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长安战火连城,消息却因战机而不外传,满城闭门戒备。已离开长安往洛阳而去的李皎一行人jin_ru了关中地段。黄土漫坡,枯枝残草,飞雪窸窸窣窣。雪后气候变寒,众人又不赶时间,雁莳建议长公主在当地歇养两日,待被雪封住的官道清扫出来,再上路不妨。

清晨,日头刚暖,李皎于驿亭起身。洗漱用膳后,问起驸马与家中幼儿,明珠zhui往外努努,示意李皎看窗外。李皎立于窗前,看到她夫君郁明怀抱着襁褓中的孩儿,正站在院中,不厌其烦地教小孩儿咿呀学语——

青年严肃认真:“呦呦,来叫声阿父!”

怀里幼儿眉目清朗,轮廓日渐清晰,他拍着小手跟着学*:“呦呦!”

“**不是叫你自己,是叫我!你昨晚不是说的挺好的么?”

“呦呦!”

“**再不喊我就揍你了!”

“呦呦!”

李皎听着噗嗤乐出声,她家呦呦已过六月,开始会爬、会喃喃嘀咕大人听不懂的单音节。这激发了郁明的兴趣,他日日跟在郁呦呦身边,言称要教他快点儿长大,教他喊“阿父”。然也许是“呦呦”这两个字朗朗上口,小郁鹿最先学会的,是自己的名字。郁呦呦每日“呦呦”喊得高兴,郁明日日跟李皎嘀咕:“他是不是太自我了?”“他没毛病吧?”

世上还有比现在更好更快乐的时日么?

夫君与孩儿都在身边,大的小的都能随时随地逗她笑。李皎站在窗边,看到冬雪后的日头也暖热,院子里虽草木枯萎,然驿亭诸人日日清扫,这里环境也称得上清雅。远方有青山隐在云中,黄河冰封无水,近处仆从往来如云,百姓安居乐业无大困。

李皎嘱咐明珠:“拿纸拿笔,我要作画。”

郁明陪郁鹿玩了一会儿,混小子听不懂他说话,倒是自个儿乐得很。不过郁明带着自家小郎跳上树,那轻逸上下的动作,让郁鹿黑曜石似的眼中迸发出光彩,他双手相He,本能地张开小口,仰起头,喊出一声“哇”。

如果郁鹿这时候有思想,他大约会想:这个抱着他飞的男人,太英俊潇洒了。

郁明微得意,他_yi袍掀飞,重心向下,轻飘飘落于地上。怀里小孩儿发出咯咯笑声,郁明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窗畔。他早察觉李皎在屋舍中看他,他回头便是要跟她自夸自己带孩儿的本事。不过他一回头,看到李皎坐在窗下,提笔垂手,画宣如白雪般铺陈而下。

郁明侧脸僵了僵。

他抱着呦呦的手臂一紧,恰时李皎抬头,往这边方向看来,似与郁明打个照面。

郁明才要扬起笑跟老婆打招呼,他老婆就低头,继续画了起来。

郁明:“**”

一会儿,他发觉李皎是画一会儿,抬头往他的方向看一会儿。郁明抱着孩子要走开,他在院中走来走去,听到屋舍中李皎的话:“你能不能别动?”

虽然她没抬头,虽然她没看他,但她的话就是对他说的。

周围一众仆从立于廊下旁观,噙着笑看驸马又被长公主落面子。然郁明没生气,他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动,继而是磅礴涌至的满腔惊喜_gan:皎皎不许他动。莫非皎皎是在画他?

他一下子激动,浮想联翩:他知道自己老婆学富五车,琴棋诗画无不j通。但李皎不卖弄,他没怎么见过李皎作画。他更没见过李皎给谁绘像了。

他再紧张:我今日_yi裳好像穿的是旧袍,我早上刚出门练武练了一身汗,我发丝好像乱了,我面上应该有尘土。我的形象会不会很糟糕?入画会不会不成个样子?

怀里呦呦被人箍抱得疼,皱着小眉小眼拍打父亲的肩膀,咿咿呀呀地喊郁明。

郁明垂目,面容肃冷。他长tui劲yao,多年习武养成的立姿如院中亭亭玉树。日光落在他眉眼上,睫毛掀起再落,因太浓长遮住了眼中神情。众人只见他侧容英朗,鼻梁高挺,眼窝shen邃,脸上线条流畅得让人心动。而青年站在院中一动不动,虽然俊俏无双,却也不知何解?

郁呦呦好烦,猛咬父亲肩膀,咬了青年一脖子口水。

他被郁明呵斥:“嘘,小声!你阿M_在给我**我和你绘像,你安静些好不好?”他本想说自己一人,看到郁鹿纯澈干净的眼睛,心一软,不甘不愿地加上了郁鹿的名字。郁鹿趴在青年肩头,探着身往回看。他看到了屋舍窗口跪坐的美丽nv郎,小呦呦眼睛发光,张开手臂想讨个拥抱。

郁鹿被他父亲三下五除二地重新搂回来,挡住了小脸,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了。

呦呦仰头,呆呆看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青年。他万万想不到大人如此恶劣,剥夺他的乐趣。他呆了片刻,扯动小zhui,拉开嗓子就要用哭泣来抗议。郁明一看这却是坏了,连忙与怀里宝贝儿商量:“莫哭莫哭!一会儿带你出门骑大马!”

郁明抱着他孩儿,在院中僵立了一个时辰。他常年练武,站桩几个时辰都是正常。他站得心平气和,苦了他怀里娇气的小孩儿。日头越升越高,郁鹿注意力分散,睁大眼睛,一会儿想看这个,一会儿想玩那个。他拍着手大叫,但他就跟罚站似的,莫名其妙地陪着他父亲。

半上午的罚站,郁鹿满肚子委屈说不出口。当郁明终于动了,当李皎起身,郁鹿张开手臂,眼中噙着清泠泪花,准确地扑向他M_亲的怀抱,并喊了一声:“阿M_!”

李皎惊喜相迎,没料到郁鹿能在正常情况下咬字清晰地喊出她。

她抱起郁鹿,郁鹿绞尽脑zhi还想跟M_亲告状。小孩儿窝于M_亲rou_ruan馨香的怀里,与他父亲的坚硬硌人完全不同。郁鹿手忙脚乱,一边搂着M_亲的脸亲了一脸口水,一边回头指着郁明跟李皎告状。郁鹿小朋友满脸Zhang红,话到口边方恨少,他急得不行,最后只说出来几个字:“阿父**A!”

李皎乐得不行,欣慰于郁鹿能说这么多字了,真了不起。

她要夸郁鹿一番,听到旁边*沉沉的男声:“这就是你一早上画的画?!”

郁明手提着宣纸,指骨颤抖,眼眸瞠大,不可置信地侧脸去看李皎。他迫不及待地来围观Q子画的人物画,却发现Q子画的是风景画。满园冬色,风光捕捉得细腻j致,连冰湖上的倒影她都画的惟妙惟肖。独独没有画院里站着的人!

郁明怒:“我那么大个活人戳你眼皮下,你还叫我不要动!你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皎抱着孩儿往后退,闻言诧异。她对着郁明火冒三丈的样子,脑子一转,立刻猜到了郁明的怀.春羞涩心意。李皎一愣,然后戏谑道:“本来画的就是风景A。让你莫动,是你走来走去,颇为挡光。我一早上都在画风景A**夫君你误会什么了?”

郁明脸色青青白白,伸出手指戳上李皎的额头。李皎被他戳得倒仰,往后退两步。郁明脸色僵硬,却拉不下脸说自己误会她想画的是自己,才那般配He。他捏着鼻子,干干道:“我没误会A,你画的多好**”

夫Q二人在此地玩闹,倏而一阵冷风过,廊下走来一红_yinv郎的身影。她走得极快,yao挎长剑,披风扬沙。她如疾影般走入了众人的视线中,站在屋舍窗外看到李皎,雁莳面上肃严,断无旁日玩笑时的那般随意:“殿下,长安有人来找你!言长安出了大事,陛下被困长安,出而不得!”

李皎面色微变,明珠上前,从她怀里接过玩闹的郁鹿。李皎立刻跟着雁莳出去,郁明随后,听到李皎问雁莳:“谁来寻我?消息可靠?长安出了什么事?”

雁莳也不甚清楚,对方不见李皎,不肯明说。她烦道:“洛七郎,殿下记得吗?就那个爱你而不得的家伙!”

郁明脸顿时沉下。

李皎:“**谁?”

她茫然的态度,一瞬间就取悦了郁明。郁明跟在两人身后,没有多话问。他老婆连人是谁都想不起来,他又何必吃飞醋呢。李皎侧头,掩了掩眼中神色,微带笑意地庆幸:幸亏她机智,幸亏她反应快,才能糊弄过去了郁明。

然等见到洛七郎洛槐,对方风尘仆仆,端无长安贵族郎君雍容华贵的风采,李皎再笑不出来了。洛七郎一身_yi袍玄黑,破破烂烂带着血污,他素日多么的瞧不上下等人,但他现在如饿狗般趴在地上喘气,将士们看他可怜找来饭食。洛七郎不管给他的是什么,胡乱用手刨进口中。他如此狼狈,如此不在乎形象,等听到长公主到来的消息,他猛地一僵,扔开盆大的大碗,慌慌站了起来。

他看到阳光下众人簇拥而来的妙龄nv郎,依然羽袖长裙,yao间丝带若飞。她快步走来,yao肢娉袅,步履款款。nv郎如云中仙般高贵不可求,她立在云端,就没往下看过他一眼。洛七郎心中陡然一阵酸楚,没想到李皎认真看他的第一眼,竟是在这个时候。

他满心羞愧,低下头颅,不自在地跟李皎请罪。

李皎认得洛七郎。洛七郎是皇后娘家的兄长,为人不羁,在长安胡闹不是一两日。洛nv旧年给自家兄长求过婚,还没传到李皎这里,就被李玉无情驳回。李玉不光驳回,还跟洛家管事的会昌伯态度友好地交谈一番,事后洛七郎就被洛家关了禁闭。

洛七郎和李皎不是一路人,甚至李皎颇为看不上对方的无所事事。且洛七郎在她成亲当日大闹她婚宴,她事后听闻,更为厌恶此人,连看都不想看到。洛七郎也许见过李皎很多面,李皎这却是第一次认真看洛七郎。

挺陌生的。

洛七郎定定神,当着众将士的面跪下:“殿下,晋王反了!洛家出了洛nv这个败类,不得不被拉上晋王这条船,他们跟着一起反了**我从家里逃出来,一路看到的都是战火**”

“殿下,我走的时候,陛下他昏迷不醒!朝廷大乱!晋王把持朝政,封锁消息,不让您知道**”

晴天霹雳!

洛七郎语气惨痛,说起长安发生的事,他热泪盈眶,满面沧桑。洛家要跟着晋王反,洛七郎想到了李皎。如果晋王当政,还有李皎的活路么?他素来没本事,素来无法忤逆家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出来,告诉李皎这个消息。他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洛家谋逆,若事后清算**自己建功,也许清算时会网开一面。

公与私同时到来,洛七郎左右为难。他跪在李皎面前时,泪流满面,知道洛家要完了。

一切都完了。

雁莳面色越来越凝重,怒拍高柱:“他们竟敢幽禁陛下?!”

众将士跟随将军一同大震,群愤激起,讨论纷纷。短短半个月,长安已shen陷战乱,而关中这边一无所知。晋王当真胆大,竟敢行此乱招。天下若说对天子的忠心,打仗的将士们应该是最忠诚的。由此洛七郎一番话,激起众人的血x,众人吵闹着,要雁莳带领大家回去勤王。

雁莳一边安抚众将,一边看向李皎。

李皎神色微妙,眼眸水光轻轻漾*,折j着阳光,短暂空白。她抿着唇,收起自己的表情。李皎侧过身,往外径走。她招呼洛七郎过去,要再问洛七郎详情。雁莳看出她状态不妥,跟上去询问。雁小将军追问数遍,咬着牙忍怒:“他除了是天子,也是我情郎。你看出了什么却不告知我,难道我连知情权都没有?!”

雁莳有知情权。

李皎声音空*,飘于雁莳耳边,不吝于另一个晴天霹雳:“我皇兄不可能是被幽禁的。他还让我们出京**我皇兄此生,最关心在意的人,也就这么几个。长安就留下我祖M_,我皇兄没安排我祖M_离京,一是若祖M_也走了,未免引起众人猜疑;二是若是晋王谋反,晋王绝不敢伤害我祖M_,我祖M_就是留在长安也无妨。”

“雁儿,他把我们都T走了。这说明他算到了这一步!”

“我皇兄素来眼光长远,大局观非我能及。他都算到了这一步,我担心长安的问题,比洛七郎说得更严重**甚至有更糟糕的情况发生**”

雁莳怔怔看着李皎。

李皎面色雪白,雁莳的脸色也跟着空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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