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大厦上空的云渐渐消散,露出一片干净的蔚蓝。
矜羽的手指骨蜷在银色栏杆上,微风从高楼拂过,指骨冷意舒适,却又因为力度紧出了浅浅的青色。
他头后仰,靠着边晟,头后的呼xi沉重打在他的侧颈上。
边晟绵延的呃声呵出,矜羽指骨的浅青色跟着紧出冷白。
和昨晚流动暧昧时一样,酥麻达到高峰,边晟会情不自禁地亲他脖颈,从后耳廓的颈动脉,一寸一寸亲。
矜羽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边晟的双tui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他从后背搂着矜羽,心尖和面上都是别人看不懂的满足和幸福。
十年了,像这样的拥抱和亲昵,边晟无数次在梦中描绘过它。
幸福,且充满张力。
很多时候,边晟想,如果误会一开始就不存在,他是不是能每天这样,和他的王站在城市的顶端,俯瞰全市清晨。
做喜欢做的事。
拥他在怀,搂他在前。
矜羽缓了缓微促的呼xi,慢慢睁开氤氲桃色温情的双眼。
他头靠边晟说:“你知道吗,你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矜羽的头上冒着清早二次暧昧后的细汗,就在这阳台上,俯瞰整个雾都城的中心。
边晟依旧没有睁眼,他的侧脸贴着矜羽,抱着他,亲着他的侧颈问:“哪里不一样,成熟了是吗。”
矜羽霍而勾唇失笑,“是的吧,人成熟了,技巧也成熟了。”
边晟的亲吻,忽然间停住。
在边晟的记忆里,他和矜羽每一次的暧昧,都是在酒店。
那时候大家住宿舍,路南定的规矩既严又多,边晟和矜羽便会在休息的时候出去约会。
留宿在酒店。
这样的日子仅仅huan_yu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PNC集训,矜羽怀孕。
两件事相加,边晟忙碌起来。
担心矜羽的同时,所有yu念也抛诸脑后。
不过在矜羽眼里,当时的边晟脸皮很薄。
一逗就脸红,特别容易害羞。
他知道,没有床,没有私人空间,边晟怎么也那个不起来。
哪像现在,毫无隐秘的高楼阳台,四周风吹凛凛,头上蓝天白云,脚下车水马龙,他把他拥在怀里,大清早做羞羞的事。
“所以,你觉得不矜持就是一种成熟,对吗。”边晟顿了几秒钟,Shuang_Chun接着在矜羽的侧颈游走。
矜羽没有立刻搭话,而是轻笑一声,收回手,轻轻覆在边晟手背上。
“我说的是**”矜羽收回手,轻轻覆在边晟手背上。
那双手背和十年前的手_gan不同,明显有了粗粝_gan。
这种_gan觉笼yinJ上来,心尖刚奄下去的口口,又一点一点混在粗粝_gan中袭来。
两人的旁边有一张小憩赏景的玻璃圆桌,边晟亲手酿的红酒*漾着放在上面,好似退潮的矜羽,四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矜羽侧眸看了一眼。
算上昨晚,已经是第三次。
每次都让矜羽口口口口。
这也就是矜羽说的,十年前和十年后的不一样。
边晟成熟了。
到边晟耳中,这声成熟便成不矜持的代名词。
他指腹弄了一下,问矜羽:“不舒_fu吗。”
矜羽摇头。
边晟呼xi沉出。
“那就是舒_fu,所以小晟想向王求一个补偿,可以吗。”
边晟心里清楚,十年的等待不是一朝一夕能填补。
他这样。
矜羽也这样。
记得PNC结束,在加拿大医院,矜羽扇边晟那一巴掌,边晟在原地愣了足足十分钟。
十分钟没缓过劲,埋怨生了一肚子。
边晟想不通他哪句话说错了,矜羽能当着外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扇他那一巴掌。
要知道,边少爷从小到大没人敢动一_geng手指头。
到了矜羽这里,他什么都为矜羽做,到头换来结结实实一巴掌。
矜羽又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抚,“疼吗。”他问。
边晟眼中柔情涌动,“疼。”他点头。
当年那一巴掌,边晟最疼的其实不是脸,是心。
那会儿他连出院手续都不想为矜羽办,直接甩手回国。
看着他在医院为Q子忙碌的护士们,问他:“边先生,您太太刚从医院离开,你是要去追吗。”
边晟冷笑,回答护士:“我们分手了,他不是我太太,走就走吧,我也走了。”
“可是费用——”护士提醒他。
边晟咬咬牙,双拳紧握。
他气极了,掉转头,说:“算了,我去缴。”
那会儿的边晟太年轻,气儿非常冲。
知道矜羽病没好就离开医院,边晟也憋着那口气,硬是不追。
听边晟现在说起来,脸色潮红的矜羽冷却下,转过身,将边晟敞开的睡袍拉上,遮住还蠢蠢yu动的小边晟。
“说说,当时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给你一巴掌。”
边晟“啧”一声,“要说不恨,那是假的。”
他那么爱面子一人,被打了,还不允许他发个小脾气。
边晟的唇线抿起来,眼神浓稠得像墨,跟矜羽抿笑。
半点没有十年前的耿耿于怀。
矜羽上撩起眼皮打量他,略带质问的口吻问:“所以你就那样把我扔在加拿大,独自回了国。”
呃**
边晟微微哽咽。
他不好意思说,其实走出医院大门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边晟曾经满大街找过矜羽,但都无果。
越是找不到,边晟越是后悔。
后悔应该当时就拉住矜羽,至少问问他,他为什么要打他。
边晟_gan到很委屈。
矜羽摇头,放低了下颌。
他是故意让边晟找不到的。
但是后来——
矜羽的手指下滑到边晟睡袍带子,缠在指尖把玩。
眼神里,是对这十年错怪边晟的惆怅。
“其实我早就想通了。”矜羽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想通当时,是我偏执过头,我发疯。”
“没有,不是。”边晟语气低柔,微微显急,“我没有恨你,也永远不会恨你。”
恨没恨的,矜羽心里会不清楚。
他但笑不语。
边晟真急了,他嗅着矜羽身上十年如一日的木香和栀子花香,shenshenxi了一口。
“好吧,我只恨了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后我就后悔了。”他坦然交代,不想对矜羽有一点隐瞒。
矜羽知道,所以矜羽做了不让边晟找到他的事。
“你悔什么。”矜羽问边晟。
当年的边晟,恨矜羽的心狠、不留情,为此赌气和矜羽有了十年的冷战。
他的眼眸逐渐垂下,“当然是悔,没能在医院及时拉住你,害我们之间的冷战维持了十年。”
“——是我的错,我的问题,我有罪。”边晟那样在矜羽耳畔呢喃。
矜羽之前有听景涩提过,说边晟很早就悔了,所以入龙承的ID取名为有悔。
他当时没有回答景涩,是因为冷战一直被边晟架着,导致高傲的矜羽怎么也低不下头。
殊不知,矜羽其实和边晟一样,离开医院就悔了。
不过他没有像边晟那样,什么都告诉景涩。
因为矜羽觉得,自己丢人的事用来告诉后辈,他将更丢人。
或许当年的矜羽也没有很成熟。
在那种情况下——
矜羽轻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边晟抬眸,眼底一瞬清亮。
矜羽歪着头打量他,十年如一日的清亮。
“秘密就是,我也悔过。”
边晟疑惑地拢起眉心,“A”了一声。
矜羽微微叹气。
他系好边晟的_yi带,这是他们的第四次,不能再来了,得考虑body。
于是他指尖勾过边晟_yi带垂着的部分,走到透明圆桌旁,重新端起那杯喝掉一半就被边晟动情打断的红酒。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也不一样了。”
“也?”
“对A。”矜羽回答。
指了指自己发烫的Shuang_Chun,那里,有他对边晟刚才无限索求过的宠溺。
边晟滑了下嗓,看着越加勾人的矜羽,他摇头。
没有不一样。
十年,矜羽诱惑人的程度,没有半点减少。
只一句放下钩子的话语。
一个指唇的动作。
或者一_geng指头勾过带子的不经意。
便会撩拨起边晟心头无尽的涟漪。
世界上真的只有矜羽才能让边少爷长大,让边少爷心波*漾。
他看着矜羽的手指从上唇,滑向下唇,沉默地等着矜羽给出答案。
矜羽转身,端着酒杯贴进边晟怀里。
然后徐徐说:“我是悔,曾经怀疑过你对我的爱。”
早在当年从加拿大回来,矜羽就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
原本想,等边晟回国,他去主动找边晟。
没想到,路南一句要创建电竞联盟的计划,让他错失了最佳的挽回时间。
那会儿龙飞刚入狱,ONE遭受重创被迫解散,他们的电竞梦想前路茫茫,矜羽和路南同时陷入困境。
原本打算先处理和边晟_gan情的矜羽,还没来得及去边家找边晟,路南的龙承俱乐部便腾空出世。
路南问过他:“有没有影响。”
矜羽愣了好久,没反应过来。
路南道:“我说的是边晟,你们没有一起回国,就猜到你们之间出事了。”
矜羽嗤笑。
在路南面前,矜羽习惯维持矜家人的傲慢。
“哪里,不过就是分手。”矜羽抬颌、挑眉,“我们分手了,我就可以安心干事业。你不是要创电竞联盟吗,那就需要很多支撑联盟的电竞高手,我去帮你找高手,搞事业,我们,再杀回去。”
那会儿,路南不信两人真的分手了。
除了_gan情是矜羽心里没有解开的结以外,他认为,龙飞的入狱,PNC的黑幕,以及ONE的被迫解散,也同样是心里不可抹去的结。
先解哪一个,矜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因为——
他在问路南,边晟去了哪里时,路南回答:“他退队了。”
龙飞的事情刚解决,路南便收到边晟主动退队的消息。
路南没有埋怨边晟,倒是边晟,退队的消息也没告诉矜羽。
矜羽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路南察觉到矜羽的状态不对,叫他缓缓,去找边晟,先解决好_gan情问题,再回头搞事业。
冷脸的矜羽发出自嘲却又傲慢的笑声。
“路南,你在说什么,矜家人搞事业,会在乎什么小情小爱。”
“——或者说,在事业遭到重创,小情小爱,又算得了什么。”
路南不知道矜羽和边晟分手的原因。
一个犟着不说,一个消失不出现。
路南不过问,只轻轻眨了下眼,他依旧不信。
等路南走后,矜羽的泪才绷不住地*了眼眶。
他说:“宁愿退队也不找我,边晟你干得很漂亮。”
自那以后,矜羽便认为,边晟与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就像当初,他在南皇岛玩玩而已一样。
只不过,那些人不配近他身。
而近他身的边晟——
冷战,矜羽便从那一刻就开局了。
边晟给路南发去退队短信,他没有等路南回复,直接关机。
之后一个人去了矜羽买醉的酒吧。
他点了和矜羽一样的酒,摆了一酒台。
学着矜羽那样,body斜靠在沙发上开始抿酒。
酒吧老板得知酒吧又来一大客户,忙着赶来应酬。
他认出了边晟。
老板说:“咦,帅哥,你男朋友没来A。”
边晟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抿酒。
老板不肯放过笼络大客户的机会,自来熟地跟边晟对面坐下。
坐下接着聊:“上回你男朋友过来,也是点了这么一桌台酒,喝多了,告诉我你的电话,让他男朋友来接他,这回,你不会也这么照做吧。”
边晟手里的酒杯晃了晃,他侧眼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男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太想矜羽,边晟说话的口吻变得和矜羽一样冷。
老板无所谓地摆手笑,“我当然不能知道,你男朋友说的呀。”
“——他喝醉了,我让小厮送他上客_F_,他叫小厮别碰他,说他有男朋友,还把男朋友的电话给了我,不就是你吗。叫我只能给你打电话,过来接他。”
边晟握酒杯的手,一下变得有力。
“你们家的小厮碰过他?”
老板一愣,连连摆手,“那没有,绝对没有,他那么凶,我们哪敢碰。”
到这,边晟才冷哼,松懈下手上握酒杯的力度,接着喝。
但老板又说:“你男朋友不但凶,还对你真忠诚,说是只能你碰他,别的人,连他_yi角都不能碰。”
酒ye刚顺着*苔滑下嗓子,边晟听到这话,嗓子眼顿时火辣辣的。
他的眉心一点一点皱起来,捏酒杯的力度又一次紧重。
他只能你碰,别人连他_yi角都不能,这句话,反复在边晟耳边像放音响一样回*。
大概五秒钟,他一下起身扔掉酒杯,拿出手机给矜羽打电话。
他要求和,他要主动求和。
矜羽那么高傲,那么不可一世,偏偏在所有追求者中,选择了他,他竟然因为一巴掌就跟矜羽赌气。
他疯了,他神经病。
他是他的忠诚侍卫,他应该向他的王低头。
结果——
“混账。”边晟骂了自己一句。
因为矜羽的手机,再也打不通了。
边晟一口气跑回ONE的基地,想好了见矜羽时说的所有求和话。
但等他到了基地,基地已经人去楼空,所有设备全部没有了。
就连当初第一次和矜羽见面的那扇落地玻璃窗,也正在被工人拆除。
他怒斥工人,叫他们别动那块玻璃。
工人们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边晟。
“先生,我们要装修,把这里改装成墙,怎么不能动。”
边晟忽然觉得很难受,世界全都在一瞬间变了一样。
他十_geng指头抚着那块玻璃,一点一点用力,却一点一点下滑。
喉结酸楚滑了很久,边晟才说:“拆下来,我背回去。”
就这样,边晟趁着酒劲,把ONE基地的那块落地窗玻璃,一步一步,背回了边家。
边晟父M_看到儿子回家,原本是高兴。
但见儿子明显哭过的脸,和背上扛着的那么大一扇玻璃,傻眼了。
“怎么回事。”他们要去帮边晟。
边晟扛着玻璃吃力地后退一步,红着眼说:“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背回我_F_间。”
原本是件很疑惑,还有点难受的事,但边晟的爸_M在那一刻觉得,儿子怎么有点好笑。
在他们问到:“矜羽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边晟一下绷不住,泪唰地流了下来。
那时候,边晟父M_才发现,边晟为了背这块玻璃回家,掌心被划破了好长一条伤口。
他已经痛到麻木,没有知觉。
听到这,温情靠着边晟的矜羽慌忙转身。
他拉过边晟的手,左右翻看他手心。
“伤口呢。”矜羽焦急问。
边晟对这一幕的矜羽看微怔,勾起zhui角笑。
矜羽眉心拧起来,“我问你伤口呢。”
边晟道:“傻瓜,十年了,伤口还在,才怪咯。”
矜羽一下两_geng指尖按在眉心,揉了揉,“对A,我太傻了,时间过了那么久,伤口怎么还会存在。”
边晟越笑越开,“其实在的,在这。”
矜羽一顿,边晟牵过他的手,十指相扣。
随即,放在了自己心口。
“在这。”
矜羽:**
矜羽想说幼稚,推开边晟。
但边晟将他拢得更紧,导致他放在边晟Xiong口的手,毫无施展的空间。
边晟说:“你知道我比十年前成熟了,也就知道,我不会再对你放手。”
矜羽望着边晟,就那样愣愣望着。
原来,矜羽当年认为的,边晟只是玩玩而已,在边晟那里,却把这一切归咎在自己的不成熟上。
边晟犹记矜羽当年说的那句:“你能不能成熟点。”
事后,边晟想了不下一千遍。
冷战的开始,边晟确实挺不成熟。
那会儿把玻璃扛回家的边晟,天天对着床尾的玻璃发呆,睡觉。
睡觉,发呆。
起床和梦里,都是跟矜羽相见的第一次。
可他找不到矜羽,又不想让路南知道,他和矜羽分手这件事。
直到通过其他关系打听,边晟才找到矜羽的消息。
但是,找到还不如找不到。
得到确切消息的边晟,压了一个多月的埋怨,顿时又升上心头。
因为他得知,路南解散ONE以后,创立了龙承电竞俱乐部,而矜羽,创立了PCL联盟电竞帝校。
他们俩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便不带他玩儿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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