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谢杳思虑许久,最终轻轻地抱了他一下,随即落荒而逃。
真奇怪,这里分明是他的寝舍,可逃走的人却是他。
直到立冬,谢杳都没见他,谎称病了,在寝舍里窝了许久,课业是由陈琢光帮着带回来,再替他交上去。
刘远檀来探望他,也说过不必强撑着做这些课业,他心中一阵愧疚,把头低下去,不敢抬头看刘远檀。好在先生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孔谌与陈琢光回来时,他正好起身去送先生。
两人同刘远檀问好,侧身让路,等他走远,才钻进屋子里。孔谌做贼似的问:“刘先生怎么过来了?吓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来看阿杳吧。”陈琢光关上门,瞥他一眼,“你别跟做贼似的。”
孔谌笑着踢他一脚,又来问谢杳,“称病好几日,打算什么时候去上课?”
谢杳又钻进了被子里。冬日里他惯常爱赖在被窝里,此刻将自己裹得像是一只团子,闷闷道:“明日去。”
孔谌逗他,“躲什么豺狼虎豹A,这么怕。”
谢杳就不说话了。
其实他心里门儿清,故意逗谢杳一zhui罢了。
谢霭玉让他帮着试探一下,不多问,只问谢杳何时来上课便可。于是孔谌也没画蛇添足,就替他问了这一句,谢杳答了,那他再逗一句玩,也没事儿吧?
他懒骨头又犯了,没说几句便回了榻上,哼起小曲儿来。
陈琢光问道:“你这几日落下不少,要我替你补一补吗?”
谢杳从被子里探出头,“好。”他踩着木屐下榻,披着被子往长桌那儿去。
寝舍里便只余下陈琢光为他讲课的声音。
谢霭玉打了个哈欠。
他与金宸是同一寝舍的,自尤溪被他打了一记黑拳后,二人私下里是彻底闹掰了。然而他并不在意,金宸如今是块绊脚石,于他而言也仅仅如此——况且,金宸还对谢杳怀着龌龊心思。
谢霭玉对此厌恶极了。
他垂眸,想起谢杳那个极轻的拥抱,又想起谢杳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他捻着指腹,瞥了一眼门口的金宸,见到那个鼻梁被他打塌了的尤溪。
此前两人只在私下里见面,不敢明目张胆,自从拾居一别,他便再没见过这个“伴读”,想不到金宸竟还将他留在身边。
谢霭玉微微眯眼,忽觉此人似乎与谢杳有那么两分相似。
同样有着两颗小痣,是薄唇杏眼。
仅仅只是仔细瞧了一眼,谢霭玉心中的厌恶便愈加浓了,他甚至想要将那张与谢杳有两分相似的脸皮剥下来,再将金宸千刀万剐,丢去乱葬岗。
眼底的郁色浓烈几分,他轻啧一声,随即笑道:“尤伴读这鼻梁倒是好得快,前些日子见着,还没这么挺翘呢。”
只见尤溪瑟瑟地抖着,躲去了金宸的身后,正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金宸道:“阿玉,你何必为难他,不过是个小童,骂也就骂了。”
谢霭玉微微愣住,当即红了眼圈,“**我何曾为难他?当初冤枉我的可是尤伴读,欺辱了我家小童的也是尤伴读。你说会给我个解释,可到如今你也不肯给我,眼下竟还反咬一口,说是我为难他?”他握紧了拳,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在忍着怒意,“难不成就要我平白受这委屈吗?”
*
寝舍外传来一声惊叫。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