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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情不好?”徐鶴旻在他家过了整个周末,以完全臣服的角色,直至临走前恢复常态了才问他。
“没有。我带着怒气对待你?”
“当然不是,那么业余的事情你做不出来吧。只是你心不在焉。”
“是吗……”赵彦仁不Y_u多说,“路上小心。”
徐鶴旻很敏感,他说得没错,赵彦仁是心不在焉。
这是周日傍晚,按照时间表他该回大屋吃晚饭,可自从国庆那事发生之后,他拿不准赵彦知的想法,便隔三差五的借口有事不回去。困扰自己一个就够了,于是他努力给两人间制造距离,免得尴尬。
不过他们是兄弟是家人,无论如此不可能总不见面,如此撑了半个多月他终究带着礼物大包小包上门负荆请罪。
“伯伯”
赵扬和赵捷飞扑过来,赵彦仁眼明手快一手接住一个把他们捞起来抱在身上,换来两边脸颊充满奶香味的湿乎乎一吻。瓜爷,一只气派稳重的德牧健步而至,绕着赵彦仁的大腿摆尾巴,肆无忌惮地把口水蹭在他裤子上。
“伯伯好久没来了。”
“奶奶都不高兴了。”
“爷爷也不高兴。”
“爸爸也不高兴。”
“是你们没有新玩具不高兴吧。”赵彦仁笑着在他们脸颊上各亲一口才把人放下来。两个小家伙抱着他带来的乐高跑车套装乐颠乐颠跑了。
赵彦知穿着居家服走来,原本围着赵彦仁转的瓜爷一见他出现立刻小步跑到他左腿边坐下,他伸手揉揉那只大狗的脑袋,一边回头看被抬走的玩具套装,一脸抱怨:“还来!家里的玩具都塞满两个房间了!下次我拉辆车塞你家去!而且他们才四岁,那是八岁套装,他们弄不懂最后还不成了我的玩具。”
“四加四等于八嘛,再说他们聪明得很,不用……”
“不用爸爸帮忙!”那边大声呼喊。
赵彦知无奈的翻白眼。
在家,赵彦知是严父。照他的话说,奶奶理所当然疼孙子,爷爷整天忙碌回到家看到开心果自然疼,外公外婆好久见不着孙子一回见着了只会更疼,就连人前威风凛凛的瓜爷对着两个小的都只有伏低做小任欺负的份。他若再不严格管教不得养成野的,无法无天了?
所以两个孩子每次见着赵彦仁都高兴极了。
伯伯跟爸爸可不一样。伯伯给他们带游戏机、遥控车、航模、小飞机,要啥有啥,还带他们四处疯,肯和他们玩半天的剪刀石头布,输了,条件随便开,跪在地上给他们当马骑都是常有的事,绑上两个枕头,就成了骆驼。若换了爸爸,哼,没门。
不知道是家族遗传还是饮食影响,赵彦仁和赵彦知是双胞胎兄弟,赵扬和赵捷也是,还是同卵双胞胎,两个肉肉的小家伙长得一模一样,遗传自老爹的大眼睛白皮肤,胖乎乎藕节似的胳膊,赵彦仁经常分不出来。自从三年前他们的母亲,赵彦知的妻子扬帆女士病逝后,赵彦知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大屋,祖孙三代加一只狗生活在一起。
“学校的老师分得清他俩吗?”
“只有生活老师能,其他老师都得靠点名。两只猪淘气恶作剧,那天老师喊赵扬他们一起站起来,叫赵捷又同时喊到,可把那小老师气坏了。”赵彦知边说边笑。
“不是猪!!!”那边继续大喊。
赵彦仁乐:“幸好我那的老师抗打击能力都强。可惜小时候我和你就没这机会。”
赵彦知笑笑不说话。
赵彦仁和赵彦知兄弟则完全不同。长相不同,气质不同,身高不同,Xi_ng格不同,爱好不同,连肤色都不一样。哥哥赵彦仁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相比之下弟弟赵彦知则清秀得多,大眼睛长睫毛,略浅一些的发色,连皮肤都天生白皙,还晒不黑,晒到秃噜皮也变不成好看的蜜色。
兄弟俩都为此苦恼不已。
上小学的时候赵彦
仁跟同学说他们是双胞胎从来没人信,“双胞胎长得都是一样的,你们哪里像了?”赵彦仁心里纠结得不行,有口难言。的确,小小赵彦知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相比之下他却平凡粗糙得多,没长开的五官堆在脸上,就是一个猫嫌狗不待见、再普通不过的调皮小男孩。直到多年之后他才从书里知道他们这种叫异卵双胞胎,长相不同是理所当然的,但也是双胞胎,亲兄弟,他才松一口气。
赵彦知的苦恼则来自另一方面。毕业之后他没有选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生活,而是进入家族企业的昭远重工,从生产车间、销售部门到执行总裁办公室,他花了几年时间在各个部门认真实习和彻底了解,Mo爬滚打,然后成了执行总裁程恳的助理。
男人长相好看叫英俊,对赵彦知,早些年他会被人夸漂亮。他的外表俗称师奶杀手,从小文员到清洁工大妈,公司上上下下的女Xi_ng职员都喜欢他亲近他——在大家还不知道他是董事长赵源的儿子的时候。
他不烦恼这种喜欢,但身处工作场合,长相太清秀容易让人忽略他的能力,认为他说服力不足。他喜欢他哥的长相,觉得男人就应该那样——深邃的眼睛,英气的眉毛,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清晰的肌肉,刚健硬朗,肩是肩腰是腰,而不是像自己,标准的文弱小生模样。
执行总裁助理并不是位高权重的职位,但却能直接参与到绝大部分重要决策过程中,得到别处学不到的经验,是个非常惹眼的位置。那时候他还太年轻,只得多看多做少说话,镇日起早贪黑事必躬亲的忙活。如今他年过而立,脸上线条刚毅了些,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是昭远重工的副总裁和董事会成员,持股数量前十位的大股东之一,工作上杀伐果断,渐渐的当初那种苦恼才慢慢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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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上大家都不说话,老妈忙着哄两个孩子,小家伙们手短又胖,拿筷子不稳当,餐桌上碗筷磕碰的声音叮叮当当,倒也不压抑。父亲赵源沉默地吃饭,自打当年长子赵彦仁悍然出柜,父子关系瞬间跌至冰点。当初赵彦仁咬牙跪了整两天赵源都不肯松口,年轻人血气方刚,他索Xi_ng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就走,从此双方都落下了解不开的心结。如今磨了十好几年彼此都累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过各的,但平常依然无话可说。
赵彦知倒是不受影响,只要他哥在,家里就一直是这种冷硬气氛,他早习惯了。可再僵硬无趣也是一家人,心里头总是暖的,怎么都比外面你来我往的宴请简单自在,他吃得很多,不时给父亲和老妈夹点菜,还得照顾两个小的,边忙边吃把自己填了个肚圆,最后还从果盘里Mo了根香蕉。
不过一直偷偷关注他的赵彦仁还是发现他吃得很素,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饭后在楼上的花园阳台里找到他,身后一如既往地跟着一脸面瘫的瓜爷。
“最近很忙?”
赵彦知在某些方面很挑食,但只要在家都好伺候,只是有个奇怪的毛病,压力大了就吃素。他是惯于应酬的人,工作场合懂得掩饰,但回到家里放松下来自是随Xi_ng而行。赵彦仁估Mo着年底了,公司里大约忙得不可开交,赵彦知这个副总裁不像他是浪得虚名的二世祖,他主管技术开发和公共关系两大部门,多半也跟着焦头烂额,工作压力大。
“……年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