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经过三日周密筹备,霍崇晏和司循集He完队伍下半夜出发了,向迁跟另外几支远征队承担了先锋工作,早在前一天前往指定位置就绪。天才蒙蒙亮,我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睁眼发现车厢里只剩我一人了。换好_yi_fu,谢致正好来找我。
营地只剩下部分士兵留守,其余的便是尚未康复的伤员和后勤人员,大家有条不紊地进行各项工作,没人高声交谈。
我跟在谢致身后,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边忍不住暗暗紧张。跟在巡察部半夜等司循从西区前线回来的情况不同,我头一次离真实的战场那么近,仿佛亲身参与其中,而这种_gan觉在当晚达到了顶峰。
凌晨两点十分,一声爆炸在远处山林间乍响,兀地划破黑夜沉寂的伪装,惊动*影里蠢蠢yu动的齿爪。
谢致解释本次清剿重点是一种带剧毒的群居异形,皮糙r厚动作敏捷,仅一只就不好对付,且白天蛰伏在被掏空的山体shen处,只能趁它们最活跃的夜晚利用其趋光的习x进行围剿。
下午没活儿的时候谢致建议我先睡一觉,所以现在毫无困意。我下意识屏住呼xi,忍受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冲入耳腔,隔空传来的震_gan完全覆盖住心脏的跳动,徐徐凉风里仿佛都夹带了滚烫的硝烟味。
整个营地清醒着,人陆续从休息的地方走出来,三三两两聚在空地上,似乎在凝神听着战况,神色带着点雀跃。
谢致一派淡定,懒懒散散地倚在办公桌前听了会儿,然后挥手招来几个助手小声交代了些什么,待他们几个离开后,转头冲我弯唇一笑:“等着吧,顺利的话早上我们就有事做了。”
起初我没明白他在xing_fen什么,直到太阳慢慢爬上头顶,朝露一点点蒸干,有几支队伍回来了。凭所穿的制_fu来看,远征队、东区军队和巡察部的人都有,虽然疲惫但每个人脸上挂着首战告捷的喜悦。
一科研部小助手朝这边打了个手势,谢致边xing_fen地念叨着「终于来了」,带着我往队伍后面走。
虽说任务是清剿异形,然而路上打照面的那几个远征队队员仍顺了些新的土壤、砂石或植物的样本回来,但这还不是重量级的——
队末是于放带领的二队,十来人谨慎地推着四个带滚轮的密封箱。箱子盖着遮光布,瞧不见里面的东西。
“辛苦你们二队了,还真留了几只**”谢致喜不胜收,蹲下身掀起半边布细细查看,“我早就想研究它们的毒x了!”
我一时按耐不住好奇,从后面探头去瞅被谢致记挂半天的宝贝是什么——玻璃另一边,有两点幽幽红光移了过来。
_gan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我往旁边挪了半步,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况:箱子角落趴着一只食蚁兽大小的鳞甲生物,沿zhui有一圈扭动的r须,死死盯着我的两处红光正是它一双灵活的复眼。忽地,它冲这边扑了过来,咣一声撞到玻璃壁发出一阵闷闷的嗡鸣,上面留了一圈明显的口水印痕。
谢致激动地「哈」了声。
我迅速站起身,眼睛连眨几下,shenxi的一口气哽在喉咙那儿。
救命**
于放zhui里叼了_geng烟,无情地发出嘲笑,弓起指节轻轻敲了敲玻璃顶:“这就是昨晚炸的玩意儿。”
“我去伤员那边看看。”我冲他们摆摆手,搓了搓手臂上的_chicken_皮疙瘩颤巍巍地走了。
频繁交战几天足以摸清地形和异形的情况,霍崇晏他们采用了类似车轮战的策略,最前线的士兵每隔一段时间轮换一遍,被替换下来的带着战利品回营地短暂休息,等待下一次集结。
任凭目标异形种群再聪明狡诈、再危险狂躁,在指挥有序的高强度消耗战面前也溃不成军。从战士们的状态就能看出来,不仅第一批回营的队伍,之后的第二第三批都无人重伤。
人的适应力是可怕的,我飞快地接受了碎片式睡眠,在轰炸的间隙抓紧机会眯几个小时,然后投入新的工作。有回傍晚在树底下睡醒,身上滑落一件灰黑色迷彩外tao,李远刚准备走,听到动静回头,以为吵醒我了,有点不好意思道:“向队已经出发了,他说外tao口袋里面有给你的巧克力。”
轮换了这么多批队伍,我一直没见到向迁,霍崇晏和司循这两位最高指挥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与此同时,营地里越来越多抓回来研究的潦草异形。事实证明是我少见多怪,越往shen度污染区去,从那里带回来的动植物就长得越随心所yu,此前没有任何研究资料,所以科研部带来的容器有时可能关不住它们。
我偶尔会看到会飞的橘色章鱼慌不择路地从面前低空划过留下一滩荧光痕迹,偶尔还会看到半_geng*卡在玻璃换气孔里的花正气咻咻地往外吐硫酸口水。伴随远方战场上枪械和不知名武器时停时起的声响,我竟生出几分_chicken_飞狗跳的错乱_gan。
战火断断续续,过去了或许十几日,又或许是将近一个月,碎片式休息让我对时间失去了准确的观_gan,好在肃清计划进行顺利。
这天下午我在科研部给谢致打下手,我D着专业防护手tao托起一只蜷成团的半透明生物,谢致负责记录它身上花纹的颜色变化和频率。这小东西不知道是害怕还是xing_fen,淅淅沥沥流了我一手的墨,然而我连哪边是头哪边是尾都没看出来。
外面很嘈杂,估计是新一批轮换的队伍回来了。谢致拿着最新记录的数据去隔壁帐篷找助手,我当了半天的支架手麻tui麻,正寻思怎么放下手里沉甸甸的小生物时,有人进来了。
来人穿了一身黑色军装,大步流星走来将我揽进怀里。
那团果冻生物趁我不注意,顺着我的手扑通滑到缸里,眼前的人发话了,仍然是熟悉的嗤笑:“二十三天不见,不认得人了?”
我呆愣愣地摘掉防护手tao,眼前视线一暗,头顶是温热硬挺的触_gan,鼻端是军帽的皮革味,刚想抬起头,zhui上猝不及防得到了一个吞噬意味的吻,仿佛带了子弹出膛的灼热,带了迸溅出来的血腥气,将我完全包裹。
与此同时,我的脑子渐渐活泛起来,耳边没有枪支炮火声,外边喧闹的动静也不是一两支队伍能弄出来的**
zhui唇针扎似地火辣辣,紧接着颈侧传来短促尖锐的疼痛,我甚至觉得大动脉有一瞬被衔住了,霍崇晏的气息打在了耳垂上。
“张源,一切都结束了。”
司循也带队回来了,只不过他似乎有别的事要忙,没有来找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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