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留下来陪我。
——爸爸教英语。怎么跟哥哥讲的不一样?
——哥哥说以后我得重新考第一,比他分数还高才行,否则不送巧克力。我都很久没上学了。
——陈大夫好烦。
——玩了一下午象棋。太阳真晒,哥哥_yi_fu都*了。
——左手以后不能用了吗?
——哥哥做了拔丝香蕉!!哥哥好厉害!
——没有不高兴的事。
——哥哥说一定要跑得比他快,不然就不陪我。结果他让我了,不过今晚还是留了下来。
不一而足。
赵彦仁很确定,这是赵彦知当年住院留下的。虽然没有任何日期信息,但他猜最初的一张可能是这个,一架小飞机,边角都没对整齐,折叠步骤再简单不过,很粗糙,字迹特别扭曲:
——右手很痒。
——没有。
他将所有扯开的彩纸捋平,按照自己的零碎记忆和直觉将它们按时间排列好。
规律比较简单。早期的日记情绪低落,第一行大多是负面情绪,抱怨伤势、抱怨复建、抱怨伙食,第二行出现了不少次“没有高兴的事”,折纸款式大多很简单,折得粗糙大意。到后期,第一行的nei容越来越少,甚至变成“没有,没有不高兴的事”,而第二行出现更多与伤情无关的文字,身为哥哥的赵彦仁被反复提到,几乎每张纸条都与他有关,折纸也变得j致,很多技巧繁复的动物,边角对得整齐利落,里面的字迹也越发工整。
复健,没上学。
是赵彦知住院的事情**那是一段久远得早已模糊了的记忆。
赵彦知住院并不是在公立医院。赵家在市里有个规模不大的疗养院,具备初级医疗和护理条件,最初是兆宏地产的医务室,后来兆宏地产总部大楼搬迁,这个医务室被赵氏收归私有,几经改建扩张整改成如今的疗养院,算是个休憩之地,供自己人使用。自赵彦仁有印象起陈士勋便在那里工作,现在已经是陈院长了,早年**听说是美国留学回来的j神科医生。
那是哪年的事了?九岁?十岁?他只记得是春天,教室外面的银杏换了neng叶,他的座位靠窗,满目新绿。
有一年赵彦知不小心摔到手,左臂骨折,住进了疗养院。
他模模糊糊记得有一天,上课上到一半,他身上突然钻心的疼,心跳快得要炸,他难受得突然倒在桌上。他是班里的尖子生,各科老师的宠儿,讲台上的老师第一时间发现了状态,把他送去医务室。
他恍惚着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医务室的_On the bed_,班主任坐在一旁守着,他身上不疼了,心跳也平复了,那节课还没上完,他还一个人走回去上完剩下半节课,_gan觉自己很伟大。
只是他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清哪儿不对劲,不是疼也不是痒,就是心里特难受,熬到下课抓起电话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校门边的电话亭给_M_M打了个电话。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无所适从的_gan觉,叫做心慌。
那是他第一次心慌。
对了,那天赵彦知没去上课,否则,他们一定会一起跑去打电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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