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页的声音。
虞主任从容地坐在对面,两指夹着一_geng烟,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怎么样?”
资料其实并没有多少,只有两页,后面的陈藜就没仔细看了,都是体检报告。
陈藜回到了第一页,那里贴着一张照片。
还是彩色的。
“也是洇川来的,搞不好,还是你的老乡。”虞主任的声音有些轻,像是在耳语,“这孩子,已经发育好了。”
“他在老家发过两次病,第二次发作的时候,就送去了县医院。那里的同志初步一怀疑,就给我们打了电话,第一时间我们就派人去接回来,直接送到了部队医院。”
虞主任皮笑r不笑地说:“这次,所幸发现得还算早。”
虞主任话里的意思是,这个伴儿,从发病到现在,都还没接触过男人。
接触过也不打紧,只要还没被标记,这个问题就不大。
Omega的体质很敏_gan,一旦被打了标记,Xian_ti_就会发生变化,后面要再跟了别的男人,非但不会起到安抚的作用,body反而会消耗得更快,要不了几年人就给折腾没了。
陈藜拿起那张相片。
那是一个青年,资料上写十九岁了,但是外表看起来,却有一种不符He年龄的稚气。
他似乎很害怕镜头,瑟*着两肩,眼神躲避,像个误闯狼窝的小兽,彷徨又警惕。
陈藜是头一次见到伴儿,先不说样子长得漂不漂亮。
他只觉得,这娃特别瘦,脸小胳膊细,像是先天不足的样子。
看着就**说不上来。
过了老半天,陈藜才说了一句:“他太瘦了。”
军队里也有不少穷地方来的小子,送进来的时候,他也没见到过这么可怜的。
国家这几年着重于对于贫下中农的扶持,落实了许多政策。陈藜的老家那一带就是产粮食的,他早前还听说,近几年农民都分了土地,日子现在已经过得比以前好很多了。
虞主任一脸见怪不怪:“他一个人,打小没爹没娘,营养没跟上。以后,养一养就好了。”
陈藜听到这句,心里莫名地不痛快。
他又看了一看照片,然后将它夹回原处,和文件一起放回桌子上。
虞主任以为男人不满意,补道:“本来,我们这儿还排不上。监管局是见他已经发作了,怕拖久了拖出毛病,得赶紧给他张罗一个对象,这才从我们这里先挑。”
这事儿有多难得,就拿部队里的普遍情况来说。大多数的人,到后来还是会选择讨个老婆,安安分分地日子。
想找伴儿的,要么是在年轻的时候做做梦,要么就是坚决地拖到最后,拖成了没人搭理的老光棍。
“陈团长,以你的条件,完全够得上监管局提出的配偶标准。”虞主任也不勉强,他公事公办地道,“你考虑好了,就来我这拿一张申请表。”
“最晚一个星期后,我就得把名单和材料交上去,想清楚的话,就得抓紧了。”
按虞主任这句话的意思,去不去首都,都还没相亲这一件事儿值得着急呢。
陈藜回到院区。
在部队学校里,他算半个闲散人士,一周里只要给学生兵带几堂课,其余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他在军营里这么多年,早练成了一秒变脸的本事,前头还在跟学生一起瞎打闹,转身就把人当狗在练。
“——到战场上,狗都比你们有用!”
烈阳下,王教官对着底下的人厉声训话。
陈藜站在王教官旁边,他的表情严肃,眼珠子的颜色在阳光下依然很shen,就算一句话不说,看着就是比教官还要瘆人。
训练后,王教官边走边道:“这些年不打仗了,人都松懈了。现在的小伙子,一个比一个不顶用,哪像我们那时候A。”
这个王教官和陈藜是同期入伍的,一起在部队训练过两年,后来就分开去了不同地方的战线。这么多年以后,两个老同窗才在沪城巧遇。
两个人一道走了一段路,王教官说:“我去趟办公室,有事找政委,回头见。”他做了个喝一杯的手势。
陈藜拍了拍他的肩。
陈藜点了烟,靠在窗前。他看着施工队干活儿,一脸百无聊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窗下传来一声叫喊:“陈哥——”
几个青年往上课,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篮球。
“打球去?”
陈藜猛xi了一口,跟着朝下头喊:“我一会儿下去——”
篮球场聚了好些人。
他们这些人,就是体力好,训练了一整天,这才修整一会儿,就生龙活虎了。
大夏天的午后也特别炎热,一帮男兵neng去了上_yi,露出线条分明的肌r,在烈阳下挥汗如雨。
陈藜也光着臂膀,跟这帮没上过战场的学生不一样,他健硕紧实的上半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这些伤痕看起来非但不恐怖,反是别有一种慑人的魄力,使他看起来像是狼群中征战无数的头狼,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雄x气味。
“堵他!堵他!”
“——接得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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