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颂下楼先去把店门给关了,又回到院里把没刷完的木桶给刷干净,收拾完摆摊的物事,将汗淋淋的body擦了一遍才换上干净的T恤回到店里。
他给工头拨了电话过去,把昨天定好的卸货的活儿给推了。工头是个好说话的人,倒也没有因为他突然爽约的事生气,只说有活再找他。
挂了电话,朗颂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说话声,走出店门便看到张老太坐在自家门口的石墩上,正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朗颂凝神听到她咕哝着:“小孙孙诶,我的小孙孙什么时候回家。”
巷子里很安静,她的絮絮低语在小巷中回*着,像是凄切的呜咽,令人心口发紧。
九月初的太阳仍是毒辣,在太阳底下待久了能晒neng一层皮。张老太却好像对这毒辣的阳光无知无觉,旁边*凉的地方不坐,偏坐在日头下边。
朗颂没法视而不见,走上前低声道:“**,太阳这么大,回屋去吧。”
尽管他声音尽量轻柔,张老太还是被吓了一跳,惊恐地往椅子里*,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朗颂:“你**你是谁?”
朗颂退后一步指着小店,再次压低声音:“我是这家的租客。”
“哦,我想起来了。”张老太发黄的瞳仁动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你是小孙家亲戚。”
“是的。”朗颂伸出手试探x地去搀扶张老太的胳膊,“太晒了,回屋吧。”
张老太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起身,她拉了朗颂一把。
朗颂不明所以地蹲下身来,视线和张老太持平。
“我跟你说,赶紧回家。”张老太凑近,在郎颂耳畔低声叮咛,“这家小孩有病,会传给你们这些小伙子的。”
朗颂不悦地皱起眉,眉眼锋利,脸上的伤疤顿现几分狰狞。
上次张老太说孙谚识害人不浅,这次又说孙谚识有病,到底是为什么?老年痴呆会让人被害妄想吗?他当然不相信张老太说的糊涂话,要是孙谚识真有什么传染病,华强不可能会放心让他住在这里。况且,这世界上是有什么病只传染小伙子的吗?
可是张老太三番两次令人毛骨悚然的糊涂话令他很在意,他压了压气息,问:“什么病?”
张老太似乎是被问住了,眉头皱出几道shenshen的沟壑,浑浊的眼珠子盯着朗颂的脸迟迟不吭声。
就在朗颂认为问不出个所以然,想搀扶她进屋时,张老太突然厉声嚎哭起来:“我的小循A,都是叫姓孙给害死的呀!”
她一边哭,一边拿手捶着自己的Xiong口,悲痛又凄厉的哭声响彻小巷。
朗颂下意识仰头往楼上孙谚识的_F_间张望,因为有店面挡着,他只能看到一小片屋檐,但他知道,如果孙谚识是醒着的话,一定能听到这哭声,这片城中村捂不住声音与秘密。
“**,”心脏倏地一跳,朗颂沉声叫了张老太一句,“屋里的猫好像在叫。”
听到这话,张老太缓缓收住了哭嚎,茫然地问:“咪咪,我家咪咪去哪儿了?”
朗颂也是前几天才注意到张老太家有一只黑猫,不太爱出门,傍晚会跑出来趴在门口。许是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咪咪从屋里*作台上一堆旧布料里跳了出来,“喵呜”了一声。
朗颂顺势搀起张老太进了屋,一直将她送到_F_间里。
张老太家_F_子的格局和孙谚识家类似,_F_间在二楼。朗颂在张老太_F_间门口叮嘱了她几句便要走,张老太却又叫住了他。
“哪里不舒_fu吗?”朗颂问他。
张老太刚哭过,眼眶发红,面颊上还挂着泪痕,但此刻的她已然忘记了方才的悲切。她缓慢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相框,献宝似的拿出来给朗颂看,手指在照片上来回fu_mo:“这是我家小孙孙,他很乖,很爱笑。”
朗颂垂眸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相清秀,笑容灿烂。他半蹲在一条小溪旁边的大石上,对着镜头比了一个“V”。看得出来,这张照片应该是外出旅游时拍的,从张老太颠三倒四的话中也可知,这个青年已不在人世。
“嗯,很乖。”朗颂附和了一句,沉默地站了两秒后又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循。”张老太轻柔地fu_mo着照片,又哽咽起来,“他很听话,很孝顺,都怪孙家的**”
“咪咪,上来!”朗颂打断张老太,朝站在楼梯上不敢动的黑猫招手,咪咪很有灵x,马上窜了上来钻进了_F_间。
张老太很容易就被转移了视线与注意力,摸着咪咪的头和它玩。
朗颂很想多问两句关于张循的事,想知道他跟孙谚识有什么关系,想知道“叫姓孙给害死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姓孙的是指孙谚识吗?但显然,问一个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又情绪不稳定的老太太是不He适的。
店门还开着,他没有再逗留,给张老太从水壶中倒了杯水,叮嘱她不要乱跑后就下了楼。
走到门口,朗颂顿住了脚步,他先是朝巷口看了一眼,又转了下头凝睇着巷子shen处,好似想要一眼将这地方看个通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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