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与小饼子出了家门就直奔大漠。
十月的大漠,不,应该说大漠都是白天炎热夜晚寒冷。所幸两人都是有内力底子的人。
“老爷,鬼神通前辈真的会在这里?”天哪,渴死人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师傅一直都想来大漠。”
以前师傅每年都要让他来大漠边缘的小镇打听事情,却又从来不说是什么事。他当然就打听一些江湖大事、人们口中广为流传的事,结果每次回去都被师傅骂他是蠢蛋,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
“天哪,渴死了!这鬼地方,师傅也能待得住……”
“哈哈哈哈……鬼神通待在鬼地方再合适不过不是……”忽然传来男人响亮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谁?!”小饼子立刻拔出佩剑警觉地望着四处。
“哈哈哈……”
“小饼子我们走,别理这疯子。”秦正拉起缰绳作势要离开。
“臭小子,如此无礼!”一个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面前,羊皮短袄显得男人更加高大英挺。
“前辈是?”秦正拱手问道。
“当真是个蠢蛋,不过十年就不记得了?”
“大叔有所不知,我家老爷能记住十个月前就难得了,请您不要拐弯子……啊!”
男人足尖一点弹起一小撮黄沙打中小饼子的额头使他落下马,“哼!主人无礼,难怪下人也放肆!大叔?老夫足以当你爷爷辈儿了”
“您是……师叔?!师叔‘地神通’?!”
“看来还不是太蠢……”
“师叔啊——”秦正立刻跳下马拽住师叔,“师叔,师傅在哪?快告诉小侄。”
“你……”地神通脸颊抽搐,被一大男人眼泪汪汪地望着的感觉真是该死的恶心!
“如此说来师叔也不知道师傅的下落?”
“嗯,这些年我也在寻找师兄。”
秦正听着更加沮丧,无所不知的‘地神通’都不知道师傅在哪,那就真是无望了。
“给,你找师兄为何事?”地神通把肉汤递给秦正。
“说来话长。”秦正看不是猪肉才喝了两口。
“不想说就算了,小子喝你的汤去。”地神通把小饼子撵开,自己看着火堆。
“那个娃儿长大了吧?”地神通突然问道。
“诶?哦……长大了。”
“娃儿?”小饼子插嘴问道。
“十年……嗯……十?二年前你家老爷身边带着的娃儿,那像玉琢成的娃儿,而今长大了想必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叫……‘绮儿’没错吧?”
“麒儿?!大主子?!”小饼子惊得摔掉了手中的碗。
“什么大主子?”
“小饼子你闭嘴!”秦正恶狠狠地威胁着。
“哦?”
“大主子是……”小饼子掂量了一下还是老爷师叔比较不能得罪,“大主子就是大夫人……”
“就是这小子的老婆?”地神通指着秦正问。
“是……”
“好小子,早知道老夫当年就将她要来养着。”
“师叔老了吧?”一听师叔想“宵小”他的麒儿秦正就没好口气。
“你有资格说我么,你们还不是老夫少妻。”
“我不过长麒儿九岁,师叔怕是几倍不止吧。”秦正不甘地回道。
“老夫现在看起来也没多老。”
“都称‘老夫’了还不老?”
小饼子看着一老一少斗嘴先是张大了嘴随后耸耸肩重新盛碗汤自个儿喝着,和老爷有关的人都是不能以常理判断的。
等等!刚才老爷说他“不过长麒儿九岁”,也就是说……
“老爷,大主子多大了?”
“麒儿不会同意的……十九。”秦正随口答道。
“十九?!”小饼子再次摔掉碗,没错,内力深厚的人是显得很年轻,可是那么威严的大主子还不到二十岁,他都已经二十有三了!!其他主子不会也……
“老爷,那二主子多大了?”不会才十八吧?
“你想得美……和我一样。”秦正继续与地神通恶言相向。
“三主子,四主子呢?”
“……太卑鄙了……二十四。”
“五主子,六主子,七主子?”
“至少我比你年轻……二十三、二十一、二十六……”
“慢着。”地神通突然大喊,“二主子?七主子?这么说来你居然娶了七个老婆?”
“又……又如何?”那是他本事!
“没什么?不过如果‘绮儿’跟了我,我可不会再三妻四妾。”地神通得意地说,“这个对女人来说比其它的都重要。”
“可我们主子不……”
“小饼子,看我不剁了你!”秦正摩拳擦掌准备教训这个长舌妇。
“我是说……我们秦府的主子都相处的很好……家和……呃……万事兴……呵呵……”
“秦府?小子。”地神通虚眼冷笑,“老夫虽然老了,可还记得你是姓魏吧?”
“师叔,我想恢复功力。”秦正认真地说。
“恢复?”不是重新修炼?“过来。”
秦正走至跟前。
师侄俩相视一会儿突然出招,三招才过地神通就找到时机一掌击向秦正天灵盖,秦正旋身躲过,两人掌掌相击,秦正后退倒地,地神通竟也站立不稳。
“老夫记得当年你可是内力全失,难道是假的?!”地神通看来颇为愤怒。
“不是,那时的确是内力全无。”
“你是说这是四年来修炼的结果?”
“嗯。”秦正点头。
“哈哈哈哈哈……”地神通狂笑,“打小师傅就说师兄是五十年难得的学武奇才,旁人需毕生苦练他却只要三十年便得正果。二十年前,师兄一回到师门便大声称奇,说他收到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徒弟,还夸下海口十五年后此人必定会青出于蓝。”
“师叔……”
“师兄的话不假,二十出头你就有一甲子的功力,太过憨傻所幸为人还算正直,师兄本以为你会为纷乱的江湖带来久违的祥和,却没意料到你蠢到武功全失,气得他差点去见阎王。不过现在他不需要再气恼了……已有五成了吧。”
“我想找到师傅助我恢复往日功力,即使不能达到十成,八成也好。”
“师兄的行踪我的确不知。”
“无妨,遇到师叔也一样。”
“何解?”
“以师叔的功力一定能将我的百会打通。”
“呵,胆子不小!”
此时此刻小饼子对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不到老爷竟然是如此暗藏不漏的高人……且慢!打通百会?不就死翘翘了?!
百会,处于午位,即子午的午位,是阳气最胜的位置。内功心法各有不同但凡皆为气沉丹田聚于百会,打通百会也就是冲破气门散尽内力,普通人当然无法做到,内力高强者则可以自行运功冲破气门——自废武功。
“要我助你打通百会,你好不容易练得的功力不要了?”
“不要了。”
“老爷,你疯了!?”小饼子大叫,赶忙上前瞧瞧自家老爷有没有疯癫的迹象。
“即便是我重新修炼内力仍不及昔日的一半,为此才需冲破气门‘拿回’我以往的功力。”
“置之死地而后生?”
“惟有如此。”
地神通面色凝重,摇头说道,“这着实不妥,上古武学典籍虽有提及此法,但从古至今成功的也没有几人,大多也是一些野史传闻罢了。既然五年内你就能修得五成功力,只要加以时日必定会达到昔日境界。”
小饼子立刻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老爷,前辈说的对,不急于一时啊!”
“师叔有所不知,无论再怎么苦练我也只能到此份上。”他心意已决。
“既是如此,那几日后到流沙谷来。”语毕人已消失,小屋里只留下秦正与小饼子两人。
“老爷,你不要命了!”小饼子已顾不得谁主谁仆,揪住秦正的衣襟看看能不能摇醒这个癫狂的人。
“老爷我清醒的很,我看是你傻了吧。”秦正一脚揣开小饼子走到小桌前端起肉汤大口喝着,刚才的事害他累死了。
“我哪里傻……”小饼子骤然闭嘴沉思了好半天,然后笑着说,“老爷也真难得!不过老爷你是什么时候‘苦练’的武功,小饼子天天跟在身边就见着你逗鸟、逗七位主子还有被主子教训这些事儿,没见你练啥武功啊。”
“要是能被你发现就换你来当老爷了。”秦正得意的尾巴都翘上了天。
***
几日后秦正依约来到流沙谷,说是流沙谷一点也名不副实,既没有流沙也没有峡谷,只是很平常的几座沙丘。
“师叔,师叔——”
“催魂哪,不在这儿嘛。”地神通从沙丘后面飞身而至。
秦正擦着汗问道,“怎么选在这里,连个遮阴的地儿都没有。”
“您是老爷娇贵!”地神通狠狠地瞪了秦老爷一眼。
“其实也……不是很热。”
“开始吧。”
“嗯,小饼子你站一旁去。”
两人就着滚烫的黄沙坐下,秦正开始凝神聚气将内力传至早已打通的任督二脉,一会儿功夫便血气翻腾奇经八脉畅通无阻。
“哼,你这小子,老夫而今也只是八脉通五。”见秦正已将功力提升到颠峰,地神通也开始运功。
小饼子看得是目瞪口呆,两人头顶上像火炉上空一样,气流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师叔?”
“再等一会儿。”地神通加速运气至双掌,“准备好了?”
“是。”汗水几乎湿尽秦正的衣杉。
“呵。”地神通笑了,有些诡异,“那么接招吧!”与此同时秦正突然身体偏向一侧转身……
“你是何时发现的?”
“师叔当年确实不知道麒儿是男儿身,不过既为江湖‘百晓生’的地神通岂会不知小侄就是秦府的主人,而秦府的大主子以及其他六位主子皆是男子。”
“你是说我不是地神通?”
“不,您的确是师叔。为了不显得别有用心,师叔刻意装着不知我这些年的事,但师傅曾经说过师叔‘喜欢将天下事掌握在手,不为别的只是无聊的恶趣’。”
“他真这么说?”
秦正上前点了师叔的几处大穴,“师叔刚才真想杀我么?”
“杀你?是啊,是有那么一瞬想过,这样或许他就会出现为爱徒报仇……”
“不,师叔不会这样做。”若非如此,方才他故意露出要害,师叔也不会猛然收掌让他有机可趁。
“可以现身了吗?”秦正抬头对着空旷的黄沙地喊了一声。
“魏无双,你果然在装疯卖傻!”紫衣男子慢慢地从沙丘后走出。
秦正点头而笑,“昙,好久不见。”
风吹起昙及至脚踝的长发,紫衣飘舞妖冶惑人。
“无双……的确好久!”昙温柔的目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冷厉,“能察觉我的存在,武功恢复四五成了?”
“不,只是猜测,师叔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我的功力。选择这里旁人便可看得清楚明白又能藏身不被发现。我如今的内力也就那么两成。”
“不可能,那日和你过了几招,分明是……”地神通根本不相信秦正的话。
“那是我在师叔的汤里下了药散去了师叔五分内力,只要师叔这几日不与其他人接触是不会察觉到的,而师叔今日会为我‘打通百会’,在这之前断然不会与人交手。”
“察觉有异你却还让我助你打通百会?”
“一开始这就只是个幌子,只有待师叔运行全部内力不能收发自如,我才有机会制住您。否则被您发现我功力不济,一定会直接把我给绑了丢给幕后人。看了这里的地形后我才确定还有第三人。”
“老爷,怎么把我给忘了。”小饼子抗议。
秦正撇嘴,“你可以忽略不计。”
“为什么?小的也在竭力配合你演好这出戏啊……”
“去去去,别打扰老爷办正事。”
“哈哈哈,魏无双,你说你只有两成内力,就不怕马上我杀了你!”昙冷笑走向秦正,伸出手掐住他的下颌。
“不怕!”小饼子吹起一声长长的口哨,转瞬七道倩影出现在流沙谷。
“放开我家主人!”七声娇斥不约而同。
“翠墨?!墨香,香兰?还有兰素,素心,心如,如月?!”这下秦正真是跌掉了下巴,家里的“翠墨香兰,素心如月”全都来齐了,那么……
“啊——!”秦正尖声叫道,“七七七七……七位主子也也……麒儿……大主子也也到了?!”
“没有啦!”小饼子挥手让秦正放心,“每次老爷出门她们都会暗中跟着,只不过老爷没有发现。”七人的轻功可是大主子亲自传授的。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七位主子不让说啊。”
“死奴才!!到底谁是你的主人!”害他刚才叫的那么丢脸。
“这么说你还当真独自前来?胆儿不小。”昙加重了手中力道,秦正的脸颊开始充血。
“看来公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翠墨抽出腰间的竹筒拔掉塞子,一股香味快速扩散开来,“公子的穿著想必来自南蛮之地,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狐香?”
“只要点燃这筒狐香,以现在的风势不要片刻便会弥漫至方圆十里,公子有自信逃的了?”
“想同归于尽?”
“不。”翠墨摇头,“且不说公子,我家老爷何其尊贵怎能与我等贱婢相提并论。我手中有解药!”
“狐香有解药?闻所未闻。”
“那是你孤陋寡闻!也不想想我们六主子是谁。”小饼子骄傲地说。
“林齐……药王林齐?”思至此,昙不免有些动摇。
“叫你放开老爷!你是不是聋啦!”素心大声骂着,呜呜呜……要是给老爷的脖子留下淤痕,回去五主子指不定怎么收拾她。
“翠墨住手!”见翠墨就要点燃竹筒,秦正赶紧阻止,“他是不会杀我的。”
“不会吗?”昙猛地使力,秦正几乎窒息。
“唔……我可不是来送死的,你若要杀我就不会只‘喂’我黑心兰,而是无心兰才是。”
昙松开了手。
“咳咳咳……”
“魏无双,你单独出府就是为了引我现身?”
“不仅如此,我的目的和你一样。”
闻言,昙抿嘴浅笑,“试探我?如何?”
“翠墨作势点燃竹筒你仍旧镇定自若,因为你确信能在她点火的瞬间结束她的性命,我说得没错吧。”
昙不可置否地扬了扬眉,“不杀你,是要你看着他们七个一个一个地在你面前死去,尤其是麒儿。”说到这,昙已咬牙切齿。
“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秦正抓起昙的一撮青丝玩弄着,“他们的一根头发你都别想碰到,麒儿若有一丝损伤,我保证会让你尝到上次那种滋味。”
“师叔,”秦正转头对地神通说道,“如果连你也找不到师傅,天下已无人办到,昙也是。”
“你从何得知我与他的交换条件?”
“除了师傅还有谁令你做到如此田地。”
地神通深深注视着秦正,“你师傅说你是黄金与狗屎捏成的,骨骼精奇天赋异禀却又憨傻愚蠢胸无大志,他错了,以你这等心思毁天灭地也够了。”
“……小侄告辞了。”
***
“老爷,前辈他说错了,小的知道老爷,老爷宁愿待在家里晒太阳也不愿去争那些盟主什么的东西。老爷可以容下人没大没小,甚至小饼子常常骑在你头上放肆你也……老爷……”小饼子碰了碰沉默不语的秦正,“如果不是危及主子们,老爷也不会大动心思,因为老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伤神伤心的事情……”
“小饼子……”秦正抬头望着小饼子一把握住他的手,“呜呜呜……知我者小饼子也……小饼子你太好了……干脆册封你为八主子。”
“啊?!”小饼子吓地缩到地上,“老……老爷,饭可以乱吃,话……话话不能乱说。”
“开玩笑的,你还当真。”秦正嫌恶地在衣服上擦着手,“算命的说老爷我此生最多娶七个,而且不能娶女人。”
“娶了女人会怎么样?”
“娶一个死一个,娶俩死一双。”
“多过七个呢?”
“那更糟,老爷我会死得凄惨无比,什么乱刀之下,万箭穿心之类的。”
“可信吗?”
“谁知道。”
***
本以为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入就不会有人发现,没想到一家子都在此列队欢迎,七个都齐了,不,八个……八个——?!!!
“老爷,想死你了。”一个艳丽无双的男子冲上来就对秦正又亲又搂。
“你是谁呀?!走……走开啦!”男子像粘皮糖一样甩不开。
“讨厌!还说会来迎娶人家的,害人家在桃花坞等了好久。”嗲到极致的声音让秦老爷骨头都酥了。
“老四,比起人家你可差远了。”云飞对仕晨嘲笑道。
“我是男人。”
“在床上你是怎么对人家说的,呜呜……”
“敢情使得是你那贱招?”轮到仕晨反过来讥笑云飞。
“没有,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秦正是百口莫辩,“麒儿,你要相信我。”
“哟,老爷回来啦,我这才瞧见,有失远迎了。”麒儿不怎么在乎地吹着指甲。
秦正又看向群傲,“群傲……”
“大哥有何吩咐?”
“小林……唯一……”
唯一压在小林肩上,比小林还哭得凄惨,边哭还边道,“我要……呜呜……奏请皇上……灭他全……不……灭他九族……”
“别喊我。”阿杰的脸从未如此阴暗。
“小饼子。”秦正只有向小饼子求救。
“老爷,那个算命的是谁,可不可以介绍给小的?”
麒儿的睫毛在飞快跳动,这是他喷火的前兆。
“够了!”秦正不再怜香惜玉,大力推开搂住他的人,“来人哪,把此人给我撵出去!”
家丁护卫见七位主子不反对便听从老爷吩咐立刻操家伙撵人。
“秦正,你当真不记得了我?”男子拉住秦正的袖子。
“大侠,祖宗,在下真不认识你,求你别再害我了。”秦正连连作揖打供只求男子赶快离开。
“那你可认识这个东西?”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玉佩色泽通透晶莹碧绿,精美的雕花有一个字似乎是……“齐”字!
不等秦正接过玉佩,林齐飞身扑来将玉佩夺过,仔细一瞧,果真是“齐”。这是他与秦正的定亲之物!!
林齐高举玉佩,用红得像兔儿的眼睛紧紧盯着秦正,这是怎么回事?
“玉佩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五年前,八月初十,洛阳红袖楼,你可还记得那晚的事?”
“是你!”
“这么说确有其事?”麒儿上前随手丢了一条汗巾给林齐,“擦干净,难看死了。”
林齐还是保持高举玉佩的姿势,一瞬不动地望着秦正等他的解释。
“那晚我……那是逼不得已……我……小林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将玉佩遗失的,那玉佩不是我给他……谁知道他在哪里捡到的……”
‘说慢点,我看不清楚。’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一言难尽就用两言三言,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
“啊……嗯啊……”小林嘶声开始大叫。
“传言药王林齐是能听不能说,原来读唇语……”
“住口!”麒儿和秦正同时出声。
“严坞主,小心你的言辞!”
“是,大主子。”严青稔满不在乎地说。
小林哭得更加厉害,一阵接一阵的抽气眼看就要昏厥,麒儿朝阿杰递了一个眼,阿杰不动声色地走到小林身后点了他的睡穴将他把抱回房。
“我再问一遍,你对他是否有过露水恩泽?”
“那是因为……”
“少说废话,有或没有?”麒儿厉色道。
“有……”
“好,好得很!”麒儿抚掌冷笑,“小饼子,赶快去吩咐下人布置新房,老爷要迎娶新主子。”
“我不娶!”秦正拉住麒儿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敢!我让你娶,你就得娶!”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甚至还不认识。”
其他人都已离开,只剩下麒儿、秦正还有严青稔。
麒儿回头看着秦正,淡淡地说,“娶了七个,再娶一个何妨。”
“麒儿……”
他真是傻,真是蠢,他怎么会以为麒儿心里的怨早已随时间消逝,他怎么会以为只要平等地对待每一个,群傲、云飞、仕晨、唯一、小林和阿杰就会满足。
“老爷……”
“不要叫我!”
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样挽回心爱的夫人们,要冷静冷静冷静……
“来人啦,不好了,老爷,老爷他投湖自尽了——!快来人啦!”
***
“啊嚏,啊嚏——”
“索性给你一剑,省得被你折腾死。”麒儿的眼眶竟也红了。
秦正蜷缩在麒儿怀里吸取他的体温,“天杀的小饼子,有光着身子投湖自尽的吗,我只不过是去浮水。”
“小的以为这么冷的天老爷应该不会有兴致浮水,所以……”小饼子跪在地上大哭不已。
“所以干脆趁机解决老爷我,你就脱离苦海了。”
“不是不是,小的只想救老爷。”
“救我,我拼命往上浮你却死命把我往下拉,这是哪门子的救法。”
“那是因为小的溺了水……”太过惊慌一时忘记自己不识水性。
“更绝的是上面不知是哪个谁,居然把老爷我往死里踩。”
“老爷,是我。”地上还跪着一人是素心,“我是想拉老爷,可是腿一滑就踩在老爷头上了……”
“你这死丫头。”唯一第十三次揪住素心的耳朵,“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是不是本侯爷守寡了你才高兴,啊?”
“啊——没有,没有,五主子饶命啊!”
“老六呢?”没见小林在场,麒儿以为他还没醒。
阿杰揉着额角头疼万分,“刚醒来,一听某人的蠢事又睡去了。”
“这都怪小饼子。”秦正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麒儿双眼一眯重重喂了秦正一拳头,“明儿早再见他哭,就不止这个。”
***
“小饼子,你还好吧?”
“不太好,挨了大主子一脚,二主子一个暴栗,三主子一掌,四主子……”
“小饼子你的大恩大德老爷会铭记于心的,多亏你的苦肉计哪……”
“不是的,老爷……”
“还有素心,她也挺不容易,现在被唯一惩罚得很惨……”
“老爷,我们是真想救你的……”
***
隔日早上秦正睡醒便来到药楼,进了内屋一到床前小林就睁开了眼睛,泪珠簌簌落下。
“小林,你别哭啊,要不我走了。”见秦正一走林齐又快要背过气。“小林儿乖,小林儿乖,再哭老爷会心疼死的。”秦正将小林搂在怀里轻摇哄着。
‘老爷是不是不要我了?’小林抬起头让秦正看清楚自己的嘴唇。
“胡说,小林是老爷的宝贝,怎会不要?”
‘玉佩……’
秦正啄了下他的小嘴,道:“小林,听老爷讲个故事……”
卷二露水姻缘之章
“我可以嫁你,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亲自从天山采回一朵雪莲,下个月初十之前没赶回扬川我就嫁别人。”
“你敢!天山雪莲是吧,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