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下
由于天气的缘故,我们在成都的行程较长。那天排练结束后所有人都不愿意留在宾馆,结伴出去散步。小花说我们出去走走,我说好,便收拾了相机跟出去。
一滴雨打在烂泥上,开出一朵花,溅出一个泥点子。新城和老城就是这样,在我们眼前像雨水一样铺排着,按照自己的秩序生长,_geng本不管人的便利。
到处都是河水的味道,雾里也是这种被泡透了的老榆木箱子的气息。我们走在这个长江上游的城市,_gan到一种靠近M_亲womb一般的腥味和*润。
忘了是什么原因,我们在天生三桥上站了很久。他趴在桥栏上看着石雕,我站在他身后。再往后是摩托车,BangBang军,路人,自行车。我应该是累了,就那么站着,像站在一部我忘了名字的电影里,站在冉冉浮生里。好像那片子就是这么个名儿。
“吴邪,我想回舞台。”
“我们就在舞台上。”
“戏台,戏台子。我想回去唱戏,唱花鼓戏,很想很想。”
我甩了甩头,脑门子掉下来一溜水珠,不知是汗是水。奇怪的是起风时他的头发还飘得起来,他飘逸了快一辈子了。
“行,唱戏好A,你嗓子好,我们唱戏。”我觉得我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我是说,以后,我不出来演戏了。”
“那是你的事,再难再选由你选,你选择你喜欢。”我梗了半天,他转过来,靠着桥栏杆看着我,露出一个耍赖的笑容。
“可是给我个理由。”
然后我们去了茶馆,好好喝了一壶。方才还是响晴薄日,顷刻间雨似瓢泼。有票友在唱川剧,
我一只眼睛看着,一只耳朵听着。小花一直给我倒茶,在他讲故事的时候。
这是他第一次把他完整的故事讲给我听。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少,除了他和二月红是怎么搭上的。但从他zhui里说出来是第一次,这故事太沉重了,他就这么一直飘着,他讲不出来。
可他还是讲了,讲到最后我的眼睛热得生疼,所以我一直端着茶碗,把热茶搁在眼底下让蒸汽熏着。
这又是一个少年失怙的艰辛故事,简单来说,几乎失掉了一切的解语花同志在舞台上找到了他做人的价值。唱花鼓戏,挽救一种快要被人遗忘的艺术,从此以后艺术人生。
没有人,没有人再能够让他奉献出所有了。他只好把他的所有奉献给一门热爱过他的艺术。他在那个窄小的高挑的舞台上得到的东西,是我们这些台下的人看不到的。他的原话是心醉神迷,我想象不到那是个什么_gan觉,我至今没有过。
“好吧,我理解了。是什么促成你做这个决定的?”
“就像你说的,我们在台上,我又在台上。我找到了那种心醉神迷的_gan觉,同时我知道了我不适He演戏。我没什么演技,真的,走到哪儿我都只能演我自己。《莲花》我演武夫,因为我是武夫;《蝴蝶》我演戏子,因为我是戏子。电影这个舞台太大了,演多了我晕场。真正的演员不该这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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