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安思意已经快两年没有回过蒋宅了。
他站在蒋宅门口,看着这扇熟悉的紧闭的黑色铁门,和后面那栋自己一直居住到成年的_F_子,觉得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自己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属于过这里。
未来更不会。
和他想的一样,那通打给蒋逾,由他的秘书接通的电话果然是石沉大海了。
翌日,安思意一直等到上午,没有任何消息,他就换好_yi_fu,直接打车去了蒋宅。
蒋宅很是偏远,是市郊赫赫有名的富豪山庄。安思意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他穿了一身很简单的短袖短ku,全身的皮肤都白,就这么曝露在爆裂的阳光之下。安思意抹了抹头顶的汗,按响了铁门旁边的门铃。
门铃响了两声,就有家仆接通,问他找谁。
“我是安思意。”他有意提高了一些音量,让对方听清楚:“我找蒋总。”
对面顿了一下,又过了几秒,换了一个成熟一些的,十分严厉的nv声,毫不客气地说:“他这个月都不在,你回去吧。”
然后直接挂断。
安思意脸上没有被拒绝的错愕,甚至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知道应该是蒋太太在镜头里看到是他,于是怒火中烧,亲自来下逐客令。
可他记得昨晚电话里蒋逾的秘书说的是“他已经休息了”,安思意被拒绝过太多次,觉得自己还算是能摸透秘书的脾x。如果蒋逾真的不在本地,他大可直接用出差的理由搪塞他。
安思意走去路边,门口镜头照不太到的地方,在花坛边坐下了。他平静地拿出了一顶遮阳帽给自己D上,随后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些亲子综艺来看,以此消磨时间,并且时不时就往路的尽头看两眼。
(二十四)
安思意显然高估了自己现在的body状况。
只等了两个小时,他就有点头重脚轻,莫名虚汗不止。不知道是在高温下呆了太久,还是早上吃的早饭已经一点不剩地消化完了。
安思意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话梅来吃。吃了半袋,胃里那种难受的_gan觉才下去一点。他揉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对它说:“对不起A,委屈你了。”
手机响了,安思意赶紧去看,消息的来信人让他有一些意外。
“思意,我知道你还没走。我给你装了一点冰镇柠檬水和你最喜欢的小点心,五分钟后在你后面那片小树林里见。”
安思意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了,回复她:“我没事,我在门口等一等吧。”
又说:“谢谢苏姨。”
苏姨的消息很快又发过来了:“思意,别拿body开玩笑,天这么热怎么吃得消A。”
江惟指责他的时候他没哭,被蒋太太决绝地拒之门外的时候他也没哭,但大概因为苏姨是这么多年,在蒋家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这一刻,安思意竟忍不住有些鼻酸。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他倒是真想见一见苏姨。但今天对家仆最为chuī毛求疵的蒋太太在家,安思意不想给她找麻烦。安思意用力眨了眨眼,忍了回去,回复她说:
“我自己带了一点吃的过来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放心吧苏姨。”
兴许是了解他,知道他rou_ruan却也倔qiáng,就像当时义无反顾地离开蒋家,只身去外地念书。苏姨的消息果然没再发来。
(二十五)
远处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安思意觉得自己随时要晕过去,却还想着要不要和江惟说一声,自己今天要晚点到家。但又想着江惟现在应该还在气头上,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而且他可能_geng本也不关心自己在哪。
余光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出现在了滚滚热làng里。
安思意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忽然睁大眼睛,一下子站起来,眼前一花,差点直接倒地,却还是咬着牙快步走过去,站在了铁门前面。
车里的人应该也注意到了他,老远就开始缓缓减速,却一直开到他前面半米,才彻底停住。
两方对峙了几秒,一声震彻云霄的喇叭声划破了huáng昏的宁静。
两旁的树丛里飞走好几只扑腾着翅膀的白鸽,安思意连幼小的肩膀也没*一下。
少卿,驾驶座下来一个人,走到他面前,说:“蒋总请您上车。”
安思意抬头看了看他,点头说了谢谢,绕到旁边,在秘书打开车门之后,就坐上了副驾驶。
后座另一边的蒋逾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有些拘谨地拿掉那顶颇为诙谐的遮阳帽的安思意,对秘书说:“开车吧。”
带着仍在微微晕眩的安思意,驶进了蒋家。
(二十六)
安思意以前住在蒋家,也很少来主楼。但他跟着蒋逾进来以后,也没任何心思去欣赏。
他们一进门,在家也总是涂脂抹粉的蒋太太像一只花蝴蝶一般扑了过来,替蒋逾neng外tao。见了跟在后面的安思意,她愣了一下,眼里接连出现了巨大的讶异与不悦。蒋逾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皮笑r不笑地点了点头,随后不加掩饰地,狠狠剜了安思意一眼。
安思意低头看着大理石地砖,被蒋逾叫了一声,跟着去了二楼的书_F_。
“我好像是太惯着你了。”
书_F_的冷气开得很足,安思意_yi_fu上的汗还没gān,寒气不断从四面八方被xi进body里,让他忍不住想打颤。
蒋逾提着茶壶,先把安思意面前的一杯倒满,才给自己倒。“让你真以为自己在蒋家是什么有话语权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只要你安分一点,时间到了,我该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
“足够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也让你为今天的愚蠢与莽撞后悔。”
如果平时这样和蒋逾面对面坐着,安思意一定会觉得如坐针毡,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但他现在实在是太冷了,全身上下都难受,倒把心里的不安与紧张冲淡了很多。
他不计后果,不知天高地厚地对蒋逾说:“江惟好像有东西在你这里。”
“是他_M_M很重要的东西,好像是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爸爸给你的。”
安思意没怎么喝过酒,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像是喝多了。因为他竟然问蒋逾:“是吗?”
蒋逾看了他很久,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或是外星人。
“看来我的小儿子动心了,成了这段关系里唯一当真的人。”他看着安思意年轻的脸,觉得自己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这是你最像你M_亲的地方。”
“也是我最看不起她的地方。”
“不错,那块地是江远修送给我的,算是表达诚意的见面礼。”蒋逾戏谑地笑了笑,说:“或者说,是聘礼。”
安思意始终昏昏yu睡,不痛不痒地听着。听到这里,才勉qiáng有了点jīng神。
“那你可以还给他吗?”
蒋逾的表情很快变得古怪,但安思意现在_geng本无法思考太多。他撑着沙发站了起来,第一次,对着蒋逾shenshen地鞠了一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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