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斜对面的工位已经空了快小半个月,偶尔能看到那个人打着电话火急火燎地取趟文件,再一抬头人就不见了。
一加健康的新项目落地在即,周彻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前期有陈觅帮他整理的报告,已经给他省了很多时间。他以为陈觅会刁难他,没想到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新的工作日,周彻总算出现在工位上。陈觅刚从休息室出来,就看见他站在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等他坐下,周彻踱着步走了过来。
“干嘛。”陈觅警惕地往旁边一缩,同事大都在午休,他害怕眼前人冷不丁地耍流氓。
周彻看他像个受惊的小绵羊一样就觉得好笑,不过正经事在先,他现在没空捉弄陈觅。
“打听个事儿。”周彻半坐上陈觅的桌子,低头看着他。
周彻的眼睛太多情,陈觅每次跟他对视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他胡乱滚动着鼠标划拉材料:“说。”
“跟你了解一下郭大纬这人。”
一听这名,陈觅一阵恶寒。这是他老客户,一加健康市场部的主管,对项目要求及其苛刻。这点陈觅倒可以理解,但是不管工作做得怎样,他对陈觅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的。陈觅时常觉得自己欠他钱,欠条命都有可能。郭大纬有轻微的洁癖,走到哪都要掏出小手绢擦一擦,出门拎名牌包戴茶色墨镜,走路和说话都又快又急。陈觅的组员私下给他起代号男大姐。
陈觅抬起头,有些嫌弃:“问他干嘛?”
周彻如实回答:“他之前不是出差了吗,今天过来谈项目,我还没见过他。”
“这人心思非常密,做事很细,伺候好他就能伺候好整个项目团队,话语权还是挺重的。他本人也挺讲究的,你千万别……”
陈觅说到一半转念一想,虽然自己已经把郭大纬研究的相当透彻了,那也是被对方折磨了一年多摸索出来的,周彻怎能不经历一下就舒舒服服地“窃取”他的成果呢。
周彻用笔戳了戳走神的陈觅:“千万别什么?”
“你哪年的?”陈觅问。
周彻报了出生年份。
“哦。”陈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看着时尚年轻,但年纪比你我都大,你千万别把他当同龄人对待,他很在意这个的。得叫他哥,叫他大纬哥就行。”
周彻疑惑,心想这么讲究个人还挺接地气的。
“叫郭总不行?”
陈觅严肃道:“人家企业文化,不兴叫这个,叫哥多亲切,一下拉近了距离,事半功倍。”
“好吧,谢啦。”周彻拍了拍陈觅的肩膀,顺手摸了一下他的耳垂,“改天请你吃饭。”
“嘶——”陈觅倒吸一口气,气得要把鼠标捏碎。
午休时间结束后,办公区外一阵嘈杂,周彻也起身带着文件夹离开。想必是甲方来了,陈觅扬了扬嘴角。还没偷着乐完,他就接到赵松其的电话,对方让他带着一加的报告去会客室。
陈觅从文件盒中抽出一沓子材料,对着远处的玻璃窗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向会客室。
一旁的小雪嘀咕:“一看就是男大姐来了。”
方淼目送陈觅离开,好奇地问:“男大姐是谁?”
“Devin,一加健康市场部的boss,是个大魔头。你来之前是咱们组的大客户。”
方淼点点头:“外国人?”
小雪被他逗笑:“中国人啦,他很介意别人叫他本名,大家一般都叫他Devin。你可记住了,他还讨厌小辈叫他哥,就好像不叫他哥,他就能年轻二十岁似的……”
会客室里,赵松其正跟Devin介绍着周彻,陈觅抱着材料轻手轻脚推开门,就看到周彻起来迎接甲方。真赶巧,晚来一步没准就错过看热闹了。
初见周彻,Devin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周彻也微笑着向Devin伸出手:“大纬哥,久仰。”
听到这个称呼,Devin扬起的嘴角微微松动,赵松其轻咳了一下。陈觅在一旁憋笑憋得实在辛苦,悄悄用材料挡住了嘴。
周彻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他依旧得体地问候完:“前两天您出差了,没来得及拜访您。但是我觉得错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您说对吗?”
Devin重新挂上微笑点点头:“对,我也很高兴认识周组长。”
这下轮到陈觅笑不出来了,不会吧,Devin竟然没甩脸子,周彻给这个男大姐下了什么蛊?
周彻把人哄开心了,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陈觅,似是很惊讶的样子:“哎呦,陈组长什么时候来的。”
陈觅没理会他,走过去挂上假笑伸出手:“Devin,好久不见。”
Devin并没有回握上去,只是拍了拍陈觅的肩膀:“咱们都老熟人了,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陈觅笑着收回了手,搓了搓指尖掩饰内心的尴尬。周彻在一旁将陈觅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这个人想给自己下套的心随时都有,不过见招拆招,他主动地招呼Devin入座,相见恨晚一样跟Devin聊得十分起劲。
陈觅坐在一旁插不上话,只有听的份。Devin使唤他使唤惯了,缺什么材料直接伸手。
“咱们这次的发布会照着上次的来就可以,不过上次有个地方我不太满意……哎,陈觅,四季度活动报告拿过来。”
陈觅听着Devin机关枪一样地发号司令就头疼,他已经给了周彻前期的资料,现在还要被叫来给前客户打杂。赵松其说周彻有资源,先把资源拿出来再指使他。还有这个Devin,喜新厌旧也不要这么明显,好像操心受累服务他们一年的是周彻而不是他陈觅。
陈觅越想越憋屈,嗓子里像卡了一颗酸枣。他工作这几年顺风顺水,微风小浪他都迎刃而解,今年开年从碰到周彻开始就不顺。
陈觅偷偷给方淼发了个消息:给我打个电话。
没一会儿,他手机嗡嗡响起。
“不好意思,客户电话。”陈觅举起手机,毫不在意三人投来的目光,接起电话离开了会客室。
前脚刚离开会客室,后脚陈觅就把电话挂掉了。要是放在以前,什么客户都不如Devin重要。现在这头等客户不是他的了,他当然要把精力放在手头现有的工作上。
“陈觅。”赵松其紧跟着他出来,将他收手机的动作看在眼里。
“什么事?”陈觅不慌不忙,赵松其太了解他了,没必要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明天你跟周彻去看一下发布会场地,帮着把把关。别的没什么,你继续忙吧。”
陈觅没有答应,而是问道:“一加健康算周彻的新客户吗?”
“当然。”赵松其点头。
“他们这次给多少钱。”
赵松其比了个五。
谈下新客户的抽成要比谈下老客户多两倍,周彻这钱赚的实在容易,陈觅心中一算:“那我要3%,他7我3,不过分吧。”
“可以,我跟他谈,你帮着把事办好。”赵松其想不明白陈觅怎么跟周彻杠上了,他也懒得想,他只管项目能不能顺利拿下。
过了一个多小时,周彻才从会客室出来。他把客户的第一印象看的比天大,陈觅怎么刁难他都无所谓,偏偏开了这种玩笑,万一真碰上较真的,这单说不定就黄了。因此他这次比平时面谈客户更有耐心十倍,尽可能了解对方所需。
周彻口干舌燥正急着回工位喝水,一眼就看到陈觅亲昵地拍了拍方淼的头。
“客观地讲,Devin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我只是和他个人八字不合。好好工作吧,不能因为自己能力跟不上就不满甲方。”陈觅把手从方淼头上拿下去,一抬头对上周彻冷漠的眼神。
他不予理睬,专心处理自己的工作。
今天隔壁两个部门联合办活动,没到下班点人就走光了。陈觅加了一个多小时班,把手头工作全都做完。办公区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就有一直等着他的周彻。
陈觅完活后关闭电脑,拿起水杯不紧不慢地走到窗边,把剩下的水挨个倒进了盆栽里。他若无其事地瞄了一眼明亮的玻璃,发现周彻正光明正大地扭头盯着自己。
陈觅回到工位放下水杯,不给对方留拦住自己说话的机会,快步离开,周彻立马起身紧跟其后。
“滴,陈觅,打卡成功。”
“滴,周彻,打卡成功。”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周彻站在陈觅身后,陈觅透过电梯门和周彻来了个对视,他有些不自在,低头玩手机回避。
他要干嘛?不至于为了下午的事找他算账吧。
周彻也不说话,一直跟着陈觅走到停车场。
陈觅找到自己的车开锁,正要上车,被人从身后一把拍上了车门。
周彻反手一拧,擒住陈觅的手腕,按着肩膀把人压在车门上。陈觅呼吸急促,侧脸贴在车窗上,白雾在车玻璃上升起又消失。
周彻凑近他的脸庞:“陈组长是什么意思,想看我出糗还是想从我这儿分羹?”
陈觅企图摆脱身后人的束缚,动了两下无果,睨了周彻一眼冷笑道:“对你有影响吗,Devin可是很喜欢你。还有,希望你搞明白,是你分走了我的羹。”
周彻用膝盖顶开陈觅双腿,不让他乱动,哼了一声:“怎么,你吃醋了?”
陈觅嗤笑:“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吃一个男大姐的醋,还是为你?别太自信了。”
话音刚落,他猝不及防地被拉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钳制着推搡进了车后座。两个大男人一下填满了狭小的空间。
周彻摸过陈觅口袋里的钥匙上锁,随手把钥匙往前一扔。
陈觅侧躺在他身下,双腿伸不开蜷缩在一旁,胸口不住起伏:“这里是停车场!”说完,他伸手就要推开周彻。
周彻抽过车座上散落的工作证,一把握住陈觅的手腕,缠绕两下绑紧。
“滚啊!放开我!”
车身上下晃动不停,折腾半天,两人浑身都出了汗,陈觅脸贴在车座上,呵出一层热气。
“这里没套,别弄脏了我的车。”
周彻轻柔地拨开陈觅的额发:“我说要做什么了吗?”
陈觅白眼一翻:“那您把我绑成这样是要偷器官?”
那根拨弄额发的手指顺着脸颊滑下掐住下颌。
“我跟你,只有合作才能愉快,我以为咱们都上过一次床了,你会明白这个道理。”说着,周彻向陈觅下身探去,大手毫不客气地来回揉捏。
敏感的头部被粗糙的虎口卡住来回画圈摩擦,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撩开,乳尖也被人掐住。陈觅背脊拱成一张弯弓,肩胛骨凸出好像要长出翅膀。
“嗯……”他咬牙呻吟出声,“你报复我就用这点本事?”
“这点本事你都受不了。”周彻提起陈觅的衬衣下摆塞进他嘴里,一手攥拳撑在他耳边,一手加重力度,俯身舔弄他硬起的乳珠。陈觅感觉胸口快要被吸破了。
在周彻娴熟的手法下,陈觅直接攀上一波高潮,他大脑一片空白,短暂地耳鸣,整个人好像从悬崖突然堕下,清醒过来才听清四面八方扑过来的声音。
车子停止晃动,如同荡漾在大海中的摇船搁浅在沙滩上一样安静下来。
陈觅的脸颊贴在后座上擦得通红,和眼角处的红晕染在了一起,发际线潮湿,脖子上全是汗珠,整个人散发着性爱过后凌乱的美,可怜楚楚的。
周彻见状大发慈悲地把绑住陈觅手腕的扣解开,帮他整理好衣服。
“好热。”陈觅小声嘟囔,用手臂遮住双眼,他现在表面衣着整齐风平浪静,实际身体已经糟糕得一塌糊涂。
周彻打开车窗,车周敏感的小飞虫一哄而散,刺骨的晚风灌进来,吹散过度饱和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