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奉承
“人会撒谎,死物却不会。”李玄慈拂了拂_yi角,意味shen长地说道。
直到站上堤坝的人前一刻,十六都以为他说的“死物”,应是县令被剁下来滚得满地咕噜转的脑袋瓜。
她还想着,玉面阎罗果然名不虚传,如今不仅杀人,连杀完的人头都有办法盘问一番了,十六既有点害怕,又有些xing_fen,她还想长长见识呢。
结果,李玄慈说的死物,原来是nei河的堤坝。
他先一步kua上了坝顶,低头查看着坝石,用靴尖勾了下缝隙,再碾了碾踢出来的碎末,挑了下眉毛。
十六跟在后面走得有些费解,好容易跟上去了,就看见他这副一言不发、光挑眉毛的样子,也学着他细细看着坝石。
她看得眼晕,也不懂得这方方正正、大大钝钝的石头有甚好看的。
十六探头探脑的,额上支棱起一撮细软的胎毛,傻乎乎地翘在那里,_Chun_Guang_洒下来,将她照得白白软软,吃胖了些的脸颊neng嘟嘟的。
李玄慈瞧了一眼,心里动了一下,像被最neng的小鹿角挠了下。
随即他又看见了十六细细脖颈上的喉结,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一般转念想到。
真是娘们唧唧的。
他反而愈发讥讽地刺她:“你那榆木脑袋来凑什么热闹?”
十六有些不_fu气,可又确实看不出门道,只能和上岸螃蟹吐泡泡一样,徒劳地动着zhui,却半天说不出门道。
直到好半天,李玄慈才听见这有些倔、脸上有些冷的小道士低着头糯糯说道:“那你这么聪明,不能告诉我嘛。”
他自小极贵,听的奉承话比糖水还浓,身份却又尴尬,暗箭也不少,无论怎样的话,他从未在意,只觉吵闹不堪。
可这春日里,一个可恶又愚蠢的小道士,寒酸的皂色靴子一下下地踢着堤坝上的小石子,低着头,轻声说他“这么聪明”。
李玄慈清了下嗓子,将这种有些怪的滋味压了下去,开口说起正事来。
“堤坝修得用不用心,便要看这缝隙。”他正色说道,随即到底又补了一句,“自小呆在山上的半瓶水道士,自然是不懂如何看的。”
十六那双圆眼睛抬起来盯着他,李玄慈便不自觉转了话题,“秦时传下来的习惯,木桩做底,条石堆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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