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地过,宋枥带着萧狄亲上质子府一事却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宋枥是当朝太子,正当监国,季别到底是敌国质子,身份敏_gan。
有传他二人亲近交好的,也有说二人交恶,甚至动手见了血,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帝王乐意见的。
皇帝请了季别入宫,当着他的面,斥责了宋枥一顿,不轻不重地罚了宋枥闭门三天静思己过,萧狄则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季别脸色沉静,没有露出半分喜怒,伤不在他身上,死的又是一条狗,没人会在意一条狗的死活。
这事儿好像就这么翻了篇,季别面上不显,可夜里总睡不好,有月七陪着,二人同床共枕才堪堪能闭眼睡到天明。
月七变得越发沉默寡言,练武更见勤勉,季别无意看见月七练剑,剑法凌厉胜从前,一剑一式,透着的都是凛冽杀意。他看着,想说点什么,可却不知说什么,从何处说起,犹豫了一下,转过了身。
有天夜里,季别睡到半夜突然渴了,刚睁开眼想起身,就看见了睡在他身边的月七。少年闭着眼睛,睡着也不安稳,眉毛紧拧,像陷入一个可怖的噩梦。
季别怔了怔,伸手刚碰上月七,他就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手腕也落入他的掌心死死攥着,“**月七!”
月七猛的回过神,看着季别,“殿下**”他仿佛才从梦里惊醒,又掉入另一个梦,直愣愣地看着季别。二人对视了片刻,季别说:“松手,抓疼我了。”
月七看向季别的手腕,腕骨细,肤白,夜里留了灯,光线晦暗,却丝毫不阻碍他将季别手腕的嫣红掐痕看得清楚明白。
他当即松了手,抿了抿zhui唇,说:“殿下,对不起。”
季别活动了一下手腕,见月七起身,问他:“去哪儿?”
月七道:“拿药。”
“不用折腾了,”季别坐直了身,“去给我倒杯水。”
月七嗯了声,动作利落,季别屋中陈列他比季别还清楚,不过片刻,药油和茶水都送到了季别面前。季别看了他一眼,挽起袖子伸出右手,一边小口地啜着杯中的茶水。
月七盘着tui,二人都穿着白色亵_yi,安安静静的,季别突然说:“做噩梦了?”
月七垂着眼睛,摇了摇头,指头抹了药油,慢慢地揉开他手腕上的淤红,“睡得浅,没有做梦。”
季别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喝下最后一口茶,说:“放心睡吧。”
月七抬起头,看着季别,他不是做噩梦,只是睡得浅,自那天后,他心里像梗了_geng荆棘,卡在血r里,夜里半睡半醒的,一点小动静都能让他醒来。
月七本就偏执,骨子里藏了那么点疯,如今唯恐伤了季别,再将他置入险境,那点疯拼命地压着,如同裹着开刃的刀。月七捉着他的手指亲了下,低声问:“疼不疼?”
他像是有些失落,“我总是弄伤殿下。”
季别一愣,淡淡道:“说什么傻话。”他随手将杯子扔在床边的木几上,拽着被子抖了抖,又钻了回去,说:“我又不是瓷做的,掐两下就叫弄伤,”他嗤笑了一声,“那我岂不是早碎成了残渣瓦砾。”
月七仍是怔怔地看着季别,眼里的心疼和无措让季别心里又酸又软,别过头,轻轻蹬了他一脚,“睡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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