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觐堂坐在那里，半阖着眼睛，半晌都没出声。我以为他死了，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先是像_geng木头似的，在那里呆坐了一会儿，随后才想起来去摸摸他的手。

刚触到他的手背，就被他反手扣住了。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之前他的眼睛里好像有飓风海洋，总之是一些广博而神秘的东西，可现在，他漆黑的眼睛里，却异常的简单干净，只倒映着我一个。

我怒道：“你再耍我一次，我就真走了。”

“不耍你了。”他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东西塞给我。我_gan觉到了那是什么形状，心跳瞬间变快，赶紧摊开看了一眼，一弧细瘦的光温柔地躺在掌心里。是苏雪棠送给我的戒指。

我这次更是五味杂陈：“你又捡回来了。”

他没解释什么，对我笑了笑：“苏雪棠其实是你最好的选择。跟你一起长大的那四个，你选择其一，另外三个就要闹翻天；而叶郁哲跟你之间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好像还有一个乔染吧，其实他也挺好，但是他跟叶郁哲又是多年肝胆相照的朋友，你Seduce他的动机就是报复叶郁哲，以后要是在一起了，按照他的x格，想到这件事，肯定越想越觉得糟心；还有你D_D，江时这两个，跟我一样，都是爱折腾人的，你还是离他们远点。”

“你什么都知道。”

方觐堂笑了笑，我们就又都沉默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在听着他生命的倒计时。在这个破败的工厂，和我这一生中纠葛最shen的人在一起，爱和恨似乎模糊了界限，变成了一种漠然和怜悯。

我的nei心忽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忽然觉得，我可以坦然地接受一切了。

方觐堂忽然说：“宝宝，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要过得好好的。”

半晌后，他又问：“真的不可以对我笑一下吗？”

我没说话，更没有对他笑，只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觐堂再也没有说话，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方觐堂。”

他没有回答我。

我说：“我刚才就告诉你，你要是再耍我一次，我立刻就走。”

还是没有回答。

我摸了摸他的手，这次他没有像刚才一样，反扣住我的手，然后侧头对我笑。

他没有耍我，他是真的死了。

**

等到叶郁哲和警察一起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和方觐堂的尸体待了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nei，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所以等他们来之后，我站起来的一瞬间，浑身的肌r都酸疼无比。但我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娇气，就没喊痛，慢慢地往外挪着，然后对荷枪实弹的警察说：“那个，他已经死了，尸体你们记得处理一下。如果有什么要做笔录的，就明天再找我吧，我现在可能有点生病，需要先去医院看看。”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