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已经过去十九年,时至今日,康辞才知道,原来在极度快乐与xing_fen的时候,他是_geng本说不出话、更遑论给回答的。
灯光中夜色朦胧,康辞看不清陆朝南的表情,那句话却不断鼓噪着耳膜。
他一言不发,等康辞有所反应。
肩膀上残留陆朝南握住他的力度与温热,康辞目光四处乱晃,始终没胆量与他对视。他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从网恋吗,还是从运动会,游戏里剑冢的第一次见面,或者自习室那个令他心动的瞬间?
康辞骤然发觉,尽管认识陆朝南并不久,他们却好像拥有了许多值得铭记的回忆。
仿佛连风都停止流动了,康辞压抑着说话时不自禁的全身颤抖——他太紧张,随时可能咬了*头,每个字都吞吞吐吐——迎向陆朝南明亮的眼神。
“学长,”康辞喉头微动,“喜欢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离得这么近。”
陆朝南似乎笑了,他抬起手,捏了把康辞的鼻子。
头晕乎乎的,脑海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可底色仍然是沉郁的黑,康辞觉得自己视线不清,惟独陆朝南眼中的光他看得格外真切。
他的学长,他的江湖侠侣再次握住了他:“天冷,先回宿舍吧。”
“你送我。”康辞不依不饶地说。
“嗯,我在楼下等你回宿舍了再走。”
从前总有影视剧形容情窦初开是“小鹿乱撞”,康辞以为那只是夸张手法,直至现在,心墙确实围出一片净土,密闭空间放大所有声音,他听得见每一次跳动。他凝视陆朝南牵着自己的手,拇指_geng部也有一颗小痣,在路灯*影中像一粒灰尘。
康辞忍不住用另只手摸了摸那里。
陆朝南的脚步一顿,扭头看他,四目以对的片刻,康辞忽地笑了。
“我还是觉得好不真实A**”康辞xi了xi鼻子,“连小南瓜会不会是我爸开号跑来教育我的可能都猜过,但就没猜中居然是你。”
陆朝南略一偏头:“嗯,可以写个818了。”
康辞笑着推他:“谁要写A!”
校道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踩过树叶时声音清脆,在雨后的水泥地面留下两排脚印。
康辞想起全部相识以来种种乌龙,最初和陆朝南在课堂针锋相对互不理睬又怎么会预料到今天他们并肩而行。
本科宿舍就在不远的地方,陆朝南说和他走走,其实也没走多远。
真到分别了,康辞忽地恋恋不舍起来,绞尽脑zhi地找借口,能不能和陆朝南再相处多
半小时一小时——哪有刚确定关系就各回各家的!
等会儿,他们现在应该算**
是各自的男朋友吧?
虹大凤毛麟角的才貌双全的陆博士,从今天起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喂,男朋友。”康辞忍不住喊了一声。
陆朝南应声停住脚步,配He地专心看向他。
康辞掐着自己,唯恐是梦:“我突然发现,你不当助教也不给作业打分,那以后你帮我指导论文就不能算是夹带私货了吧?”
陆朝南“嗯”了句,语T有点懵。
康辞:“所以我的作业你可以帮我改了么!”
略下垂的无辜狗狗眼散发“帮帮忙”的娇气,陆朝南有瞬间被迷了心窍,刚要答应,忽地想起什么飞快纠正:“对**不行,作业你要自己写。”
康辞:“**”
陆朝南:“_gan情是_gan情,学业是学业。”
康辞:“**我真_fu了你了哥哥。”
陆朝南笑了下:“行了,快回去吧,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发QQ还是微信?”康辞下意识地问。
“都行。”
发消息代替了“明天见”,姑且算作告别语。
康辞不甘心地走出两步,偷偷摸摸一回头,见陆朝南果然还在原地——薄款羽绒_fu敞开着,里面是一件基础款黑Tee,他正两手ca在外tao兜里,站得笔直,如风中青松。
心口倏忽发热,发烫,康辞毫不犹豫地跑回去,张开手臂用力抱了一下陆朝南。
“南瓜晚安。”他说,压着尾音,听见陆朝南笑出了声。
那人从不叫他的ID:“好,晚安。”
拥抱了,也说了晚安,康辞终于通体舒畅,某种浮于半空的梦一样的快乐被他踩在脚底,带着令人心安的厚度撑着他。
宿舍就在几步之遥,他看清后突然愣住了。
大门已经紧闭,外墙那盏日光灯也关了,值班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隐约从缝隙中透出一点光亮,预示着宿管阿姨还没睡觉。
康辞眨眨眼:“已经过十一点了吗**?”
虹大宿舍严格地执行着门禁,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学生哪能每个人都乖乖在十一点前全部回来?如果遇到好说话的宿管阿姨,那撒个娇求个情,买点水果零食做贿赂,多半就顺利进门,不必烦恼面临被通报批评的风险。
可问题在于康辞宿舍这栋楼的阿姨是全校出名的泼辣,谁也不敢惹。他曾听说过隔壁建筑系的学长因晚归不敢敲门,徒手爬上二楼翻窗而入结果依然被抓**的校园传说。
康辞的宿舍在三楼。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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