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当他躺在岑南_On the bed_,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了自己说出一句好。
他骗得了所有人,他可以跟每个人说他早就不爱岑南了,岑南是谁,他_geng本不在乎。
可是在这种夜shen人静的夜晚,他唯独骗不了自己。
他爱着岑南。
从高三被岑南抱在怀中写字,到现在被岑南分手的七年后,他一直爱着这个人。
.
他不太想回忆自己这七年犯过的蠢,拿手背抹了下脸,低低骂了句脏话,关掉了手机,也关掉了床头灯,钻进被窝里睡了。
但很显然,在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天后,他是无论如何睡不好的。
第二天起来,梁沐秋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又顶了两个黑眼圈,十分容貌也减成了九分。
梁沐秋对着镜子照了会儿,十分糟心,觉得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早晚要面临毁容。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早,才六点,决定久违地去买个早饭。
他经过客厅的时候,毛豆还没有醒,在狗窝里睡得极香。他蹲着看了毛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狗儿子的小肚子,笑了笑,才又站起来准备出门。
可他刚一打开家门。
外头天色雾蒙蒙,初夏的早晨,风带了些微冷,夹杂着草木的*润。
他发现自己家门外,站着个不速之客。
穿着简单的白T和长ku,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靠在他家旁边的墙壁上,眼睛半闭着,眼下也是淡淡的乌青。
而听到他门开的声音,这人就跟守候猎物的豹子一样睁开了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看见都没休息好。
梁沐秋甚至顾不得思考岑南这行为是不是值得报个警,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摸岑南的手看他冷不冷,等到伸出去才觉得不妥,又退了回来。
“你在我门外干嘛,当门神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岑南,“你来了多久?”
岑南眼中闪过一瞬的心虚,垂着头没有说话。
比起昨天那副疯狂又*鸷的样子,他今天倒是乖觉得很,穿着白T,脸色苍白,像朵低眉顺眼的小白莲。
但梁沐秋早就不吃这一tao了。
他再上当他就跟岑南姓。
他迟迟等不来回答,心里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岑南,“你不会是**在这儿守着我,怕我走了吧?”
岑南抬头望了他一眼,没说话,默认了。
梁沐秋只觉得荒谬。
“你从几点守在外面?”他上下打量岑南,“你是不是有病,你就算堵得了我一天,你堵得了每一天吗?”
“我知道。”岑南声音也是哑的,在早风中像被磨坏了的竹笛,“可我睡不着,我总觉得,也许我一睁眼,你就不在了。”
他抬眼望着梁沐秋,褪去了昨夜的凶戾,他在白天又做回了温和君子,只等着梁沐秋手起刀落。
说来也可笑,当年他走得干脆,把梁沐秋抛掷在身后。
如今场景颠倒,他却不许梁沐秋这样做。
梁沐秋显然也想起了这桩事,zhui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也不想去买早饭了,他shen呼xi了几口,望一望窗外雾气蒙蒙,又看了看岑南,昨夜大概下雨了,空气里的*度远胜平常。
岑南不知道在他门外站了多久,脸和zhui唇都发白。
梁沐秋简直没辙。
几分钟里,这条走廊安静得近乎凝滞了,梁沐秋很想来_geng烟,但他口袋里只揣着手机。
他咬了咬唇,低声道,“你这样有意思吗,岑南?我如果真想走,铁了心地要远离你,我早晚可以搬家,甚至我可以换一座城市,又或者像你一样,出国,远走高飞,让你怎么也找不到我。”
他这句话刚说完,岑南就慌张地抬头看他,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梁沐秋不想听。
梁沐秋闭了闭眼,突然暴起,一把揪着岑南地的_yi领,狠狠把他压在了墙壁上,背跟墙壁相撞,发出沉闷的砰得一声。
“我不需要你跟我保证任何东西,不需要你跟个丧家犬一样守在我门外,我不稀罕了,”梁沐秋眼眶还红着,却恶狠狠地瞪着岑南,“你说你想要一个追求我的机会,我给你。但就像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我还会接受别人的追求,我可以折磨你,我也许会答应你,也许永远不会。我想让你滚就要滚,想让你出现就出现**”
他明明说着狠话,说到这里却哽咽住了,痛苦地揪着岑南的_yi_fu。
他不是没有犹豫过,也不是不明白自己说出的话意味着什么。
可是从酒吧里见到岑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实在不能更加难看。
他咬牙切齿地望着岑南,“我不要原谅你,不要听你有什么苦衷,不想知道你离开我有没有后悔。我只是想报复你。”
他说完就松开了压住岑南的手,眼泪却颤巍巍地从眼眶里滚出来,顺着脸侧滑了下来,明明放狠话的是他,说要报复的是他。
哭得这样可怜的也是他。
而岑南久久地望着他。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的秋秋,最终还是心软,像个最悲悯的国王一样宽恕了他,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