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嘴唇被磕痛了,宋清尧微微蹙起眉。
他不想接吻,可对方的技巧还很不错,撩得他膝盖都在抖,用尽全力往旁边躲避,喘着说:“别这样……”
以为他是不想站着,林壑停下攻势,嘴唇贴着他的唇瓣说:“那到床上去。”
对方说话时的热气拂过敏感的唇瓣,宋清尧觉得痒,想说不要,林壑却弯下腰,二话不说先把他扛起来扔到了床上。
是用扔的,至少他在迷糊的状态里还能体会到腾空感。随着后背撞在床垫上,他整个人都微微弹了一下,接着就有人压上来了。
一夜无梦。
宋清尧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眼皮也挡不住室内刺眼的阳光时,他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枕着一个人的臂膀。
那人的脸面对着他,颈侧的发尾柔软地散在枕边,睫毛浓密且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盯着这张脸看了足足半分钟,他去看四周的环境。
墙角立着他的行李箱,说明这间房是他的没错。
撑着床坐起,他试图整理昨晚发生的事,一动却感觉从腰到尾椎的部位都酸痛得厉害,最要命的是某个位置传来了久违的胀痛感。掀开被子一看,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
他和林壑什么都没穿,床单被卷成一团扔在地上,他身上很干净,不过随处可见旖旎的红痕,尤其是大腿部位。
望着这些不可描述的痕迹,他隐隐记起了昨晚的发生的事,转头去看依旧在熟睡中的人,他的头开始痛了。
手指捏着眉心,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为什么对象会变成了林壑。明明在酒吧里交谈的是个年纪比他大的男人,好像在进电梯之前对方都还扶着他,后来呢?
是进房间之前换人了?
就算被林壑撞见了,以他们的关系,林壑也不至于跟他做吧?
抓了把凌乱的刘海,宋清尧觉得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他要先穿好衣服,至少不能让林壑醒来时看到这么一言难尽的画面。
把腿挪到地上,宋清尧咬着牙站起来。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裤,他又瞥了眼床上熟睡的人,赤脚走进浴室把自己先收拾干净。
林壑就是在他锁上浴室门时睁开了眼睛。
其实在宋清尧醒来之前,林壑已经醒了。
看着臂弯间熟睡的人,林壑用手指轻抚过他的睫毛,偏头在那双唇上亲了下。
昨晚林壑只喝了两杯深水炸弹,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也明白宋清尧清醒以后应该会生气。但他不可能看着宋清尧在自己面前找其他男人,如果宋清尧想做,那对象只能是自己。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在床上很合拍,至少这是个好的开始。
掀开被子坐起来,林壑捡起自己的牛仔裤套上,先打电话让前台把自己寄存的行李送上来,再收拾了下满地的狼藉。
将宋清尧的衣裤捡起来叠好,林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等行李箱送上来时,他刚要蹲下开箱子,浴室的水声就停了。
转头盯着浴室的门,他等了一会儿才听到门把旋转的声音,随后出来的人穿着白色的浴袍,修长的小腿上挂着水珠,赤脚站在地毯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林壑扬起嘴角,手掌按着大腿站起来,说:“学长早。”
刚才洗澡的时候,宋清尧一边清洗身体一边想着该怎么面对。但不管怎么想都是尴尬,而且事情既然发生了,他和林壑都是成年人,再去追究谁的错也没意义。
冲掉身上的泡沫,他抬起脸面对着花洒,在莫吉托苍兰的香气中放松了下来。洗过热水澡又有点昏昏欲睡了,不过他只闭眼片刻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人在按门铃。
他凝神静听,林壑说话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应该是叫前台送行李箱上来。
关掉淋浴阀门,宋清尧拿过毛巾擦头发,再拿起置衣架上的干净浴袍穿上。打量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他正要开门,眼角余光就瞥到颈侧的一块吻痕。
这吻痕的位置有点刁钻,正面看不到,稍微偏一点角度却很明显。
拢了拢浴袍的衣领,发现根本遮不住后,宋清尧干脆放弃了,打开门走出来。
林壑蹲在行李箱边,只有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看到自己出来时,林壑的表情没什么异样,还很自然地笑出了酒窝,向自己道早安。
看他这一脸没心没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宋清尧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句“早”,去衣柜拿了套便装回浴室换。
等他再次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林壑的臂弯里搭着干净的衣裤,笑着说:“浴室借我洗个澡,没问题吧?”
淡淡地说了句“请便”,宋清尧绕开林壑走出来。林壑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到桌边拿了手表戴上,将手机钱包都放进外套口袋里,坐在床沿穿鞋袜。
林壑问:“学长,你要出去?”
宋清尧头也不抬,“嗯”了一声便站起身,环顾一遍四周后,他走到门边,拿上房卡出去了。
房间的电是用另一张插卡,即便他拿走房卡也不影响林壑使用。但把门关上后,他靠到了门上,低头看着有些发软的膝盖。
刚才迈的步子有点大,又没有上过药,那里摩擦了几下就有点火辣辣的痛。
这种难受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宋清尧尴尬的耳朵都热了,他拿出手机搜附近的药店,打算先买支消肿的药膏对付下。
看着他走进电梯,林壑才从猫眼前让开,侧身靠在了墙上。
尽管刚才没表现出来,但是林壑能感觉到,宋清尧就是在生气,气到都不想看自己了。
把手里的衣服丢回床上,林壑走到阳台外面,从裤兜里掏出烟来抽。
昨晚弥漫全城的平流雾被今早晴朗的阳光一照,很快就散去了。不远处的海岸线向两侧伸展,白云在地平线尽头和海面交汇,现在还不到中午,沙滩上已经有不少人了,两艘摩托艇一左一右,带着身后正在体验低空飞行的游客,在海上划开长长的浪花。
林壑眯着眼睛看,似乎能听到熟悉的尖叫声和笑闹声。但那声音又离他很远,只存在过去的记忆里。
抽完最后一口,林壑低头看向下面。
酒店门前没有出租车停靠,他双臂交叠放在护栏上,下巴抵着手臂,很快就看到宋清尧出来了。
房间在42层,如果不是看过宋清尧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任他眼力再好也很难认出来。
那人在酒店门口等了一会儿,抬了好几次胳膊终于有空车停下,不过那辆出租车停在了对面。林壑看着宋清尧过街,总觉得宋清尧的姿势有点别扭,直到他坐进车里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那里痛了。
“啧”了一声,林壑直起上身,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昨晚他已经很克制了,难道还是弄伤了宋清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