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章丰说起自己在南半球谈业务时遇到的一个老人,对方活得十分清醒,虽然已经七十多了,但还会为生理需求买单。
“社会对老年人的忽视,通常是从抹除x别开始的,不管男人nv人,老了就不该想那些事,想了就是失德。但谁规定必须这样呢?”袁章丰说:“所以我想从x别这一点做起,社会要忽视它,我就偏要突出它!”
郑天一开始是不赞同,并且难以理解的。他不断劝说袁章丰,组织卖y在华国是犯法的,就算面向年轻人也不行,更何况是老年人,后者不仅要面对法律的审判,还要面临道德的谴责。
但袁章丰很坚定,“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可以尽可能隐蔽,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_fu务于老年人的项目,那些都是He法的。孩子,想想你的爷爷,还有你照顾爷爷时,在医院看到的那些可怜的老人,他们就应该被忽视吗?”
袁章丰是个很会_gan染人情绪的人,郑天渐渐被他说_fu了,但谨慎起见,郑天制定了一tao中介规则,以此来规避警察的T查。袁章丰都依他,从不ca手他的工作,也不亲自和他相中的nv人们接触。两年来,这个项目运行良好,唯一一个ca曲是,袁章丰想让尹高强也享受享受_fu务。
郑天告诉袁章丰,尹高强并不是目标客户,_geng本不该让尹高强知道项目的存在。但袁章丰却说,老尹是他的好友,又是失去儿子又是丧Q,过得十分辛苦,想让尹高强再次_gan受生活本该有的快乐。
郑天担心出岔子,多次劝说,但袁章丰仍旧决定,强行给尹高强送个nv人过去,并说老尹一定不会背叛自己。
尹高强确实没有告知其他人,但就此与袁章丰绝交。袁章丰shen受打击,去B国待了一段时间。而在他打算回国的时候,面馆爆炸了。
郑天第一时间联想到警方可能顺着尹高强这条线查到袁章丰,劝袁章丰别回国,袁章丰却说自己和尹高强已无联系,警察能怎么查?再者,他想回来悼念好友。
郑天略显悲伤地说,目前项目已经完全停了下来,而在这之前,他们还打算扩大面向老年nvx的业务,她们比男人更应该接受_fu务,她们更不应该被忽视。
审问室,郑天抬眼看向陈争,“陈警官,你知道吗,你们这是在对老人犯罪。”
陈争挑起眉,“你和袁章丰的道理倒是一tao接着一tao。”
郑天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社会厌老,恨不得人一旦老了,失去劳动力,被榨干了积蓄,就马上死去。老人有尊严吗?老人连有生理需求,都要被妖魔化。我和老爷子是在尽自己所能,将这种扭曲的观念掰向正道!”
说着,郑天叹了口气,“但我们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弱了。上天也没有帮助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尹叔出事。”
陈争问:“面馆的事真和你没有关系?”
郑天举起手臂,“我发誓,我比你们警察更不希望他出事。老爷子的好友不多,走一个就少一个。”
陈争说:“尹高强知道你们的项目,甚至知道你们的项目如何运营,而他拒绝配He你们。这么说来,你们有灭口的动机。”
郑天惊讶道:“你这是想当然!我和老爷子从来就没有想过杀人!”
“还有个问题。”陈争改变话题,“你们T查过尹高强儿子的事吗?”
郑天愣了下,视线从陈争脸上移开,没有立即回答。
陈争说:“看样子你们是T查过,也对,以尹高强夫妇和袁章丰的关系,就算尹高强不提,甚至是阻止,他也会主动帮忙T查。然后呢?你们查到了什么?”
郑天摇头,“警察查了十年,都没查到任何线索,我们小打小闹,又能查到什么?老爷子为了这事花了不少钱,但还是因为没能帮到尹叔而懊恼。”
陈争说:“你后悔吗?”
郑天没反应过来,“什么?”
陈争说:“给袁章丰当义子,没能阻止他的疯狂项目,也没能和他一起出国避风头。”说到这里,陈争忽然顿了下,笑道:“你好像一直被袁章丰推着走,看似劝过他,但没有一件事,是真正劝下来了的。”
郑天讶然片刻,肩膀一松,“陈警官,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你说得没错,我最近一直很挣扎,虽然老爷子拒绝出国,我还是想让他回B国躲一躲,没能劝下他,是我这个当义子的失职。但我永远不会恨他,是他将当年一无所有的我拉起来,没有他,我爷爷的骨灰可能都无法安葬。”
“最后一个问题。”陈争道:“你们挑选男人nv人的依据是什么?”
郑天说,都是像曹温玫、罗安心那样年轻时很有姿色,到了中年也比较会打扮自己的人,而且豁得出去,家里需要钱,这种人更容易控制,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而因为_fu务的是老人,基本不会有年轻人愿意做。“你看,对老年人的歧视无处不在。”
审讯告一段落,针对郑天和袁章丰的证词,北页分局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去核实。孔兵被他们的想法震撼到,接连抽了几_geng烟还没缓和过来。陈争用手驱散烟尘,陪他坐了会儿,“去休息一下,你知道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就好。”
孔兵说:“我烦的就是,郑天有些话,差点说到我心坎里。”
陈争微怔,在烟雾中看向孔兵。孔兵将头发抓成了刺猬的造型,“他说他爷爷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爷爷。我比他还不如,我当时都没能回去多陪陪他老人家!”
陈争还记得鸣寒提到过孔兵的家庭,他父亲长年累月在工地上打工,经济条件很差,家里不能有人生病,治不起。他的情况确实和郑天差不多,但比郑天好在,他的父M_没有成为瘾君子。
孔兵沉浸在消极情绪里,断断续续地说着爷爷临终前的事,忘了坐在身边的人是陈争。
“我那时刚成为警察,很想做出一番成就来,有任何任务我都上,不是给我的,我也尽力去争取。我_geng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家也不怎么回。春节都只回去了两天,那时爷爷就很虚弱了。但爷爷看到我穿着警_fu,很高兴,说我们孔家的孩子,就该去当警察,惩恶扬善。”
“我当时年轻,对老年人的病痛无法_gan同身受,随便安慰了爷爷两句,说什么好好养body,会好起来的。但下次我再回去,就是见爷爷最后一面了,爷爷在医院,病得和我记忆里的完全不同了。”
“葬礼时我_M给我说了很多爷爷重病时的事,我忽然意识到,人老了,真的就是一件遭罪的事。有人年轻时享受了荣华富贵,老了受苦受难,那还想得通,但我爷爷一辈子辛劳,没有享过一天福,最后还要受更大的罪。为什么就不能让老人过点好日子呢?”
陈争伸出手,悬在孔兵肩膀上方,不确定要不要拍下去。孔兵肩背轻轻颤抖,眼眶微红,他想到了小时候被爷爷背在背上的日子,那是个善良、老实的老人。
陈争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孔兵的肩,“我们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对老人做。”
但不该是袁章丰那样的方式。
来自肩膀的触_gan将孔兵拉回现实,看到陈争,他怔了下,一句“你_geng本不懂”卡在喉咙里。陈争用力在他肩上捶了下,“还没醒?”
他立马站起来,“谁没醒?”
“醒了就去洗把脸,这两个人交待是交待了,但身上的疑点还很多,刘温然的案子也没解决。”陈争说:“孔队,你这一时半刻是没有休息的机会了。”
孔兵也就是被郑天说得魔怔了,对爷爷的愧疚、长期高强度工作的压力压下来,让他有点承受不住。但陈争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出现,一把就把他拍清醒了。
“陈老师,别教训我。”他一边抹脸一边说:“我才是队长。”
陈争点点头,“是是是,我只是个外挂。”
孔兵打起j神走了,陈争这时也需要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想独自去阳台上待一会儿,手刚碰到栏杆,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主任,使不得。”
用的是很着急的词,语气却听不出一点焦急,陈争回头,看见鸣寒那张挂着一丝笑意的脸。鸣寒这个人,十次看到有九次都在笑,但笑这个动词被鸣寒演绎出来,似乎有了比本意更复杂的含义,这仿佛只是他的习惯x动作,和笑倒是没有多少关联。
鸣寒散漫地走过来,“我也来上个天台,陪你。”
陈争:“**”
shen秋的风已经很凉了,陈争审完嫌疑人之后不是很想说话,若是换个人在身边,不说话又会显得尴尬,但旁边是鸣寒,倒是无所谓了。
须臾,鸣寒说:“看来我们当时都想错了,幕后黑手居然是个不图回报的大善人。”
陈争说,“一般人理解不了这样的大善人。”
在郑天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时,他们就讨论过曹温玫背后这些势力的目的,让中年nv人去_fu务老年男x,提供近乎完善的中介渠道,却只提取可以忽略不计的分成。一个人的目的如果不是金钱,那就是比金钱更值钱的东西。随着案件的发展,有老人因为家庭冲突去世,那隐藏的目标渐渐清晰——从家庭开始扰乱社会。
然而真相却是,袁章丰想要打造一个老人不被忽视的项目,项目从人最底层、基础的生理需求出发。的确,人只是老了,不是连原始需求也没有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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