兴也心虚,要让纪雨石知道自己就是脑子抽筋租盘古四He院的人,会不会直接一拳揍过来A。毕竟是因为自己装穷装太像了才害小石头卖了戒指卖了鞋,这可真是个大问题。
但这能怪自己吗?肯定不,因为自己一开始就是真穷A,也没想到俩人会发展出这么猛烈的情_gan线,躲都躲不过去。再后来他不说是担心石头自卑,瞎想,毕竟他下海了,现在连家里人都没脸见呢。唉,可总有一天要知道。
两个穷光蛋一起心虚,心虚地手拉手往过街天桥走。杨兴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小光的来电。
“撒手,师兄先接个电话A**肯定是他下了晚自习,提前到了找咱俩呢。”杨光笃定地说,纪雨石说今天要给自己补生日,只是没想到电话里的声音不是D_D。
“是不是杨兴!”
“你是**”杨兴立定站住,不好的预_gan特别强烈,这个声音耳熟A,一时想不起来,“小光呢?”
问完他猛然认出了声音是谁,他_M的,串儿青吧!
串儿青到现在都分不清这孩子的侧脸,和他哥太像了。“是!你弟在平安大道叫车撞了!我送他去积水潭,快他_M过来!”
杨光是怎么叫车给撞了的,纪雨石在出租车上问了个清楚。这傻孩子,光顾得晚上要来给哥哥补生日,过马路也不知道看车,偏偏有辆车就特么的不长眼了。
串儿青还拍了现场事故照,报了警,撞飞的除了一个书包,散了一地的纸卷子,还有个蛋糕盒子。里头的东西飞得到处都是,地上白花花一片,全是*油。
挂了电话,纪雨石竖着耳朵听师兄喘气的动静,好快,好沉,每次都像shen呼xi,shen到湖底去了。下车之后杨兴拉着他一阵猛冲,到最后松开手自己狂奔,进了急诊大厅再奔向急救室。
外头站着的人仍旧披着青绿色的大_yi,除了他还有一个,是纪雨石叫来的梁忞。
“怎么样了!人呢!”纪雨石抓住梁忞问,*头打结,说什么都是麻的,“小光呢?小光人呢!”
梁忞被他晃得头快掉了,他在后海这边玩儿乐队,正好赶过来帮忙。“我不知道A,我到的时候已经抢救上了,你们别急,先别急行不行!”
怎么可能不急,杨兴不管不顾地要往里冲,上次是石头,这回是小光,怎么全让自己赶上了。撞得疼不疼,有没有流血,骨头呢?骨头伤了没有?这傻孩子,补个生日他招哪门子的急A,不就补个生日吗,过马路还不能好好看着些!
真出什么大事儿,自己怎么和爷爷交差?杨兴彻底乱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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