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竹影沙沙,而石灯被白雾蒙纱,远处竟然还有烟花。
温泉熏得小舟晕晕然,又格外喜爱这种热度,每当夜风一吹,他就*着肩膀再往水里沉一些,到最后只露出脑袋。从这视角看去,一片水面变成一丝水线,水上和水下的隐约都能看见。江寄浸在温泉里的body,是小舟不敢直面的yu望;而江寄隔着氤氲热气也不真切的脸,又是小舟不敢说的真心。
但短暂绚烂的烟花拯救他,让小舟水下水上都不必看,而是抬头,在每一发烟花的声响里,心跳配He它。小舟看着、看着,慢慢放松下来,哪怕烟花消失。
那边江寄说:“好了。”
声音有些远。
也是小舟离他远。
小舟应了一声,慢慢地泅过去。如同拨云见月,小舟缓慢靠近的过程,就是见真心的过程。小舟的Xiong腔里又有烟花在响,这次是他的心脏。
烟花漂亮可见,但有限,如果烟花是心脏,为了闪耀给某个人看,要一直盛放,所以真心可贵。那么换回真实但看不见的心脏时,道理也是一样。
小舟不希望他心里的烟花放完时,江寄没有欣赏,甚至江寄不知道。
江寄见小舟过来了,对他说:“手伸出来。”
小舟照做,于是得到了煮好的温泉蛋。
尽管温泉水已经很烫,但这个_chicken_蛋还是烫得小舟有些接不住。小舟才知道自己依然没做好心理准备,怕烫手又舍不得放手,最后_chicken_蛋只能在左右手之间抛接辗转。江寄看小舟这样如临大敌,就做主,又拿回来,帮他敲了。
那颗_chicken_蛋终于尘埃落定,小舟也跟着安静,在江寄身边,看着男人有条不紊地剥开_chicken_蛋的外壳。他的手好像_geng本不怕烫,但小舟看到他右手的那个茧子旁边多了一点浅红的印记。剥_chicken_蛋在这一刻伴生在写字茧的身边。
剥好的第一个,江寄让小舟先吃,他又转头去敲第二个。
温泉蛋好吃,但吹上了天,它也还是_chicken_蛋,可小舟就是觉得特别特别好吃。
“我还可以再吃一个吗?”
江寄已经吃了一半了,自然不好再分给小舟,但小舟眼巴巴地看着他,让江寄委实没办法。
“我打电话让他们再送。”
说着就打算起身。
这时候小舟又后悔了,因为两人的手机都在_F_间里,江寄这样一来一回很麻烦。
“要不还是算了。”
江寄说没事:“_chicken_蛋就再拿一个吧,我不吃,你一个人多吃也不好。”说着,江寄从水里起身。
小舟猝不及防地看到他肌r紧实的脊背,锻炼过的肌r线条特别漂亮,小舟赶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像要揉出自己的馋心。结果再抬头,江寄已经tao上了浴袍。
酒店的浴袍是白色的,白色是最藏不住东西的颜色了,何况江寄也只是随意一tao,并没有系好yao间带子。
“再点一个果盘?”
小舟看直了眼,晕乎乎地跟话。
江寄隐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他在岸边,小舟在池里,极度俯视的视角差让江寄一览无余。他看到很多,于是泡温泉会泛渴的反应姗姗来迟,又汹涌而至。江寄不仅渴,还觉得心里一gu火,为了降温为了解渴,他甚至放纵自己点了一瓶清酒。
酒店管家很快回复了消息,并表示正在备餐,江寄索x没有再回到池子里。岸边有可供休息的躺椅,江寄坐在上面,夜风一吹,把从温泉里带出的热意吹散了不少,江寄人也跟着清醒。
小舟没和他说话,江寄也没说。他们之间忽然安静了。短暂的安静是一种别样的涌动,更是刻意的提醒,江寄很难不看小舟。然后发现,自己很难清醒。
小舟在玩水,没有背对他,但也没有看他。只到江寄yao线的水面,不知道为什么能没过小舟的Xiong口,小舟在水里则真的变成小舟,得天独厚地随波*漾,他的手臂抬起来时,掬起的水像清辉月光般撒出去,他莹白的body也跟着显露更多。
可能是来的路上小舟和他聊过电影的关系,江寄现在也想起了一部,但他看的就不是什么《撒娇nv人最好命》了。
当初江寄在京大读书,京大的文学血脉袭承百年,出过最*漫的诗,出过最狂的文,文青和痴情种比比皆是。学生们会办文学社戏剧社,而每个月的文艺沙龙,还要越俎代庖大谈特谈影视作品,找最离经叛道的电影,最晦涩难懂的电影,比谁先懂导演或编剧的心。有一次说的是《青蛇》。大家在李碧华和徐克之间、在文学与影视之间,为了自己的观点争得头破血流,其中免不了还要涉及荧幕留下的那些绝代芳华。
现在江寄只想起他们一起看过的电影选段,是青蛇在水中引诱法海的那一段。肤浅的人看皮相,高shen的人看意象,但大家都能达成共识,这是全片最隐晦也最直白的情爱。都说法海的真身是摩呼罗迦,所以小青玩的不是自己的尾巴,而是法海真身的尾巴,但所有的经典之所以能被奉至神坛,表现的技巧都是其次,情_gan共鸣才是上乘。
小青和法海是第一层,但每一个看电影的人,都看到了自己的那个小青或法海。这是每一个懵懂无畏甚至轻狂的年轻灵魂在破障的过程,谁没有人型,谁没有蛇尾,做法海还是小青,也是在印证自己真心的过程。
而爱又剥neng所有高shen的艺术殿堂,最后能被所有人体会的一定都最明白。十来年间,江寄没有特意再看《青蛇》,但他今晚偏偏想起了青蛇,遇到了他的池中青蛇。
只不过小舟没有蓄意引.诱,他也输得更快。
有人来敲门,江寄开门,接过食盘,重新回到岸边。他下了水,然后为小舟的轻呼惊醒。
“浴袍*了**!”
江寄低头,才知道他放纵自己后,他有多么夸张的傻。所以圣人难当,克己复礼难行,谁都会半路昏头,为爱出差错还情愿心甘。
“算了。”
江寄很直接地说,也同样很直接地把完全*透的浴袍neng了丢到岸上。
小舟讷了片刻,然后口是心非:“那少了一件,等会我想借给你也没办法哦**”
江寄笑了一声,没有应,自顾自地给小舟煮_chicken_蛋。
他不理人,小舟反而有些不甘心了,_chicken_蛋是他要的,这会觉得_chicken_蛋有什么好看,凑过去,手指捣乱,要_chicken_蛋好好尝尝苦头。
江寄捉住小舟乱摁的手指,好像偏帮_chicken_蛋,但他又没有松手,那就是全天下和小舟第一好。小舟也全天下和江寄第一好。
江寄捏了捏小舟的掌心,而_chicken_蛋在他们之间摇摇晃晃。
“刚才跑那么远做什么?”
小舟被抓包,气势更矮,只剩zhui巴勉强还硬气抵赖:“我没有。”
江寄嘲笑他:“先前换ku子的时候也遮遮掩掩,我还以为你买了什么特别款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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