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七日是薛慈的生日。
这念头浮现的也实在莫名其妙,像是凭空出现在脑海中一般。薛正景其实没怎么记过薛慈相关的事,自然不可能对一个小小的生日上心。但他出席朋友孩子的生日宴会时,突然就想起来薛慈的生日也在二月来着。
这不算个特殊的日子。
去年的二月二十七,薛慈要负责一项大项目的开幕式,整天都泡在会场中。
前年的二月二十七,正赶上分公司动*期,薛慈日夜不眠在公司处理文件,恐怕也得不了几分的闲暇。
大前年**
至少薛正景是记不清了。
他那关于次子的少得可怜的生日印象,还停留在薛慈十八岁的时候。
薛慈鼓起勇气,对他的父亲说,想要jin_ru公司帮忙。
薛正景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态度了。
或许是冷笑、嘲讽、漫不经心**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脸色。他心中讽笑着薛慈的不自量力,疑心他是不是想拥揽薛氏的gu份,猜测他Xiong腔中的野心膨*到了哪种程度,然后应了下来:“好。”
把危险野兽放到自己眼皮底下用牢笼看管,总比他在不知道在哪一处肆意生长要好。
薛正景又一次收束了系在薛慈心脏上的丝线,将他随意地拉扯过来。薛慈却好似对这种看管监视毫无所觉,在薛正景答应下来后,眼睛倏然亮了。
薛小少爷会露出很软、很甜的微笑,他似乎想靠近一些,用他rou_ruan的黑发去蹭一蹭薛正景的手,但很快又抑止住了这种冲动,只继续用那种rou_ruan得不可思议的语气道:“谢谢父亲。”
薛正景甚至挑起了眉。
薛慈就好像从来不会看人脸色一样,永远察觉不到他话里的恶意。
也或许是察觉到了,只有用这样的态度才能维系相安无事,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呢?薛正景有些出神地想,那薛慈倒是有一点他的影子了。
但薛正景又不愿意将过多的心思花费在薛慈的身上,这种推测很快打住。薛正景微微一摆手,让薛慈退下了。
那是薛慈最后一个和薛正景“度过”的生日。
也是薛慈最快乐的一天。
薛慈满心期待地以为这会是个转折点,以为在公司中表现的足够出色就能迎来兄长的正视和父亲的赞许。但这从来都是一个、由薛慈私人臆想出来的弥天大谎。
除了得到更多的忌惮和警告,他好像什么也没有。
·
薛正景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为什么唯独对薛慈这样苛刻。
薛慈当然比不上他的兄长,但也算不上一无是处。
要说他只是偏宠长子,为了保证薛氏的名誉财富被完整传承下去,而有意打压其他的子嗣,又好像不是那样——他连待一个nv人私自生下的私生子,都比对薛慈的态度要温和一些。
与薛正景关系亲近的老友,甚至混不吝地什么都敢说,好奇询问你家那个二儿子——是不是不是亲生的种A?
难道是迫于什么情面,领养下来的其他人的孩子?
又或许出身来的不大正大光明,是被算计得来的少爷。
薛正景瞥这群损友一眼,轻蔑地否认了。
薛慈自然是他的种,他还没善心到能帮其他人养孩子的程度。
薛慈和他兄长,也是同出一M_的。
这一结论或还有些出人意料。
薛正景的老友静了静,突然面色古怪地问:“那你不喜欢他,是因为**”
那人压低了声音问,“薛慈出生,他M_亲是不是难产死的来着**不过老薛A,别迁怒孩子A,要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薛正景也沉默了一下。
薛慈M_亲不是难产过世的,只是生子后body一直不怎么好,后面因病逝世。那时薛慈又很小,后面不知怎么便有了难产去世的流言。
但这时薛正景也没怎么解释,有些不耐地说道:“**不是这个原因。”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加让人确信了,同情地拍了拍薛正景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成年人间的往来总是要注意尺度。那些朋友也不会因为一位素未谋面的子侄去踩薛正景的雷点,能出声帮一句腔,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剩薛正景混乱地想着,没有原因,听起来比迁怒更让人觉得奇怪吧。
可他就是没有原因的,讨厌着自己的孩子。
但最近这种情绪,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薛正景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