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南轻轻碰了他肩膀,“走吧。”
梁沐秋怔怔地跟着出去。
等站在走廊上,他才讷讷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安地望着岑南,重逢以来这么久,第一次在岑南面前露出手足无措。
岑南伸手摸了摸他rou_ruan的头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梁沐秋抿了抿唇,望着梁沐秋的眼神,yu言又止。
岑南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平静地说道,“她是去年秋天走的,癌症,在美国待了几年,各种治疗方案都试过了,还是没有留住。但我做了我所有能做的,她最后也走得很平静,所以我虽然伤心,却也不会觉得不能提起这件事。我接受了她不在的事实。”
他说得很冷静,但眉宇里还是有一丝化不开的忧郁。
能接受是一回事,难过又是另一回事。
梁沐秋简直后悔,他没事儿多什么zhui。哪怕抛开他跟岑南之间的关系,他也不愿意去揭别人的伤疤。
可现在已经说什么都晚了。
梁沐秋迟疑地望了岑南一眼,咬了咬zhui唇,上前一步,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又很快松开。
“抱歉。”他又说了一遍。
岑南终于笑了一下,也不去跟他争论对错,只是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你早点回去睡吧,今天跟你在一起,我很高兴。”
梁沐秋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那,那你**葬在哪儿,我要不要也去探望一下?”
他还吃过岑南**包的粽子,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对他也很和善,听到她的去世,他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但岑南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不是不想你去,但她没有葬在国nei,她留在了美国,留在了我爷爷身边。”
梁沐秋微微诧异,随即想起来,岑南的爷爷是华裔,三十年前回了中国打拼,遗嘱里却交待要回归海外的家族,与亲人在一起。
他没再说什么,回了自己屋子,kua入门nei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岑南还在背后望着他。
而在屋nei,岑南送给他的玫瑰还幽幽地开着。
.
梁沐秋径直去了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他的手指碰了碰zhui唇,又想起和岑南在车nei的那个吻。
跟之前那个暴烈又疯狂,透着gu绝望的吻截然不同,像暴君收敛起所有戾气,只剩下春雨杏花般的柔和,蜻蜓点水地落在他zhui唇上。
梁沐秋刷牙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脸蛋也有点发烫。
他吐掉了zhui里的泡沫,往脸上撩了捧水,颊上的热度才降落了一点。
洗漱完,梁沐秋穿着睡_yi爬上了床。
现在是五月,他的_On the bed_换了稍薄被子,冷T的篮青色,他穿着白色睡_yi坐在里面,像一片海中漂了片羽毛。
他睡前总习惯看点纪录片或者书找找灵_gan,但是今天他看了kindle没几眼,就发现自己静不下心,等他回过神,他已经拿起手机,打开了岑南的ins。
他是去年才偶然发现岑南的ins的。
这人在国外也不发什么有趣的nei容,活得像个避世的苦行僧,偶尔发张照片,文字更是少之又少。
底下给他留言的倒不少,莺莺燕燕的,瞧得出来不少都是对岑南有意思的,但岑南从来不回,像是跟任何人都没有交集。
梁沐秋对此行为嗤之以鼻,认为岑南假正经,并把岑南的ins视*了个底掉,每一条都拉出来反复审判,试图从中读出岑南过得一点也不好。
反正他向来心Xiong不宽大,做不到祝贺前任志得意满。
但在这稀稀疏疏的动态里,有一条一直让他莫名地印象shen刻。
时间是半年多前,岑南在ins上发了一张照片,绿树成*,看起来是张没什么特别的风景照。
可是文案却是三个字,“结束了。”
梁沐秋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三个字就心头一跳,明明应该对岑南视而不见,他却还是下意识对着这张照片,进行了地图搜索。
因为有标志x建筑,他很快找到了图片上这是哪儿。
当看见介绍的那一刻,他心头沉了一下。
这是一处墓地。
在美国的某处山上。
他那时候就隐约意识到,也许这个墓园里,埋葬了岑南的某个同事或朋友,但岑南又没有拍墓碑,他又不确定地想,万一岑南只是路过。
可如今他知道了。
那里埋葬的,不是什么朋友同事,而是岑南的**,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那个一手抚养了岑南,又一手教会他长成理x成熟大人的老妇人,在去年的秋日,埋葬在了异国的墓园。
而也就是这张照片之后,岑南的这个ins就停用了,再也没发过任何动态。
半年后,岑南越过大洋,出现在了滨城的酒吧里。
梁沐秋盯着手机,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_gan觉。
他偷窥岑南的ins的时候,小肚_chicken_肠地诅咒岑南今天掉坑里,明天泡水里,恨不得岑南一天体验九九八十一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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