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的眼神有一瞬间是有几分难过的,而后还是选择了听话,季别懊悔地揉了揉眉心,后背靠在马车厢上,他并非是真的对月七生气。
他只是**只是什么呢?
古来质子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季别来前就已经看清了,不过一死。
可死而不可辱,季别生来就是天潢贵胄,纵然如今身不由己,也不能任人欺辱。至于宋枥所说的喜欢,季别半点儿都不信,征_fuyu作祟罢了。
一旦宋枥耗尽耐心,等着他的,不外乎是那些肮脏手段。季别看得太多了,少时南燕皇城里也住过他国质子,是南燕的附属小国。季别见过那人,顶好的一副皮囊,后来隐约听说,他成了皇帝的禁脔。
过了两年,克死燕都。
季别不是他,也不会成为他。
季别想,如今要么他离开北赵回南燕,要么,宋枥对他打消念头。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可能。
抑或,让宋枥去死。
可这刀,不能是他的,他只有借别人的手。这偌大北赵,除了他,总有人想太子死。
整个晋安城里都仿佛笼yinJ在水幕里,终日下雨,连檐下挂着的那只鹦鹉都蔫儿了,不再叫嚷。
下人最会看人脸色,知道季别不喜欢鹦鹉,也懈怠了,有一顿没一顿地喂着。突然有一天,鹦鹉死了。
丫鬟着急忙慌地去禀告季别,季别不咸不淡地说,死了就扔了吧。
他想起什么,又问,月七呢?
下人摇了摇头,月七寡言,除了对季别,待旁人更是冷淡。他的身份特殊,行踪自然不消向下人报备。
季别怔了怔,摆摆手让人下去,*白的脚丫子踩在狼犬身上,它在底下拱出脑袋,季别伸手薅了薅,说:“是不是我太疼他了,去哪儿也不和我请示,嗯?”
狼犬小声地叫了两嗓子。
“是吧,”季别和它说,“得罚,越大越没规矩,翅膀硬了脾气也大了。”
自那日从皇宫出来,月七更沉默了,季别拉不下面子,二人这几天也没好好说过几句话。
季别也有点儿恼,敢和他置气,谁给月七的胆子,如今竟说也不说,就消失在他眼前。
正说着,月七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白瓷碟,黄澄澄的枇杷颗颗圆润,还泛着潮*的水汽。
月七说:“殿下,吃枇杷。”
季别冷哼道:“不吃。”
月七走到书桌前,少年人bodyj瘦修长,乍看之下,竟好像是这些天又拔高了一些。他将白瓷碟放在桌上,一只手撑着桌面,问:“为什么?”
“今年最后的枇杷,别的都教雨打没了,我尝了一个,很甜。”
季别说:“我吃不吃的还得同你交代,你是殿下还是我是殿下?”
月七好像明白了什么,眨了眨眼睛,拿了颗枇杷剥皮,握剑杀人的手为季别做琐事做惯了,十分细致。
“我去厨娘家里摘枇杷了。”
季别面无表情地说:“谁问了?”
月七:“殿下没问,是月七想说。”
他将果r送到季别唇边,巴巴地看着季别,说:“枇杷弄来不易,请殿下赏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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