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汉子听得来人叱骂,赶快就转过身来躬身施礼:“小人参见西院侍卫长!”
任春好奇地向门口望去,只见新来的那人有个二十四、五的样子,眉眼俊秀,虽不是特别的出众,却也是身形高大,周身都围绕着一团的精气神。
他也是身穿一套深蓝色的劲装,但仔细看,这劲装的两袖上却暗绣有绕臂的金钱豹纹。他腰中斜挎着一口腰刀。
前面那三人的腰刀刀鞘都是整体光滑的朴实造型,而这位的腰刀刀鞘上却阴刻着几个看不懂的篆字,刀把上也简单的盘绕着一些错金的装饰图案。
再往他脸上看,一整脸的傲气横生、故作严肃的老成相儿。现在,他正用这不怒自威、暗带杀气的冷淡脸直直地正对着任春。
任春突然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有点儿开始怕这年纪并不算大的侍卫长了。他傻傻地看着侍卫长,正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侍卫长大人手扶腰刀地开口了:“这厮是怎生活过来的?”
瓦刀脸汉子赶快恭敬地回答:“小人也不得而知,我们刚进屋就看见他坐在地上了,而且他还说他想回家。我们看他已经无事,便想让他去轮值,谁知他犹犹豫豫地不肯挪动。大人,现在该拿他如何是好?”
任春愣愣地看看汉子,又看看根本不认识的新来的。其实这屋里的所有人他都不认识。
侍卫长听了那汉子的话,脸上涌动着半笑不笑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末了,开口问道:“死而复活?都被雷给劈得快焦了,还能复活?你们,就确定他不是行尸?”
“呃……这个……”几个汉子犹豫了,谁都摸不清侍卫长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侍卫长比较好看的丹凤眼中“唰”地闪过了一道阴冷的寒光:“我看他就是具行尸!这行尸吗,很好对付,只要用刀把他的脑袋给削下来,他就不会再有机会伤人了。”
一边说着,一边“嚓亮亮亮”地拔出了明晃晃冷气逼人的雁翎腰刀,不紧不慢缓步地对着任春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说话说得好好的,您拔什么刀啊?我见过的最大的刀也就是西瓜摊上切西瓜的。
好嘛!刚来这儿看见这么些长得吓人的刀,您就想拿它来切我?那刀长得再漂亮也不行啊!使不得使不得!
任春此时是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攒足力气,手抛脚蹬绊绊磕磕地爬了起来,可是这窄小的柴房里也并没有什么地方可让他躲啊。
任春一边哆嗦,一边把两手摇成了个扇面地说:“不不不……不要……大人……我不是鬼(其实你就是)……不是,我不是行尸。。。我,我好不容易活过来的,您千万别再砍死我,或是捅死我啊……”
他躲,侍卫长就不慌不忙地跟着他走,直到最后,任春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了柴堆上,他才笑着说:“躲啊,你怎么不躲了?还想骗过我出去害人是不是?”
任春看着将近一米长的那把亮得让人想闭眼睛的大刀,真的是有点儿要吓哭了,他带着哭腔地说:“别……别,大人,我不是行尸,我证明,我证明给你看。”
还没等侍卫长同意,他就左右左右地找着锋利的东西,他想把自己的手指头给扎出血,好让这位大人看看,真正的人的血液是红色、温热的,而且是会流动的。
可是三晃两晃低头之际,任春一下就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穿的竟然也是套深蓝色的劲装!!!脚上套的也是那种窄头的绸面黑靴。
啊!!!这怎么回事儿?我为什么穿的是和他们一样的衣服啊?衣服和靴子都一样了,然而,我是不是也应该有把同样货真价实的雁翎腰刀啊?谁趁着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把我的刀给顺走了?
任春又仔细地看了看,就只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想当的破烂,不光是外面的袍子,就连里面的看似白色的中衣上都有撕破的地方,还有沾血的地方,还有星罗棋布的烧焦的地方,衣服半干不干的贴伏在身上,一动就有一种被裹着,被牵制的感觉。
任春就纳闷了,我这醒来之前究竟都经历过什么事儿啊?雷劈的我是理解了,但这撕破和带血的是怎么一回事?
他赶快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脑袋,这一触碰到头发,任春就更加震惊了,因为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得那么长了!!!
不但长,而且还乱糟糟的,有些头发被挽起来梳成了发髻,有些头发就那么一绺一绺的垂着,不用照镜子都觉得非常地狼狈不堪。这这这这……这到底是如何的一种情况啊???
任春又往自己手上看,他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布满了千枝万叉的闪电形黑色纹路!那些纹路交汇之处很粗,越往尖端去越细。
他使劲地想搓掉那些东西,可那些东西就好像黑色素斑似的牢牢地与他的皮肤合为一体,就算他往上吐口水都没法蹭下来一点儿。
这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怎嘛一回事儿吗?难道这些玩意儿是雷过身体以后留下的一些印记?
这老天爷什么时候喜欢在人身上画暗语了?
“呵呵,看什么呢?”正在任春自顾自走神的时候,一道锋利且冷森森的刀锋按压在了任春的脖子上。
侍卫长比较阳光明媚的脸清晰地对上了任春的视线:“这些纹路很奇怪吧?你脸上脖子上也都是这种纹路,你还说你不是魑魅魍魉?”
呃!!!任春现在根本就顾不得正在被人用刀架着脖子了,他现在就想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借尸还魂。
于是任春颤巍巍地抓住了侍卫长的大刀,陪着笑地轻声软语地说:“大哥,大哥,不是,大人,您这刀借小人用一下吧。”说完小心翼翼地抓着那刀,在自己袖子上碍事儿的地方刷刷地开始摩擦了起来。
侍卫长一下就被他这举动给弄楞住了。说时迟那时快,任春几下就解决了死结在一起不放的衣服袖子,“哗哗哗”,两把就把破烂的上衣袖子拽下来扔在了一旁。
当他刚看到袖子里的皮肤也都布满了那种放射性黑色纹路时,侍卫长就开始发火了:“混账!死到临头还要这般的古怪,还不赶紧给我闭眼受死!”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上一发力,看这样儿就想用刀活生生地把任春的脖子给割开。
小剧场:
1.任春:金钱豹大人,您这套袖好别致。
西院侍卫长大人:知道你最后是因为什么上西天的吗?
任春:我还没说完,您这腰刀还差俩宝石就更气派了。
西院侍卫长大人:(运气)
任春:您这对丹凤眼,好漂亮!杀气腾腾,瞪我一眼我身上都能出俩口子。。。啊!!!您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我这是恭维您哪!!!
西院侍卫长大人:小子!我一会儿就让他们多给你烧几张纸!!!
2.爱笑的人并不一定都是善良之辈。
侍卫长大人,你不笑还好,你一笑我心里就没底。
就像是如果你是个豚鼠荷兰猪,你被养在玻璃柜子里,虽然有瓜子花生吃,但每天都有一张那么大的笑脸突然悬空出现在柜子的上方,还没等你想明白他是不是要给你爱的时候,你就已经被他用小竹签子戳得没地方跑也没地方藏的。
碰到他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拿水枪滋你,弄你一脸一身。
然后再同样笑着地看你用爪子狼狈地收拾自己,这应该就是养豚鼠的乐趣吧?
某春喊道:我要跟你拼了!
侍卫长笑:刀我让人收起来了。
某春喊:我要用我的身体跟你拼了。
侍卫长笑:嗯,孙子,准备好接我的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