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泛黄褪色,还有的靠在一起日久了不同颜色相互沁染,散发出时光与岁月的气息。
是小时候赵彦知送的。赵彦仁举着玻璃瓶对着光看了又看,心中暖暖的,万分怀念童年时光,最后揣回自己家,放在书房的置物架上。
大屋二层的书房是父亲赵源专用的,白天父亲不在,他抱着两个团子指着墙上的字摇头晃脑教他们认:“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两个团子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念。
《论语?宪问》中的句子,意思就不解释了两个团子还太小理解不了。他想起小时候刚读懂这句话,他问父亲:“我和彦知,还缺一个啊,爸您是不是还有个儿子女儿流落在外面没接回来了?要是也得是儿子吧,女儿可不能叫彦勇。”
赵源瞪他:“瞎说!这得怪你妈,谁让你妈就怀了个双胞胎,不来个多胞胎,害我凑不齐先人的名句。”
“去!我是猪哦还多胞胎!要怀你自己怀去!”老妈经过的时候听了,差点拿手里的果盘糊他们父子仨一脸,一家人笑作一团你躲我闪。
农历年前他帮着家里置办年货走访亲友送礼收礼四处跑跑颠颠,还得忍受一些莫名其妙的亲戚的冷眼,过得比不放假还累,先前他对赵彦知避之唯恐不及,这下大概颠腾得脑子里哪条筋搭错了线,那天路过昭远重工总部大楼的时候突然心血来Ch_ao,脚步一顿就拐了进去。
昭远重工的门卡是他几年前找CEO程恳磨来的,除了几个重地以外在大楼主要区域皆畅通无阻。他随Xi_ng自在地四处走走看看,几年没来这里变化巨大,陌生得很,想去看看赵彦知又忘了他在哪层办公,大楼里空调开得热,他走渴了索Xi_ng先去茶水间拿杯咖啡。
走近茶水间的时候听到有年轻男女说话,他不是有意偷听,只怪说话的人声音太大,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走开,而且第一句就攥住关键,正是他心尖上的人。
“都说赵总结婚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声线甜美语调却有些做作的女生说。
“这种事情还有假?赵总戴着婚戒。”另一把年轻的女声。
“有人戴戒指只是为了挡桃花。赵夫人从来不露面,连年会上都没见着过,是不是真有其人都得两说。要说为了低调程总也低调,哪次他不是带着夫人来。”
这话说得忒不厚道了!混淆视听,当公司里没有老人了吗?赵彦仁心中不平。当年扬帆还在的时候赵彦仁就见过赵彦知带着她出席公司年会,两人站在一起璧人一双,明艳照人,只是后来大约扬帆怀孕才不再露面。他从不觉得赵彦知有亏待扬帆,没想到竟被人如此恶意揣测。
“结婚也许是幌子。搞不好赵总是那个。”一个有点娘娘腔的男声。
赵彦仁一听立即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只差没伸到门里去。
“啊?胡说,赵总有孩子。”
“这年头弄个孩子还不容易啊?有一回我帮赵总拿文件,见过他的办公桌,桌上的相框里面有照片,一张是他两个儿子,另一张是个男人,可帅了。”男声继续说。
“男人?谁啊?”
“不认得,不像公司里的人。”
“难怪。去年年会我跟赵总跳过舞,贴那么近他都没反应。”甜美做作的女声继续说。
“可惜赵总太难接近了,简直不给人机会。后勤和秘书部美女那么多,他出差从来不带,只带司机。”
“这么说来,只带司机果然很可疑。”
“哦哦哦——那今年我也试试。”
“怎么试啊?”赵彦仁心里窝火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熟人一般笑着凑过去插了一句。
聊天的三人见了他居然不以为意,旁若无人的继续刚才的话题,商量着如何找机会试探,趁机亲近赵彦知。那个年轻的男人面容姣好,只是谈话间小动作太多,手舞足蹈的样子让赵彦仁看着生厌。
“出差啦考
察啦机会很多的啦,赵总跟我们部门交叉最多了。”
“开发部就是好。”
赵彦仁越听越生气,幸好赵彦知出差从来只带司机,否则要是让这些人有机可乘他不得郁闷死了!
他沉下脸说:“正好我找赵彦知有事,你们两个也过来,有几份文件一并带回去。”他收起玩闹的神情,严肃起来,拿出身为top的气场,点了之前聊着火爆话题的一男一女进了电梯。那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听他直呼赵彦知全名不知是不是还没清醒,也许只当他是跟赵彦知相熟的其他高管,直领着他走到副总裁办公室门前。
“在这等着。”赵彦仁扔下一句话便进了门。
办公室里一屋明媚,冬日暖阳斜斜落在赵彦知肩上,给他的西装镀了一层浅金色。
赵彦知正在接电话,乍见一直躲着自己的人竟然主动上门实在讶异之极,还以为眼花,睁大眼睛定定瞪了他一阵,努力克制面上表情,指了指窗边沙发。他戴着耳机看着显示屏说话,偶尔在记事本上速记一阵,中途还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又不时抬眼扫扫赵彦仁,好像生怕眼前的人不是真的存在,会突然消失。
赵彦仁贪婪地看着他。
私下里的赵彦知可谓温良恭俭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在公司里亲和力强,原因却很无奈。一则赵彦知长相不威严,二则他不擅长记人相貌,俗称脸盲,还是重度患者。刚进公司的时候他只是实习生,职位低下,不论见谁他都郑重打招呼,只因分不清谁是谁。如今虽说全公司上下比他职位更高的人不多了,他也早已认清工作伙伴的相貌,却依然保持着最初的习惯,待人礼貌有加。若以此为标准评选公司亲善大使,奖项必不落旁人。
不过工作中的赵彦知是严肃干练的,杀伐决断间散发着专业人士的魅力。赵彦仁爱极他这模样。前些年他做过的最浪漫的事,如今想来应该算是最傻最二的事,是赵彦知刚当上副总裁的那年,他偷偷混进年会大厅,站在角落里看正装的赵彦知在台上淡定从容的发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赵彦知帅气的一面,锋芒毕露,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台上的那一个人,耀眼无比。
赵彦仁很喜欢他西装革履的模样,眼前这样,就像当年年会大厅的那一幕,合身的深色西装和同色系领带衬得他俊美而锐利,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气质出众。他满脑子都是赵彦知打电话的样子,休闲的单件西装,浅色衬衫,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袖口里露出的一小截衬衫的边缘,抬起手还能看到微微突起的腕骨,瘦,却不文弱。
可惜他们在工作上没交叉,平常赵彦仁没机会见他正装打扮,看到的都是他穿休闲装的样子。赵彦知不喜欢黑色,衣服大都是浅色或彩色,就连非常严肃正经的场合都没穿过纯黑,正装也一律是各种银灰深灰黯灰,配浅色灰色或白色衬衫,一如这天。
“有事?”
赵彦仁站在窗边,手里还拿着从茶水间顺来的一根香蕉,赵彦知最喜欢的水果。赵彦知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他随即收敛目光:“门外有两个人,开了。”
赵彦知挑眉,面有疑惑,坐在办公桌后直视他,赵彦仁直挺挺地站着不动,与他对视不肯解释,办公室内一时无声。
最后还是赵彦知先败下阵来,他走出办公室看了看,把门外的两个年轻人打发走又折回来,从赵彦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