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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在东四租了家刺青店,店在shen巷里,巷子不是笔直的,两侧墙壁参差不齐,镜头远远地拉过去很有_gan觉。秀秀这丫头没事时也跑过来给剧组拍照记录拍摄进度,我怀疑她是不是看上二月红了,但她和小花很谈得来。
为了拍摄我和师傅学了两周怎么刺青,画图对我来说不是太难,学会用针之后我也能刺一些简单的图案了,但色彩层次没什么变化。刺青是门大学问,我shenshen_gan觉这水不是我能趟得Jin_qu的,只要让我拿着针我就隐隐_gan到膈应。
导演给刺青师设计了一条黑臂,不是刺的,是画上去的。化妆师居然还是阿宁,我真不知道这nv人还会搞特效化妆,而且她在行nei名声还不小。小花的刺青也是画上去的,为了表现出刚刺完结痂的_gan觉颜料里加了类似沙子的东西,画完之后还要刮皮压红。这样每天化妆就要花至少三小时,卸妆大概也要一小时,我有些担心进度,二月红却完全无所谓。
影片里有很多我给美nv刺青的镜头,其实真正上手的都不是我,是师傅,我充其量干一点收尾工作。这些人都是刺青爱好者,二月红从网上找的志愿演员,比专业演员更有味道。
我才知道这部戏已经被解家班接收投资了,二月红砸锅卖铁,小花的二叔解连环出了一笔钱,他和二月红也是老交情,圈子越说越小了。休息时我问小花,怎么就开始演戏了,小花说做武行没出路,除非是大师,他虽然自幼跟着二叔学武,但这条路他肯定是走不到头的。武行转演员的不少,再说不演戏真对不起他这张脸。
别看小花说起话来和胖子一样扯,但演戏时沉稳得很,有时我羡慕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自信,就看见不久前的我。小花学的东西很多,武术、京剧、花鼓戏,可能小时候有过舞台经历让他也钟情于表演,我们有些像,但他又更胜我一筹。他一身实打实的硬功夫,再加上有他二叔支持,只要潜下心来早晚能出头。
小花问我最近如何,我想了想那些破事,终于还是咽了下去,他说他已经听说一些了,原本不信,看来是真的。抬头看着胡同里的一条蓝天,简直蓝得让人犯迷糊,看了一圈不见日头,我的出头之日又在哪呢?
秋天了,牵牛花开完了粉的开蓝的,蛉虫啁啾,细雨不断。在这shen巷里,我和小花把旧时回忆一点一点捡起来了,看来我们还保留着各自纯真的部分。
黑眼镜一直没有消息,出来后除了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不要找他以外,就销声匿迹了。这期间有媒体到公司找过我,除了一张空空的通告牌之外,他们什么也没找到。我用手机把牌子拍下来放在博客上,又贴上了后续报道的新闻nei容。现在博客也不安全了,我不能多说什么,但看到那些挺黑派还在给我留言,问我还演不演戏,我的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力量。
眼看着戏杀青了,我问小花这以后他干什么,他说回解家班,解连环那边忙成一锅粥,每天一个电话催着他回去。我问解家班在忙什么,他说在跟一个组拍电影,叫《莲花走失在河流shen处》。
听见这_chicken_血的名字我就像打了_chicken_血一样_chicken_冻了。
“小花!”
“嗯?”
“能不能带我去?”
小花打量了我一番,问:
“你去做什么?”
“走*,找活路。”
“你跟着我们没出路。”
“不一定,你带我去就行了!”
“当真?”
“当真!”
小花没有答复我。
我点算了一下我的钱,大概还够在那边撑下去。我要想办法进《莲花》组,可能这是我唯一能找到希望的地方,我甚至可以不要钱给组里帮忙,不算商演,只是走*,为了能抓住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终于小花还是答应我了,临走之前他对我说了一遍他们待的那地方有多苦,沙漠里有狼,温差大,没nv人,伙食糙,_have a bath_要自己提水,工作强度大经常连轴转。我说你都去得我怎么去不得,他笑,他说那我就带你见识一回。
火车从北京西开到兰州,走的不是我家楼下那条铁路。又是下了火车转客车,下了客车转汽车。汽车是剧组派来接人的,多了个生人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小花也不解释,把我推上车,门一关,就算齐活。
解连环有些诧异我怎么会和小花一起来,我把事情说了一遍,略去了一些细节。解连环听了,陷入沉思,我看着他,总_gan觉他和小花都和武夫形象相去甚远。我恭恭敬敬地叫了他一声环叔,希望他顾念自家晚辈的_gan情。
解连环点头,算是默认了,他说他先带我进组,至于让我干什么,以后再说。
那时剧组大部分人马已经到了张掖,老痒已经先去了,我和环叔他们要跟着一部分器材殿后走。在张掖市nei过了yi_ye,早晨天还没亮,我不清楚是冻醒的还是被人叫醒的。小花已经洗漱完毕了,他拿过我的_yi_fu丢在我床头,告诉我今天他们要去山丹军马场。
在312国道上看见日出时,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再来一趟甘肃。大金杯里挤挤挨挨坐了十个人,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们就像摄影机一样被定格在了周围的景物上,在这里,荒漠是五彩斑斓的,荒凉的风吹不走她苍茫的色彩。
两天的时间,从城市来到旷野,一切多么不真实,我甚至忘了拍照,只有小花拿着手机无声地按来按去,后来又把照片传到了我的手机上。其中有我坐在黑暗里傻愣愣地看日出的照片,后来被我拿来做了博客的头像。
干起活来,我忘了张起灵也在这。
军马场外种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我们来时依旧金灿灿的。军马已经不作为军马用了,一部分和骡子交配,一部分拿去卖r,另一部分定期抽血做兽药。但都是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纯正,每一匹都能骑、能挽、能拉,就是比混血马矮。走过那些散养的军马身边,它们并不避人,尽管它们都明白人对于它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看着它们温润的大眼睛,我忽然想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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