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附近能租到的位置最近且便宜的地方,就只有这片尚未拆迁过的老_F_区。
设计并不人x化的屋檐像是水帘洞,好在冲刷过几分钟后倒没有污垢。楼道里的灯一直没有人换,夜shen了黑漆漆看不清台阶。林项北的手机还算防水,只是摸出来一看只剩下1%,转眼就自动关机了。
一晚上都是用手机连的蓝牙音箱,没电也正常。
他回头看着周屿白,为了不打扰邻居休息压低了声音:“开一下手电筒吧。”
原本周屿白话就不是很多,因此林项北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一路的寡言不同寻常。
周屿白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很久才回答,像是刚刚才回神一般,摸索着在前后两个口袋里摸了摸。
“训练没带手机。”他道。
他们的宿舍楼在六层。平时无所谓,权当锻炼body了,但夜视总归是有点看不太清。这栋楼是上世纪末留存下来的建筑,台阶甚至有些高矮不一,楼道里有住户放的杂物,摸着黑并不容易走。
现在想来,训练期间的确没见周屿白看过手机。林项北闻言转身慢慢往里走,低声道:“那就没办法了,慢点走吧,注意台阶。”
周屿白没说话,沉默地跟在林项北身后,思绪有点乱。
如果现在光线明亮,林项北就会发现周屿白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怔忪地垂下眼睛。
在周屿白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这种令他难以理解的想法。
想要凝视、触碰另一个人的_gan觉太过陌生,以至于周屿白依然没有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林项北是他的队友。
在周屿白的概念里,队友代表着他可以赋予信任的人。是一起努力的同伴,一起实现梦想的朋友,除此之外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周屿白想象了一下,如果那个在大雨中回头朝他笑的人是边南一**他可能会毫无波澜地从他身边路过。
换成汲煦锡、万柏或是权哲,他会转身就走进便利店中,只买自己的那一把伞,然后平静地抛下对方离开。
所以只有林项北是不同的。
周屿白接受过很多次告白。
夹在课本里的书信、短信、图书馆的纸条、路上被拦,毕业典礼的围堵。
但是他从没对任何人动过心。
周屿白有问过,她们是为什么喜欢他。
但是很多的理由,他都不太能理解。
周屿白依然能清晰的回忆起林项北被雨打*的黑发,*瘦削的颈部线条,*透后贴He在他身上的白色T恤,和他看着他笑起来时明亮的眼睛。
他只是忽然地,意识到自己心脏有些发紧,好像一瞬被人用手捏住了,在忘记呼xi的那一瞬又猛地松开,因此跳得不正常的飞快。
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空白。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或许只是一种瞬间闪过的错觉,让他误以为自己对对方产生的是某种好_gan。
周屿白想,或许只是因为那个笑容任谁去看,也会短暂有些晃神。
“周屿白——”
有些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周屿白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发现自己差点撞上堆放的杂物。
知道栏杆多少年都没人擦,周屿白上楼时什么都没有扶。
如果不是林项北,他现在可能会撞得不轻,只是周屿白第一反应是微微拧起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周屿白。”
适应了黑暗后,能勉强看清林项北的轮廓。
周屿白看不清他的表情,走廊上一时间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林项北带了点怔愣的声音响起:“什么?”
意识到自己语意不详,而且问得有些突兀,周屿白抿紧唇生硬道:“没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林项北跟他似乎是最生疏的。
会称呼万柏“万柏哥”,会很温柔的叫边南一“小边”,权哲也是“阿哲”,汲煦锡则是“煦锡”。
只有他是连名带姓。
一直都是’周屿白。’
刚刚还困扰着周屿白的思绪,突然就透出一点无意义的苍白。
因为仔细想想,他好像也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对方。
“林项北”。
如果那种情绪是喜欢,应该是对彼此都更加特别的吧。
周屿白莫名有点烦闷,在他_gan觉到那点冰凉的触觉离开之后,这种烦闷_gan甚至加重了一些。
楼道里很安静,两个人的脚步声都放得很轻,能听到清浅的呼xi声。
回到宿舍时,开关门的声响尽管尽量放到了最轻,在过于安静的环境中依然很明显。
迷迷糊糊被吵醒的边南一翻了个身,眼皮打架,勉强掀开看了一眼,就睡死过去了。
“你先去洗吧。”林项北知道周屿白有洁癖,*透的_yi_fu贴在身上很不舒_fu,他应该会觉得更难受。
周屿白觉得洗个澡大概能让唤醒自己不太清醒的神志,因此没有拒绝。
他撑着台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却再次回响起那一声“周屿白”。
哪怕是情急之下,林项北也没有省略掉一个字。
周屿白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用力洗了两把脸,将*透的_yi_funeng下来扔进了洗_yi机。
冲完热水澡后,周屿白的确冷静了不少,但是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拿干净_yi_fu进来。
为了不打扰队友睡觉,宿舍nei并没有开灯。
这个时候醒着的,只有还在等待使用洗手间的林项北。
周屿白顿了顿,犹豫着围上浴巾。
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影,走到床前才发现林项北大概是训练到现在太累了,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已经睡得很熟。
应该是原本想坐着等,后来太疲惫了想躺一会儿,林项北只有上半身侧躺在_On the bed_,应该是不想将枕头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蜷*在床边。
周屿白压低嗓音轻声道。
“林项北。”
隐隐约约的月光打在林项北的侧脸,他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想要睁开眼睛,最终浅浅蹙了蹙眉,呼xi重新变得平稳绵长。
他的黑发因*透后半干而自然的微微卷曲,垂落在好看的眉眼间。
周屿白本想叫醒林项北,洗过后再睡才不容易_gan冒。指尖落在肩膀上的前一刻,周屿白迟疑地顿了顿,安静地在林项北眉间拂过,将那一点微微蹙起的眉抚平。
他沉默地看了林项北一会儿,起身从卫生间找了一块干燥的干净毛巾垫在枕头上,小心地将手放在林项北的脑后,慢慢抬起将枕头拉了过来。
随后将林项北的鞋neng掉,给他盖上了被子。
最后周屿白拿了干净_yi_fu换上,踩着上下铺的栏杆翻到了上铺。
太晚了,他忘了提前从包里拿眼yinJ和耳塞上来,也并不想再下去拿。
他没有多少睡意,睁着眼睛看着方格吊顶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太累了,他看着天花板出了很久的神,听着下铺传来的轻缓的呼xi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得时间不长,但周屿白睡眠一向不太好,倒是有点习惯了。
他五点半就醒了,干脆起身出去跑步。
林项北依然睡得很沉。周屿白没有仔细多看,只扫了一眼,就强迫自己转移开了视线,换了运动装出门。
睡得相对早些的万柏被开门声惊动,睡意朦胧地掀了掀眼皮,只看到周屿白出门的背影。
他睡得迷糊,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周屿白果然不是人’,就继续做梦了。
昨晚练到那么晚,早上天不亮又出去锻炼,周屿白真的是传说中j力用不完的类型。
卷王。
这个时间,正是万物自休憩中复苏的节点。
周屿白D上耳机,顺着坡道往上匀速有节奏的慢跑,能看到天光随着爬坡一点点扩大,天际开始露白。
泛着红色的日出升起,或许是雨后清晨的空气太过清新,周屿白一直跑到脑海的思绪清空,才撑着膝盖停下来。
运动的确有助于平心静气,平复情绪。
周屿白_gan觉昨晚那一瞬不理智的冲动似乎远离了一些,才重新推开宿舍门。
七点在公司集He训练,这个时间成员们应该都已经醒了。
集训期间没什么事需要处理,助理李元这几天休年假,成员们都是自己订闹表。
以之前在宿舍的表现来看,周屿白本以为林项北应该会是起得最早的一个。以往成员们懒床起不来的时候,林项北都已经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看书了。
但周屿白踏进宿舍的时候,隔壁上下铺的万柏和汲煦锡都打着呵欠坐了起来,权哲也已经换好_yi_fu,han_zhao牙刷面无表情拍着边南一的脑瓜,林项北却依然安静在睡,一动不动。
周屿白微微皱眉,走过去想叫他一声,却在看清林项北状态的时候沉下眼,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抿唇,在林项北的下铺前蹲下来,皱着眉用手背贴在他的脸侧试了温度:“林项北。”
林项北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昨晚周屿白将他的脑袋放到了枕头上,此刻却又回到了枕着胳膊睡的姿势,因为太靠边,被子也大半掉到了地上。
他的肤色原本是干净的冷白色,现在却唇色都透着点惨白。
听到周屿白的声音,他醒倒是醒了,坐起身时有点茫然地按了按太阳*,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
周屿白抿唇试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几个小时过去,干是干了,就是摸到发_geng里还是有那么点潮*。
他皱眉看向窗户的位置,原本刮风雨会进到屋子里来,他睡前把窗户关上了,现在却是大开着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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