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苏俊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朝窗户那边看了眼,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帘被外面的狂风chuī得微微飘动。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睡着了,但最近心情太杂乱了,所以半夜也没睡着。
不知道此时渚靖在gān什么。
路苏俊抽了张纸巾,心烦意乱地将脖子上的水珠擦去,随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可不知道是不是军人的天x,他倏然之间觉得后脊背泛起了一gu子凉意,仿佛有某种潜在的威胁正在朝他爬来。然而_F_间里空dàngdàng只有他一人,哪里来的什么威胁?
更何况,路府守卫森严,到处都是警报,不可能会有什么刺客之类的东西。
路苏俊暗道自己神经太紧张了,可是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脖颈汗毛猛然不寒而栗地竖起来,发自本能的——
他倏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手肘迅速朝着后面格挡去,但是已经太迟了!一把冰凉如同毒蛇般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侧。狂风大作,所有的灯管在一瞬间倏然炸掉了。
整个_F_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漆黑。
“别动。”冷冰冰的声音,像是许久未曾说话,从喉咙里发出来,显得gān哑诡异莫名。
铺天盖地的jīng神力压迫而来。
路苏俊从未见过如此qiáng大的jīng神力,即便是被誉为帝国最年轻基因最qiáng大的上将渚靖,jīng神力也远不及这个人。更何况是从来都不如渚靖的他!
电闪雷鸣,天际被划破的一瞬间,路苏俊从镜子中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之后,是另一张脸——
对方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无所谓,居然连遮掩的帽子或是口yinJ都没有携带,而只是那样抬起眸子,通过镜子盯着自己,面无表情的,麻木冷漠的。银色面具在漆黑与月光中,泛着yīn沉沉的瘆人的寒意。
居然是那个奴隶。但是他的jīng神力不是已经被剥夺了吗?甚至他耳_geng上还隐隐看得见jīng神力被除去的青色的奴隶的标志!
路苏俊现在从他身上_gan受到的jīng神力,比这个帝国的任何人都要qiáng大。他知道这个奴隶的jīng神力源早已被剥夺,现在之所以自己会这样被压制得毫无动弹能力,只能是一个原因——他疮痍体nei重新长出了一个jīng神力源?
但那怎么可能?
是谁将困住这个怪物的牢笼打开了?
路苏俊手脚被那jīng神力压制得动弹不得,压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宛如有千斤重,令他额头上居然一瞬间渗出细微的冷汗出来。
他察觉脖子侧的甚至不是匕首,而是将台灯敲破之后冰凉的铁片。然而仅仅是这一块铁片,能够弹指灰飞间要了他的命。
惊悚一点点爬上路苏俊的脊背,他艰难开口:“你想杀了我?”
身后的人注视着他,并未开口,而路苏俊脊背却更加发凉。
因为借着惨淡的雨水反she出的光,他看见对方看着自己的漆黑眼神yīn郁平静,却并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浓浓的宛如从shen渊中爬出来的死气,就像是在看着一具死物一样。
那实在是瘆人,让路苏俊不禁想起,当笼子里的怪物被打开牢笼,会如何不择手段地报复那些曾经残bào对待过他的人。
与此同时,路苏俊也想起来这几日频繁死去的皇室官员、军事监狱的狱长、以及好几个犯人。皇室正在展开T查,但是被T查到的人都仿佛失忆了一样,完全记不得最近去过哪些地方。如果说jīng神力足够qiáng大的话,是可以通过将对方jīng神摧毁的方式,抹去对方的记忆的。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阵发怵。
那么,究竟是谁让这个奴隶恢复了jīng神力,给武器重新上了膛——渚靖?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铁片却并未刮下去,他双手双脚被他自己的领带给捆住,随即像是扔垃圾一样被扔在角落里。他看着那个人在他_F_间里翻找,最后翻出了一样东西。请求赐婚的文件,最后面也附带有拒绝赐婚的一页。
今昭拿着钢笔与文件走过去,歪歪脑袋。
路苏俊这才意识到他要gān什么,顿时剧烈挣扎起来,zhui里含了一口血:“你以为我会签字?我不会,除非你杀了我——”
话音未落,铁片毫不犹豫地割破他的脖子。
鲜血奔涌而出,距离动脉仅有分毫之差。
眼前这个人是不畏惧杀人的,因为他手上的鲜血或许是整个帝国最多的。
路苏俊喘着粗气,浑身冷汗*透。
他意识到自己恐惧了。
jīng神力qiáng大的奴隶捏起他的手,钳制着他的手指,qiáng迫他捏住钢笔,随即按着他的手,将文件放在那里。笔墨在文件上落了第一个点,随后很快的,在路苏俊的颤抖之下,写下了第一个字。
偌大_F_间,寂静无声,只有眼前这个奴隶,在地上投下的惨淡影子像是某种可怖的野shòu。像是在圈禁属于他的猎物般,对外来的威胁在做出恐吓与bī迫行为。
他几乎是在用jīng神力qiáng迫路苏俊写字。
路苏俊咬牙切齿,剧烈挣扎,但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他盯着即将落笔的第二个字,忽然无声地冷笑起来:“即便待在渚靖身边的不是我,也绝不会是你。还有苏亚公主,以及帝国里的更多人。渚靖是将军,位高权重,身边有很多人。你有数过他带回家过多少奴隶吗?那么我来告诉你,总共一百二十三个,你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施加在他手腕上的jīng神力忽然就顿住了。
路苏俊直觉自己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不顾脖子上的伤口,继续讽刺地说:“他将你带回家,给你疗伤,或许还给你提供温暖的住所,但那不过都是一时兴起的怜悯心使然罢了。”
“就像是对待路边流làng的脏兮兮的野猫野狗,兴致来了,喂点儿。兴致没了,你猜会不会一脚踹开。”
他_gan觉到这个奴隶身上猛然爆发出愤怒来,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眸也猛然抬起来盯着他,眼眶猩红。
那神情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般,令人不寒而栗。
可路苏俊同时也察觉到他眼里的惶然,尽管那很快就消逝了,变为了yīn郁与死气。但路苏俊依然捕捉到了。他猜透了这个奴隶的心思,和那些被捡回家的野狗没什么两样。被给了一口饭吃,就以为找到了庇护所。但那是多么可笑的想法A——
那是只有yīn沟里的臭老鼠才会有的摇尾乞怜的想法。
嫉妒与报复心理令路苏俊不管不顾,最后一击:“以及,这桩婚事他今早在皇室大殿上是亲口同意了的。”
今昭睁大眼睛,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嗡嗡响。
压制住路苏俊的铺天盖地的jīng神力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是承受不住某种痛苦与愤怒一般。
路苏俊找准这个间隙,试图反击,他狠狠地抬脚踹去,但他显然低估了这个曾经被誉为战争机器的人,没有耗费一秒的时间,这个人重新将他抵在了墙壁上,肚子上挨了狠狠的一拳,青了。
脖子上的锋利也更加shen了一分,鲜血顺着脖颈流淌下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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