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一走出澡堂,倪路禁不住一个哆嗦。
不开玩笑,确实冷。
没一会儿脚趾头都冻麻了,只想赶紧回宿舍*进被窝里。
倪路除带进_have a bath_间的香皂和洗发水没被拿走,连伞都被那两个男生拿走丢弃了。
要是平常倪路还真不在乎这点雨,但眼下,他穿的是张禹城的_yi_fu,一件一看就很贵的长款风_yi。
张禹城看出倪路的窘境,一言不发打开雨伞走入雨中,回头:“过来,我送你回去。”
这次倪路没再犹豫,很快走入张禹城撑开的伞底下。
一把伞的面积有限,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挤在里头,除非彼此的手臂贴在一块否则总有一边肩膀会被雨淋。
倪路刚跑到伞下时下意识想与张禹城保持一点距离,可看见对方把伞往他这边倾斜,另一侧肩膀大半露在伞外,没一会儿就*了一片时,便默默移回来,伸一_geng手指推推伞竿,让雨伞往张禹城那边斜一些。
张禹城看了他一眼,伞没有再往倪路那边移。
天气很冷,他们贴的很近,相贴的地方不断传来对方的体温,陌生却又奇异的没什么排斥_gan。
neng去风_yi,张禹城身上只有一件连帽卫_yi和一条长ku,看起来单薄,倪路没问对方冷不冷,因为这明显就是句废话。
两个人一开始没怎么说话,直至走到一条岔路,张禹城要往左,倪路却往右。
张禹城不解地看他,“建筑学院的宿舍不是走这边吗?”
倪路说:“我搬出来了。”
张禹城沉默一瞬:“搬到哪了?”
“前美院的老宿舍楼。”
张禹城挑眉,惊讶地道:“那幢老楼不是已经封了吗?”
倪路:“我在住。”
张禹城没问为什么搬,在倪路说出他已经搬出原宿舍的转念之间,他就猜到了原因。
舆论一边倒的偏向nv方,倪路在人们眼里和罪犯无二,以至于已经对倪路的日常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仅从那两名男生理所当然地偷走倪路放置在更_yi间里的_yi物丢弃这个行为来看,就足以知道,倪路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
仅是偷盗这项罪名就足以让同宿舍的其他人把他当贼来防,所以倪路无非是被同宿舍的人排挤,只能搬出来,住进准备封闭翻修早已经不住人的老宿舍楼里。
要不然水电暖气都有的新楼不住,非住什么都没有的老楼,找nüè吗?
往老宿舍楼去的路上,于淅淅雨声中,张禹城忽然开口:“网上传的那件事,警方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两个人站得很近,倪路的左臂紧贴张禹城撑伞的右手,他说话时,低沉和缓的声音就近似于在耳朵响起,倪路只觉得左边的耳朵有些烫。
不愧是全校票选最出色完美的男生,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宛如轻轻拨动大提琴琴弦发出的声音,由左耳传入,心尖都微微发颤。
倪路忍不住抬手摸摸发烫的耳朵,压下这怪异且陌生的_gan受,“警方那边说有什么进展会联系我,让我保持手机畅通,但我一直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
听他说起手机,张禹城记起来一件事,他给对方发消息却没等来回复。
“你手机也被丢了?”
倪路摇头,“手机我没带去澡堂,放宿舍里充电了。”
张禹城的视线稍稍垂落,轻易便看见身边人眼角的那道疤,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才知道这道疤有多触目惊心,长约三公分,直接划断眉毛,甚至贯穿了上眼皮和下眼皮,这么shen这么长,搞不好左眼就失明了。
过去这么些天,伤口已经愈He长出新r,颜色与其他的皮肤差异明显,于是留下这么一道长得像蜈蚣的丑陋的疤,留在倪路脸上,破坏了他原本清润的五官,让他的脸看起来多了一份凶恶。
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张禹城知道不是这样的,一旦摈弃偏见,每次对上倪路的眼睛,他总觉得像是看见了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湖面波光鳞鳞,湖水平和纯净,湖底下是让人yu一窥究竟的nei敛浩瀚。
正想着,被张禹城注视的人忽然抬起眼帘朝他斜看过来,蓦然对上的视线,像一把软绵绵的刀,无伤无痛直接穿透张禹城的心。
无声地对视中,倪路先开口:“怎么了?”
张禹城捏捏ca在ku兜里的手,才知道手心已经*热。天气这么冷,他却热得掌心出汗。
他的喉结小幅度的滑动一下,咽了咽口水,才道:“你担心吗?”
“怎么说呢。”倪路移开目光,看向自伞珠上一颗颗滴落下来的雨水,平静地道,“因为知道担心也没有用,所以就努力让自己心态放平,尽量不去想,等着结果出来。那些事我没做过,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一个清白。”
“我到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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