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晚临时有事过不去了。”
白色尾气随着车灯熄灭一瞬间消散,陈觅停车熄火,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嗤笑一声。
年末所有项目收尾,他的小组又以部门交易额第一的业绩结束了这一年的工作。满载而归有喜也有忧,庆功宴上陈觅得知,公司决定从他手底下抽走潜力项目,成立新的工作组单线发展。
元旦过后就有新同事接手他的项目了。陈觅不是圣人,嘴上虽然说着尊重公司发展决定,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快。
今晚约陈觅喝酒的是他知根知底的老搭档,他的直属上司赵松其。请客是一种安慰,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被赵松其放鸽子,上司嘛,总有这样那样的“急事”,陈觅不跟爱跟他计较,重新发动车子准备打道回府。
手机接连亮起,陈觅瞥了一眼,赵松其发来一张卡座分布图:你到了吗?随便喝算我的(V卡)。
他捞过手机按住语音键:“别臭显摆了,我回家了。”
“好吧!那改日聚。”
这句话陈觅也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他点开赵松其发来的图,又抬头望了望停车场出口水泄不通的车队,叛逆因子突然涌上心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今晚不喝个痛快怎么对得起上司的一片心意呢。陈觅下车甩上车门,锁好车,裹紧大衣朝酒吧走去。
“哥们儿,我过不去了,改日聚。”
周彻押了一口酒,收起手机不予理睬,似乎已经习惯了来信人的爽约行为。
远处舞池气氛高涨,热场舞者的裤腰里被捧场客人塞了一把子钞票,喧闹声一波接一波涌过来,周彻安静地喝着酒,所有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刚进来没多久的陈觅正身处鼎沸之中,他在单台调了杯酒小口嘬着,身后贯耳的音乐聒得他心慌,旁边还有一伙扯着脖子吵架的,他彻底坐不住了,伸手示意服务生带他到预留的V卡区。
一路上人来人往,还有搭讪者冲陈觅使眼色,有大胆的直接上前邀约,都被服务生礼貌拦下。
“您朋友到了有一会儿了,祝你们玩的愉快。”服务生把人带到后便离开。
朋友?陈觅望向卡座,原本为他留的位子已被占用,微弱的灯光下坐着一个衣着休闲的男人,看不太清长相,薄短碎发倒是挺清爽利索。射灯偶尔光顾卡座,白光短暂的在他脸上闪过,陈觅借此看清,男人面部线条平直犀利,嘴角微微下垂,有些严肃。
“你好,这是我预约过的位置。”
走神的周彻被一声“逐客令”打断,他缓缓抬起眼。
好看的人和物周彻总喜欢多看几眼,眼前人衣品讲究,长相不凡,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琢磨着对方用这套话术搭讪是不是来猎艳的。
周彻瞬间玩心大起,随性往沙发靠背上一躺,一改冷酷的表情:“那不是巧了吗,我也预留了这个位置,而且在这喝了有一会儿了,帅哥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这男的喝多了。陈觅得此结论,他不想在外面和人起冲突,丢下一句“打扰了”就要走。
怎么走了?周彻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放弃,忙搁下酒杯叫住他:“哎,我开玩笑的。”
陈觅闻声转过身,只见男人二郎腿一翘,笑得十分灿烂:“第一次啊?”
被这么一问,陈觅当即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看着人模狗样的,歪心思倒不少。他绕到桌前,在周彻对面坐下,挨着男人的酒杯放下自己的,“铛”地一声,两人目光也撞在了一起。
“你身经百战啊?”陈觅也打量起周彻,“看起来不像那么随便的。”
周彻被人贴脸也不恼,以为对方跟他玩欲擒故纵。
“我也是分人的,你就很合我眼缘。”
陈觅冷哼一声:“那您的眼可真圆,我们刚交流还没十分钟。”
周彻笑笑,陈觅不领情的态度让他明白是自己会错了意,但他却不想放人走了。
“缘分不讲时间地点,到了就是到了,不早不晚,恰恰刚好。”
他拿起陈觅的酒杯,把剩下的酒倒进自己杯子中一口喝掉,又拎起冰桶里的一瓶酒将两人酒杯填满。
“抱歉,刚才是我莽撞了。”周彻将酒杯推回到陈觅面前,“我猜你其实有约,但是那人没来。”
陈觅被人猜中:“怎么说?”
“感觉。因为我也被放鸽子了。”周彻端起酒杯,“就说我们很有缘。”
陈觅主动和周彻碰了个杯,表示肯定。
“是亲密朋友吗?”周彻问得十分委婉。
“普通朋友,傻逼上司。”陈觅抿了一口酒,入口袭来一股浓郁的烟熏味。顺口的酒让他心情稍好一些。
“上司啊……”周彻神秘兮兮的,“你知不知道有部著名的论作。”
“什么?”
“叫‘领导傻逼论’,就是说一个人不论身处什么位置,他都会觉得自己领导是个傻逼。”
狗屁理论。陈觅听罢笑出声,他还真以为对方要跟他讨论学术。
见陈觅由衷地笑了,周彻又给他倒满酒:“既来之则安之,玩得开心一点。”
酒杯再次碰撞在一起,清脆地碰杯声从耳朵钻进内心深处。干坐着喝酒没意思,周彻摸过桌边的两筒骰子:“玩不玩吹牛。”
陈觅接过:“来。”
定好规矩后开始摇骰。周彻摇出两个1,一个2、5、6。陈觅摇出一个1、6,三个2。陈觅第一次跟陌生人玩两人局,他保守地估计十个骰子里面1和2加起来至少有3个,于是叫出三个2。周彻加骰叫了四个5。陈觅没沉住气喊了“劈”,周彻也不甘示弱,喊了“反劈”。若劈成功,输方将会双倍惩罚,反劈成功,输者在“劈”的基础上惩罚翻倍。两人大有谁都不让的架势,势必让对方喝第一杯罚酒。
陈觅不认输,直接开骰,一个5三个1,周彻四个5飞是够了的。游戏前两人定好半杯一码,陈觅输了,痛快地连喝两杯。
……
几轮下来,双方都摸透了彼此说慌的规律和套路,没有完全对等的博弈,较劲只能是越喝越多。因此酒瓶见底时,他们开了最后一局。
周彻开局叫斋:“三个3斋。”
陈觅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也跟着叫斋:“三个6斋。”
周彻掀开筒确认了一眼,翻倍破斋:“六个6飞。”
能劈绝对不开,两人又杠上了。陈觅十分干脆:“劈。”
周彻说了谎,他并没有6,自己挖坑自己跳,于是认输不受,直接抓过杯子喝酒。
今晚开的都是价格不菲的好酒,好喝不上头,在游戏的助兴下,两人尽兴而归。酒后没法开车,陈觅点开打车软件,发现自己前面还有20多人在排队。周彻站在陈觅后面看着他的手机,一点都不着急:“假期出来玩儿的人多,这个点不太好打车了。”
“那怎么办,你家离这儿远吗?”陈觅回头问。
“不算近。”周彻一直望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他们今晚有很多次对视,现在可能是酒劲上来了,陈觅看着这双明澈的眼睛,莫名紧张起来。
“我叫个代驾……”
“别叫了。”周彻连同手机一起,按住陈觅的手,“跟我走吧。”
他们始于误会,但现在也走上了原本误会的剧情。陈觅没守住防线,他将一切怪罪于酒精,怪罪于周彻那双勾人的眼睛。
酒吧对过的酒店套房里,一场情事犹如午后暴雨正在酝酿。
周彻把路上买好的套和润滑随手一扔,转身细细地啄吻着陈觅白净的脖子,来回叼弄喉结,陈觅闷哼出声,不停吞咽口水躲避。
温热的嘴唇一路向上,周彻一手掐住陈觅的下颌,头微微右偏。
两人鼻尖轻触,气息交缠,陈觅却扭头躲过即将落在嘴唇上的吻。
周彻没有得逞,转而攻向陈觅的耳后,另一只手抓住陈觅的手腕,往自己衣下钻去。
陈觅上下摩挲着周彻的胸肌腹肌。这身材应该是练过的,不然不能保持的这么好。
男人身体微热,和他微凉的手掌心形成鲜明的温度差。陈觅边摸边问:“你没醉吧。”
周彻钳住那双手往下探:“你试试,醉了硬不起来。”
一晚萍水相逢,无需说太多话调情,两人互看了体检报告,就轮流去洗澡清理了。
周彻洗完时,将浴巾围在腰间,又觉得有些做作,反正都是要脱掉的,他干脆拽下浴巾扔掉,大剌剌地裸着走出了浴室。
陈觅趴在床上研究润滑的牌子,见周彻过来,他翻过身,把人挡在床边,主动抚上他的阴茎,上下律动起来。
虎口撑得有些酸,陈觅手上抚慰的速度放慢,周彻便裹着他的手,持续加速。
陈觅腾出手抓过一片安全套,用牙撕开外包装,手中的物什又胀大一分,他抬头看了周彻一眼,似是嘲笑他奇怪的性癖。
帮周彻戴好套,陈觅解开浴袍,乖乖躺了回去。
周彻覆上来,伸手将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小夜灯。他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深邃,陈觅的视角只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颌线和喉结。
好性感,陈觅忍不住想。能睡一晚也不吃亏。
周彻轻吻过陈觅乳尖、肚脐、小腹,一手揉捏那薄薄的胸肌,一手灵活地扩张着,带身下人进入状态。
“你喜欢什么姿势。”
“都行,后入容易高潮。”陈觅闷哼一声,感觉渐渐上来,酥麻感在小腹堆积,他懒得思考。
“那就都来一遍。”
“不行。”陈觅推了一把颈窝上的脑袋,怎么还没开始做就说上大话了?
“体力跟不上?”周彻边笑边咬住陈觅的耳垂,热气喷在耳边,痒得陈觅直躲。
他踢了踢周彻的小腿,“我是怕你不行。”
“我不建议你在床上说这种话。”
周彻扛起陈觅的一条腿,在即将交合的地方淋上润滑,揉搓了两下缓缓挺进去。好紧,他感受到很明显的挤压感。待对方适应了一会儿,他开始前后小幅度进出。
“可以吗?”
周彻尺寸可观,刚进去有点胀痛,陈觅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可以,快点也行。”
“好。”
硬物层层破开内壁褶皱,将穴肉深处捣得柔软。身下人十分配合,跟着他的节奏不停地张合吸附,仿佛在吞吃什么美味佳肴。
温热的包裹感太强,周彻呼吸逐渐急促,粗重的喘息让陈觅很有成就感,身下被填满的饱胀感又让他十分满足。敏感处轻而易举就能被擦到,他感觉自己身下已经湿成一片了。
“你好会吸。”进出渐渐顺利,周彻腰杆越晃越快,夺回了这场性事的主动权。
“慢点,你这样我……”一滴眼泪从陈觅眼角滑落,小腹快盛不下叠加的快感,他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双眼。
“你什么?”周彻低头凑到陈觅嘴边,“我没听清。”
“嗯…我……”陈觅皱紧眉头,死咬住下唇。
周彻持续给他快感,然后又给他喘息的机会,让他在高潮的边缘来回拉扯,快要疯掉。
陈觅嘴上说不出话,后穴却很诚实地不停痉挛,大腿根不受控地颤抖想要夹紧,但周彻跪在他两腿间死死压着,他只能承受。
周彻笑着拍了拍陈觅的屁股,“这儿替你说了,你要被我操射了,对不对。”
阴茎夹在两人腹部中间不停地摩擦,陈觅有些受不住地紧紧抓住了周彻的肩膀射了出来。
周彻冲刺几下,隔着安全套释放。陈觅爽得脑袋嗡嗡响还不忘使坏,用力收缩后穴,刺激体内那刚射完非常敏感的硬物。
“嘶,别夹。”周彻被陈觅的小报复心思气笑,按着他的胯骨退了出来。
两人上下拥在一起度过不应期,陈觅小腿勾住周彻的脚踝摩挲,“你喘起来很好听,我爱听。”
“那不公平,你也别忍着,叫出来。”
“看你表现喽。”
陈觅趴跪起来,周彻翻过身压上去,换上套重新进入,把人顶得直往床头撞。
后入容易顶到敏感点,周彻射过一次后更加持久,陈觅很快陷入迷乱,他拉过周彻护在自己额头的手,含在嘴里吮吸。
指尖勾着舌尖,周彻扳开他的嘴,一手往前揉捏着胸,大开大合地进出,“不是让你叫出来吗,我表现的不够好?”
下体连接处传来黏糊糊的啪啪水声,陈觅小声呜呜哼叫起来。
就这么几声闷哼听的周彻小腹收紧,不知疲倦地来回狠撞。身前人臀尖的两抹粉红在肉体碰撞中沾染到身后人大腿上,再从大腿蔓延脖颈。周彻浑身肌绷紧,胸口布满汗珠,即将释放时退出来摘下套,快速撸动两下射在了陈觅的腿根。
“呼——”他随手拢了一下被汗打湿的头发,俯下身搂住大口喘息的陈觅让自己平静下来。
陈觅感受到了贴在自己后背上的蓬勃心跳,整个人都还是漂浮的。
“还要吗?”
“不……”失控的感觉既爽快又让人害怕,陈觅摇摇头,“我累了。”
周彻轻笑一声,起身开了一包湿巾,认真帮陈觅擦拭干净。
收拾完后揽人入怀,陈觅已经困得迷糊,条件反射地挣了挣。
“别动。”周彻收紧手上力度,“累了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