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嘉秒回:“好。”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我看到陆星嘉的回复之后忽然就没了力气,然后看到陆星嘉又发消息说:“出来吃夜宵吧。”
于是一个小时后我和陆星嘉碰了头,我让他把霓虹带了出来,这样阿水就不至于太寂寞。我俩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此时此刻我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只觉得累。痛哭一场永远是效果最好的安眠药之一。
我和陆星嘉随意捡了个话题来聊,酒过三巡之后他看我情绪还算安定,才说你如果真的觉得累就甭gān了。
“我只是赌气。”
“我知道。”陆星嘉很坦诚地接话,“但你不会放弃的。”
陆星嘉说得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个很别扭的人,我很喜欢摄影师这份工作,做起来也很顺手快乐,假如有一天我说我不想做这事了,那将是全世界没有人会相信的一个谎言。
我离不开这个。
陆星嘉知道我最近的忙碌和委屈,有找他抱怨的一天_geng本是顺理成章的事。又过了几杯酒的时间陆星嘉忽然和我道歉,我轻蔑地笑,说原来你也网上冲làngA。
所以我说很多人追星都很傻叉,你骂任你骂,该和你蒸煮喝酒chuībī的永远都不是你,典型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接受了陆星嘉的道歉,也看出了他的yu言又止,摇摇头说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其实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陆星嘉只要公布了息影计划就没别的事了。但之前说过这是一箭三雕的事,在此时公布有害无益。况且恶臭粉丝没脑子,我和陆星嘉有He作计划的饼画得再大再圆,片子没放出来一天我就得被骂再多一天,所以这事我横竖都得被骂,权衡利弊之后当然得夹着尾巴做人,没必要为了所谓的朋友仗义就让陆星嘉难做。
陆星嘉又把酒满上:“我还有一想说的事。”
“嗯。”
“我看了第一阶段的基本成果,还有其他的脚本和分镜,与其说很Bang,不如说很惊Yan。”陆星嘉说,“你持续这种状态多久了?”
我想了想,说至少得小几个月了。陆星嘉又问我说不累吗,我说累A,怎么可能不累,我都要对褪黑素产生耐药x了,你觉着呢。
类似的话其实早就有人问过我了,在我还没咸鱼翻身之前、关于蓝山的新年拍摄那一次,秋历就已经认为我需要一个jīng神科医生了。
我那时候说不必,况且经过拍摄阳晞之后我的状态好转了不少,倒不如说拍摄《玻璃鸟》和《白毛_yi》那段时期是我的巅峰。之后再下滑是忙于时装周活动,以及蓝山外婆去世、导致我和蓝山出现_gan情问题的高度焦虑,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一次好觉,更甭提之后和蓝山分手,为陆星嘉的纪录片疲于奔命,和蓝山打了最后的分手pào又拒绝她疑似复He的请求,彻底分道扬镳的事——
草,等等,我不会真的需要去看医生了吧。
“你自己不认为应该这么做吗?”
“**我觉得看医生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遥远。”我说,“况且我很忙。”
陆星嘉往椅背上一靠,盯着我不说话了。
这样的眼神让我很熟悉也很不舒_fu,像是看到了蓝山的影子。别人一旦出现这样的神情,我就会知道我说谎被发现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正在找借口。
“我看起来很像有病的样子吗?”
“非常。”陆星嘉说,“你的脚本上有你的涂鸦,我拿去给我做咨询师的朋友看过,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恐惧,问,人家说什么。
“‘让她去挂号,立刻。’”
这个“立刻”来得很快,至少在陆星嘉进组之前,我们挂到了某jīng神科医生的号。
早上八点刚过我和陆星嘉出现在医院,这个点人少,方便,但我们俩都遮得严严实实的。我坐在凳子上不禁抖了一抖,医院的椅子好凉。
陆星嘉就把手握起来当作话筒:“请问肖小姐现在什么_gan受?”
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对我来说现在的_gan受就像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不育主义者却怀胎十月等着进产_F_,谁也搞不明白我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浩劫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恐惧,也犹豫,但没有退路。
其实对我来说这种疾病并不遥远,我们这些人没点病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搞艺术的,但这种情况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属实很怪异。陆星嘉让我不要紧张,我说哥,我没有。
但实际上我浑身都凉嗖嗖的。
陆星嘉穿着一身黑,D了个渔夫帽和大口yinJ,又瘦,靠着墙站,晃眼一瞧跟墙上贴的黑白装饰画似的。我忽然想起我们认识的一开始,拍摄《白毛_yi》的时候,我觉得陆星嘉才是那个有病的人。
他沉默,孤独,但又非常具有创造力,当然这些还不够,只是我看到他的时候,_gan觉他早就该在我之前挂号了。
我和陆星嘉说了我的想法,他很平静,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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