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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订婚仪式办的比较仓促,但王国上上下下还是十分隆重。毕竟这可是nv王陛下的订婚宴,自然怎么奢华怎么来。

民众们乘坐的小船自动贴墙,骑士互相拉着剑鞘浮在水面上,形成一道人墙。有宫廷规格的j美船只从水面上划过,身着宫廷群的侍nv们在船上抛花朵。

五颜六色的花骨朵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有些落在民众们的船只中,有些则是落在水面,随着水波起起伏伏*漾。

这是一个*漫的国度。

民众们的骨子里爱极了花朵。

抛完花朵之后,又有宫廷绅士们抬着竹筐,框框都丁零当啷响。掀开盖子,框nei是数以千计的金币,亮晶晶闪着金光。

他们伸手一抛——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高兴叫着,伸手去接金币。甚至有些成年人也一头钻入了水中,潜到水底去拾起遗落的金币。

热闹非凡。

此时潮水已经没过头顶,并且水位还在持续地上Zhang,很快就要淹没一层楼高。

昨日还是花城,今日摇身一变。

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海城。

简云台所乘坐的画舫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行,乘着无数人的尊敬与羡Yan眼神,他端坐在船头,高高的船舷挡了他大半身形。

后方有脚步声。

林福雪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束捧花,说:“流程大概就是这样,等到了西海边上,你把这束捧花抛出去。然后乘着人工搭建的楼梯,去花架上找蔷薇就行了。”

简云台微愣:“我来抛捧花?”

林福雪点头:“一般都是王妃抛,这届是nv王,等价换算成王夫抛捧花。”

胖子也坐不住,跑上来说:“要不待会把捧花抛给你吧?”

林福雪:“**”

简云台同样看着他,“你要吗?”

林福雪哑然失笑,摇头说:“我已经从直播组退役了,而且当时闹得不太愉快。你们对我这样好,联盟会找你们谈话的。”

胖子不耐烦问:“你到底要不要A?”

林福雪:“不要。”

他无奈看着面前的这两人。

他们是没有喜欢过人么?心爱的人和别人结婚了,若是抢到捧花只会更心碎。

正常人都无法承受。

林福雪谢过胖子的好意,抬目估测了一下距离,说:“快到了。”

已经能够看见西海粗略的边廓,蔷薇nv王所乘坐的巨大花架也已经有了雏形。

远远看去,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玫瑰。

玫瑰下面还有一个木质的楼梯,橘红色的木材质_gan厚实,一直shen入到潮水之中。

林福雪提醒说:“照这个游行速度,绝对可以赶在鲛人上岸前抛花。你待会尽快抛花、尽快上花架。如果鲛人族上岸,你就全程躲在花架里不要出来,别让鲛人看见了。鲛人族不爱管闲事,但要是让他们发现你冒充鲛人,他们同样还是会生气的。”

简云台看他一眼:“你好熟练。”

林福雪正看着花架,闻言微微一愣,垂目说:“你重复几十次后,也能熟练。”

简云台心说他可不想重复几十次,画舫还未到目的地,他随口闲聊问:“如果你没有当过王夫,那之前的几十次都是谁来当?”

林福雪追忆说:“有时候是贴上浅鳞的玩家,有时候任务二未完成,没有王夫。我记得还有一次,是小少爷来当王夫。”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声,“A,就是我抢婚的那次。当时蔷薇脸都气红了,让骑士将我隔开,也许当时她心想着——你谁A,我认识你么,你凭什么来抢我的婚。”

明明是过去想起来都觉得心脏刺痛难忍的事,现在已经能当做笑谈讲出来了。

只不过林福雪唇边的笑还是有些苦涩,显然他其实并不能完全释怀。

等画舫行至花架面前,潮水已淹没半个楼梯。清澈的水流之中甚至都能看见鱼虾游过,红珊瑚也被冲到了王国之中。

梯子搭到了画舫之上。

简云台足尖刚踏到梯子上,右侧面就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高喝:“等一下!”

是大公爵。

大公爵同样乘着巨大的画舫,微笑着说:“我有一份礼物,想要送给nv王陛下与您的王夫。”

简云台顿住脚,皱眉看向他。

周边的民众也十分好奇,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所有人情绪都十分高Zhang。

人们窃窃私语:

“大公爵送礼物给nv王陛下,还有这等好事?他该不会是想要赔罪吧。”

“唉**按照咱们国家的利益,nv王陛下若是公主出嫁,国王与王妃会派人来读嫁妆的。嫁妆越多,公主的排场便越大。可惜国王与王妃已经**本以为nv王陛下要孤孤单单的出嫁了,没想到这一步竟然没有省。”

“没有省,岂不是更好。”

“想必先王与先王妃在天上看见这一幕,也会_gan到由衷的高兴吧。”

花架上传来蔷薇的声音:“什么礼物?”

大公爵抬臂一招,立即有侍者托举着一张清单。那侍者手心微微一颤,清单尾部便顺风扬起,从画舫这头飘到了那头。

长度竟然有十几米。

且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白指上宛若爬满了蚂蚁一般。

大公爵高声说:“读。”

简云台一时之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透过朦胧的轻纱,他看见了蔷薇制止的眼神,想了想便退回画舫之中。

大公爵显然想要拖时间。

他想拖到鲛人上岸。

管家接过清单,半是嘲讽半是耀武扬威看了眼简云台后,高声读道:“尊贵的nv王陛下,大公爵此次以长辈的立场,为您准备了以下贺礼,愿您与王夫能够百年好He、永结同心**”

他读了有两分钟左右,还在读贺词。

且管家像是故意拉长了音T,语速宛如0.1倍速播放,奇慢无比。

有时候读着读着,还休息一下。

简直是匪夷所思。

蔷薇nv王不耐烦打断,说:“这些贺礼日后再读,不要耽误了吉时。”

这话一出来,民众有些失望。

他们还想听听贺礼有什么呢。

大公爵微笑说:“nv王陛下,您是在着急吗?”

蔷薇:“哦?”

大公爵继续微笑说:“泉先国的王室都多少年没有人鱼血脉了,您的下一代血脉将会消失殆尽。如此隆重又有纪念意义的场He,您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他意有所指。

蔷薇身形顿了顿,红唇微扬说:“大公爵阁下多虑了,我自然是不着急的。你要是想读,那就让你的人继续读吧。”

管家便上前两步,慢悠悠读:

“翡翠红珊瑚一对,云M_石雕花瓶一只,鲛人泪三箱,手工花枝宫廷裙**”

簌簌——

簌簌——

潮水已经漫到了二层楼高。

遥远的海岸线处,忽而响起呖呖鸣声,像是无数只大鹏展翅而起。白色信鸽在各个船舷之中穿梭着,又好奇地叼起清单。

“是鲛人族!”有孩童爬到了风帆上方,xing_fen地指着远方大叫:“我看见了鱼尾巴!好漂亮的鱼尾巴A!鲛人姐姐马上就要上岸啦!”

咔咔!蔷薇一脸冷漠握紧扶手,*的指尖已经掐到逐渐泛红。

家长将T皮的小孩拽下来,气愤教训:“什么鲛人,我怎么没看见?离鲛人赐福还有好一会儿呢,你不要来捣乱。”

孩子委屈说:“可我真的看见了鲛人尾**还是一条银紫色的鲛人尾,可漂亮了。”

家长更气:“就知道你在瞎说!鲛人一族的鱼尾巴都是单色系,怎么可能有银紫色的鱼尾?不要再哗众取宠了!”

孩子耸了耸鼻尖,放声大哭。

“我真的看见了!是真的!”

若是他说看见了红色、黄色、蓝色**各种颜色的鲛人尾,也许周边的群众会相信。但小孩口中说的是银紫色的鲛人尾,众人无奈笑着摇头,不以为然。

“看来离鲛人族上岸还有一会儿。”

有人低声说。

蔷薇攥紧扶手的手微微一松,她唤来侍nv,小声嘱咐了几句。

侍nv点头应是,很快退下。

管家还在慢悠悠地宣读礼单,“shen海鲛人半身雕像一座,泉先国成立千年纪念画册一本,鲛人泣泪油画图一幅**”

简云台听得眉头直皱,低声说:“十分钟过去了,他只念了几行。后面还有几百行,老老实实等他念完,天都要黑。”

林福雪平静说:“不用急。”

简云台看他一眼,“蔷薇有办法?”

林福雪点头,“看着吧。”

不出十分钟,有一只白信鸽煽动着翅膀,噗通一下子扑到了管家的手上。

管家大惊,“走开!快走开!”

他慌忙挥手驱赶信鸽,又有另一只信鸽飞来,借着管家六神无主的空档,T皮地叼起了清单,哗哗——

纸张磨砺之声。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那张清单就被信鸽一扇,整个飘到了潮水之中。

瞬间*透。

管家人都傻了,痴痴地趴在画舫侧面,垂头看着慢悠悠沉底的清单。

“捞!快去捞A!”他气急指挥着王国骑士。骑士们迅速潜水,大臂一招便将那清单绞了个粉碎,效率比碎纸机都快。

“**”管家如遭雷击,zhui巴长得大大的,似乎是想要骂人,又不知道骂什么好。

简云台忍不住弯唇:“真损。”

林福雪眯眼笑说:“这不是损,这是聪明。论智谋,蔷薇赶超大公爵几条街。”

简云台敷衍说:“是是是,对对对,反正在你眼里蔷薇是最好的。”

林福雪半点没有听出他的敷衍,脸庞微微一红说:“你不要打趣我。”

这边风月静好。

那边潮流汹涌。

管家惊慌失措找到大公爵,后者不耐烦看他一眼,骂:“没用的东西。”

管家脸色顿时就白了。

大公爵上前几步,冷笑说:“既然清单沉水了,那就不需要再读了。不得不说一句,nv王陛下真是养了一群好畜生,等订婚仪式结束后,我倒要向您讨教一下养畜生的法子。”

这话一出,民众们茫然。

“大公爵阁下这是什么意思A?”

不等他们讨论起来,蔷薇nv王的轻笑声传来,“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白鸽在王国里到处都是,怎么就成了我养的呢?”

大公爵:“您自己心里有数。”

蔷薇nv王顿了顿,声音依然带着笑意:“大公爵阁下不妨有话直说。”

直接撕破脸皮了。

大公爵索x不管不顾,直接登上船舷,乘着万民疑惑的视线,他伸手遥遥一指说:“既然nv王陛下可以怀疑我的儿子身份真伪,那么是否我也可以怀疑,这位横空出世的王夫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鲛人呢?!”

他指向了简云台。

简云台站在画舫首端,风徐徐从他耳畔刮过,牵起丝丝rou_ruan的碎发。

即便面对指控,他也不慌不忙。

他已经猜到结局了。

昨天蔷薇nv王指控小少爷,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指控的。想必在恶心大公爵的同时,这同样也是一个陷阱。

诱导大公爵效仿的陷阱。

既然蔷薇nv王这么做,那么她一定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后路。

就像简云台想的那般,民众们当即面容激愤,不满出声:

“昨日王夫都已经化身成人鱼了,大公爵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nv王陛下怎么可能会骗我们。”

“你说话要拿出证据的!”

子民如此双标,蔷薇nv王唇边的笑柔和了许多。她轻轻‘A’了一声,故作忧愁说:“难道本王与大公爵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么?想必您一定早就对我怀恨在心了。”

大公爵:“**”

民众的不满视线像是_geng刺一般,唰唰刺到他的身上,如芒在背。

不等大公爵开口辩解,蔷薇问:“您想怎么检验王夫的鲛人身份?”

大公爵:“自然是让沧笙来验。”

蔷薇声音一紧,“这怎么可以!”

大公爵心中稍稍安下,说:“让沧笙来检验最公平,他本身就是鲛人。且鲛人族不擅长撒谎也不屑于撒谎,就让他来验!”

蔷薇极力劝阻,“可沧笙不在这儿。”

大公爵早就派人盯好沧笙了,闻言立即叫人强行分开周边的船只。沧笙就躲在小角落里,此时正脸色铁青沉在水中。

大公爵:“他就在这里。”

蔷薇依然极力劝阻,用十分为难的口气说:“王夫日后身份尊贵,若叫您来验,他以后该如何_fu众呀!”

民众心疼nv王,闻言连声帮衬:“对呀对呀!若是假鲛人也就算了,若王夫是真鲛人,鲛人的x格大公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做,_geng本就是将他的尊严踩到了地上!”

简云台:“**”那倒没有。

见无数民众看过来,简云台连忙蹙眉,装作一幅饱受欺辱的模样。他本就生得好看,立于碧蓝色的海上,眼底倒映出片片蓝光与涟漪,更是让人看着挪不开眼睛。

民众心疼nv王的同时,更心疼简云台。

在他们眼里,这两人实为美强惨的代名词,被大公爵这只怪兽欺辱又不敢反抗。

鲛人族果然x情纯良。

王夫,以及拥有人鱼血脉的蔷薇nv王都是软包子,这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那就让他们来主持公道吧。

民众讨伐一般看向大公爵,大公爵压力巨大,一gu气直直窜上脑门。他不敢相信看向王国民众,问:“你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鲛人族都是白色的头发,王夫没有这一特征!他的身份本就存疑!”

“他就不能是染的吗?”有人不满骂道:“你的眼睛才是瞎的。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nv王陛下,继位以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她曾经承诺的一切都办到了。你怎么敢怀疑nv王陛下?你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王夫。”

“**”大公爵瞪大眼睛看简云台。

民众骂道:“鲛人族皆样貌出众,王夫这张脸**他明显就是鲛人A!”

大公爵:“****”_M的。

蔷薇看大家伙怒气积攒的差不多了,缓缓叹了一口气,忍泪说:“王夫,委屈你了。”

“不委屈,只要大公爵开心就好。”

简云台失落地垂下眼,声音沙哑。

“!!!”民众宛如炸开了锅,声讨声变得更厉害。

连带着画舫都好像晃动起来。

胖子慌忙扶住船身,敬佩说:“牛B,这两人都牛B。这活给我干,我都不一定干的来。”

林福雪轻轻说:“如果真的给你干,民众昨天就怀疑你了。”

胖子:“为啥?”

林福雪言简意赅:“脸。”

胖子:“**滚!”

沧笙强行被推到了前方,夹在几座画舫之间,他面色微微发白。

大公爵:“他是真的鲛人吗?”

真正的鲛人是不屑于撒谎的。

沧笙一眼就能看出简云台不是鲛人,但**但他不想回答。

他知道皇权对于蔷薇的重要x,而蔷薇也知道,他shen知这一点。

于是蔷薇有恃无恐。

正是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沧笙脸色才会这样的差,蔷薇难道就不害怕他会捅破这个虚假的骗局吗?

事实证明,蔷薇一点儿也不怕。

正如之前的无数次一般。

沧笙选择了沉默。

若今天的王夫是林福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穿,而后宣泄般狠狠报复蔷薇。

但蔷薇从来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正如林福雪从来都没有当过王夫——他一直都被蔷薇保护的很好。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公爵的面色r眼可见急切起来,连声催促说:“快说A!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鲛人?”

沧笙:“**”依然沉默。

民众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大公爵脸色僵硬面色一狠,又让人从画舫中抬出一个小鱼箱,鲛人nv蜷*在鱼箱之中,扶着箱子边缘泣泪不止。

“他不是鲛人。”那鲛人nv哭着说。

蔷薇nv王当即笑出了声音,拉长语T说:“既不是,她为何要哭着说?”

大公爵:“**”

蔷薇nv王高声道:“想必大家都知道,鲛人一族最不屑于撒谎。大公爵如此强迫一个鲛人撒谎,真是让人为您xiu_chi。”

海神是泉先国的信仰。

海神离世以后,这信仰便转嫁到了鲛人的身上,大公爵一下子就犯了众怒。

眼看着民众越来越不耐烦,大公爵的声誉几乎要毁于一旦。管家慌忙上前,大声说:“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A!王夫早先是大公爵阁下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是鲛人呢?他的M_族都可以证明这一点A。”

大公爵立即:“叫他的M_族来!”

如此,再一次拖慢了订婚仪式。

大公爵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不依不饶。

蔷薇nv王眉头微皱,说:“若是唤来王夫的M_族,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公爵阁下这是想连累我们所有人,为您的莽撞而买单吗?”

再一次泼脏水。

大公爵即便心中再怎么气愤,也只能含泪接下这脏水,“我只是**”

话还没有说完,呖呖鸣声从远处响起。哗啦!哗啦!海*拍打着泉先国的建筑物,无数娇Yanyu滴的花朵被掩埋在水下。

大*冲翻了无数船只。

临海的王国,人们本就擅长游泳。即便落入水中,那些人也很快就浮出了水面,惊奇又xing_fen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鲛人来了。”

“是鲛人上岸赐福了!”

能看见数以千计的鲛人尾在海面上若隐若现。各色的鲛人尾与洒满阳光的大海交相辉映,层层叠叠的流光溢彩铺展开来。

鲛人本远在千米之外,眨眼间便临了岸,高高举着花环在水中嬉戏着。

鲛人赐福——

由历代鲛人王供奉海神珠,带领所有鲛人持有一枚花环,D到人民的头上。

被赐福的人民日后带着花环出海,即便遇到海难,也会被鲛人所救。

这是海神的恩赐。

“听说这一任的鲛人王是草绿色的鱼尾巴,就像是花丛里最neng的那片绿叶一样。”人民兴高采烈地谈论着:

“快看A!携带海神珠的就是鲛人王!”

很快人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哗啦!哗啦!宛如巨鲛出海一般,汹涌的海*猛Zhang百尺之高,又伴随着一阵轰隆隆巨响,海*就像是乖顺的小水花一样,被一只形状优美的鲛人尾一拍而下。

那只鲛人尾大半被隐藏在了海水之中,距离甚远,只能朦朦胧胧隔着一层琉璃般的水幕,偶尔一窥真容。

绝不是草绿色的鲛人尾!

“这次领着鲛人族上岸的,难道不是鲛人王?”有民众惊奇地说道,“不对**怎么可能会有双色的鲛人尾?!”

他旁边的小孩——正是之前爬上船帆的那个小孩,此时小孩洗白了冤屈,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哭号说:“看,我没有骗你们吧!我刚刚真的看见了银紫色的鲛人尾!”

民众的注意力都在鲛人那边,蔷薇眉头紧皱,示意简云台快点上花架。简云台反应速度也十分快,踏着楼梯就要快步跑上去。

咚!一声巨响。

大公爵的画舫方向急转,船头猛地撞到了简云台所在画舫的船身之上,天旋地转之间,胖子整个人砰的一下子摔到地上。

林福雪同样被迫后退几大步。

简云台眉宇未动,他紧紧拽着船舷,刚要翻到楼梯上——又是咚的一声巨响。

大公爵竟然又撞了上来。

哗啦,水声。

人工搭建的木质楼梯落入了水中,溅起无数飞花。与此同时,游在最前面的幼年鲛人已然上岸,摆动鱼尾飞快靠近。

蔷薇微微坐直body,眼底已经有了一丝怒意。简云台同样眉头紧皱,眼神冰冷地看向了大公爵。

“竟敢假扮鲛人,真是活着不耐烦。那就让鲛人族来亲自拆穿你吧。民众怜香惜玉,沧笙也怜香惜玉。”

大公爵看了一眼海*中若隐若现的银紫色鱼尾,转头对简云台嘲讽冷笑不止。

“我倒要看看,鲛人一族最为清冷高傲的掌权者,会不会同样也对你怜香惜玉!”

作者有话要说:大公爵看民众:他的头发不是白色A!

民众:他就不能是染的吗?

大公爵看沧笙:鲛人族不会撒谎,你来说!

沧笙:**(不会撒谎选择沉默)

大公爵崩溃看向小结巴:你呢?你总不可能会怜香惜玉了吧?

小结巴独自开心:!!!老婆我来辽!

大公爵(喷血):到底我是反派,还是简云台是反派A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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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_gan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蹲下!”

林福雪喝道:“他们来了!”

简云台被他一把拽下,两人蹲在船舷边上,透过窄小的缝隙向外看。画舫最后头,胖子‘哎哟哎哟’叫唤个不停。

他可能撞到yao了。

鼻尖紧紧贴着船舷几寸处,甚至都能闻到海水咸*的味道,以及浓郁的花香。

简云台手握捧花,皱眉说:“鲛人赐福什么时候结束,我等他们结束再上花架。”

林福雪摇头说:“会持续好几天,别等结束了。你就自己掂量着空隙,一有机会就趁他们不注意,然后冲进花架里。”

简云台:“好。”

这个机会是注定等不到的。

越苟,情况越糟糕。

有越来越多的鲛人游到王国nei部,在各个建筑物之间戏水。民众xing_fen又小心翼翼撑船靠近鲛人,孩童好奇地伸手摸鲛人尾。

鲛人赐福会持续好几天,每次时长都不一样。等所有鲛人送完了花环,他们便会顺着退下的海潮,重新回到大海中。

再次上岸时就又是一个百年。

因此这种奇景,人们一生最多只能看见一次,他们格外珍惜。

简云台*在船舷下头,视角局限,他只能看见画舫右侧方少许空间。

他看见了沧笙。

同为鲛人,沧笙似乎在鲛人族中十分不受欢迎。来来往往的鲛人游过他的时候,态度好些的视而不见,态度差些的更是高高扬起鲛人尾,狠狠甩在他的身上。

沧笙脸色惨白,被各方鲛人来来回回撞击,身形东倒西歪却没有回击。

“沧笙是叛族者。”

林福雪解释说:“自海神死后,鲛人族断情绝爱,立誓不会再爱上人类。所有在那之后分化的鲛人都被视为叛族者,他们被族群厌恶,终其一生都不能再回到大海。”

就像林福雪说的那般,从副本一开局的时候,沧笙就在王国中。

他一直都没有回到海里。

是他不想回去吗?

自然不是。

他现在已经被整个族群厌弃,即便想回到自己的家,都回不去。

林福雪这人妙就妙在,即便沧笙算是他的情敌,他也能以平常心对待。

“分化的人鱼是鲛人族眼里的罪人。”他叹息说:“沧笙其实也很可怜。”

话音刚落。

后面就传来了异响声。

哗啦!哗啦!能听见潮水翻涌的声音,以及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简云台耳力好,他甚至还听见了徐晴晴的声音。

一声中气十足的:“雾草!”

简云台想抬头看,林福雪将他一把压下,伸直body张望了一下。

又蹲下来说:“没事,是鲛人族掀翻了大公爵所在的那艘画舫。那里面还有不少私生子玩家,这下子一齐成了落汤_chicken_。”

胖子扶着yao过来,龇牙咧zhui说:“还好咱俩上了你这艘画舫。这群鲛人还真有点儿记仇,谁的船都不掀,就只掀大公爵那艘。”

大公爵骗了鲛人nv的_gan情。

在厌弃那位鲛人nv的同时,鲛人族同样对大公爵怀恨在心,连带着他们这些开局身份为私生子的玩家,都十分的不讨喜。

大批玩家落水,愣是没一个鲛人去救。

玩家们只能愁眉苦脸地爬上附近民众的小船,心里祈祷鲛人不要再迁怒他们了。

“现在怎么办?”胖子问。

简云台平静回:“等。”

他打算等鲛人王游过这个画舫之后,飞速冲上花架,然后躲起来。

在三人鬼鬼祟祟蹲在船舷附近的时候,大公爵落到了水里。能看见他狼狈的在水里疯狂扑腾着,看起来似乎不会游泳。

骑士靠近,迅速将其打捞起来。

大公爵裹着毛毯坐着,头发丝都在滴水,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还气势汹汹指挥船长撞简云台呢,这下子连人带船直接翻到了水里。

呖呖——

呖呖——

鲛人们齐齐顿住身形,Xiong腔中发出一种类似shen海鲸鸣之声。这声音仿佛距离简云台很近,听久了会有一种头晕目眩之_gan。

画舫微微_Zhen_D,水Zhang船高。

“鲛人王过来了!”胖子趴在船舷边向外看,瞪大眼睛说:“他尾巴后面是个啥,好大的一颗珠子A!那不会也是鲛人泪吧?谁他_M这么能哭,哭出这么大一颗眼泪?”

林福雪忍无可忍纠正:“那是海神珠。”

“海神珠是啥?”

“是后面任务的关键道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福雪来不及解释太多,转言说:“等他游过画舫的时候,你说一声。”

胖子拍拍Xiong脯:“好!听我号令!”

简云台再次压低身形,耐心等待。

本以为这次无幸看见鲛人王的风姿了,然而他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砰——有一声巨大的轰响声贯彻整个王国,简云台下意识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海蓝色珠子被抛到半空之中,边缘折j着阳光灿漫的流彩异光。

紧接着,就是巨大的鲛人尾。

长约两米的银紫色鲛人尾从上空中掠过,像是把玩着掌中之物一般,携带海神珠从画舫上空缓慢滑过。

弯弓似的华美身形在空中滞留了几秒钟,又一下子坠入水中。

砰——

大片大片的水花溅在画舫侧面,甲板上也充斥着残留海水。

简云台目露疑惑,“这是鲛人王?”

林福雪面色微变,惊讶说:“他不是鲛人王!这一任的鲛人王是草绿色的尾巴,我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一般都是由鲛人王携带海神珠,这次怎么换人了?”

不仅换人,还提前了七日赐福。

鲛人族头一次不守时。

似乎能听见鲛人族若有若无的吟唱之声,音符在风琴弦上来回跳跃舞动,人们仿佛能够看见shen海之中,扇贝缓慢张He吐出一颗圆润光泽的白莹莹珍珠。

银紫色鲛人尾只在视线中停留了几秒钟,简云台却久久回不了神。

“*!是双色的尾巴,鲛人族不都是单色的尾巴吗?”胖子在一旁xing_fen,手舞足蹈问:“你们刚刚看见了吗?好漂亮A!”

“****”他身边只有一片沉默。

简云台与林福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一丝惊异之色。

“我有一个猜想。”林福雪哑然说。

简云台说:“我也有一个猜想。”

胖子懵B:“你们在说啥?”

简云台看了胖子一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_gan觉,他摇摇头复杂说:“任务一要我们去海里寻找小少爷的鲛人泪,当时我和林福雪进了一座巨大的海底宫殿。”

胖子:“**然后?”

林福雪愣愣接话:“然后我们在宫殿里看到了这只鲛人——当时用来完成任务的鲛人泪,还是从他的宫殿里偷来的。”

胖子傻眼了,抬头看看画舫侧面的鲛人,又低头看了看简云台。

“你们的胆子好大A!”

胖子震惊说:“这只鲛人就算不是鲛人王,他肯定也是鲛人族里位高权重的。这条尾巴一看就贼有力量,他要是真甩上来,咱们的这座画舫铁定要裂开。你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他的眼泪,不怕被他发现吗?”

“整个宫殿全是他的鲛人泪。”林福雪小声说:“我都偷过好多次了,他不会发现的。”

胖子更震惊:“全都是他的眼泪?!卧槽,他这也太能哭了吧!孟姜nv哭倒长城都没他能哭。他到底是谁A?”

林福雪摇头,“不知道。”

“九重澜。”简云台突然开口。

另外两人迷惑地看向他,胖子满脸古怪问:“你是随便给他起了个名字吗?”

简云台:“**”

不等简云台开口,对面楼栋中的窗户大开,有苍老又xing_fen的嘶哑叫声传出:

“是九重澜**是鲛人始祖九重澜!”

“?!!”接连不断的惊吓,把胖子都给搞糊涂了。他震惊又敬佩看向简云台,喃喃说:“我靠,牛B!这都能给你蒙对。”

“不是蒙的。”简云台眼神微暗,摇头说:“我之前**”做梦梦见过他。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离奇,就连简云台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索x直接闭zhui,凝神去听周边群众的声音。

从林福雪的描述中不难看出,这位名叫九重澜的银紫尾鲛人从来都没有在剧情里出来过,因此玩家们都不知道他的资料。

而他一出现。

年纪稍大的民众显然都知道他。

“鲛人始祖是什么呀?”有孩童小声问。

而他身边的老人们皆目光_Zhen_D,竟虔诚地跪下来,朝那个方向久久跪拜。

九重澜几乎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他是最接近海神的鲛人。

当年海神来到这片海域,在千万生物中独独挑中了凶鲛九重澜。蒙受海神的青睐,九重澜成为了祂的座下第一人。

传闻之中,九重澜拥有着独一无二的鲛人尾,那是一条巨大的、银紫色的尾巴。遥遥看去就像是九重天河中盛开的莲花一般。

澜,又有波*的含义。

海神遇见九重澜的那一天,大海之中波涛汹涌,千年难遇的海难频频发生。

九重澜因此得名。

海神已逝,如今在民众们心中能够与海神媲美的,也只有鲛人始祖九重澜了。

“我一直以为九重澜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有人喃喃出声:“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还这么的——这么的——”

这么的美。

‘美’这个俗tao的不能再俗tao的字,放在九重澜的身上却一点儿也不显俗tao,反而因后者,就连‘美’这个字也变得超凡neng俗起来。

他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鲛人尾,更拥有着即使在美人堆的鲛人族中,也颇为让人神魂颠倒的外貌。

仿佛九天神祇踏入凡尘一般。

人前显圣。

让人久久挪不开视线。

这样美的生灵,只有尚未分化时才完整,才更让人爱慕与膜拜。

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人。

他只需站在神坛之上,悲悯众生即可。

人们悠然回神,震惊低语:

“传闻中九重澜遵照海神的遗愿,一直在海底供奉海神珠。他怎么会上岸A?!”

“鲛人一族本x*,断情绝爱也是勉强学着九重澜的,很多鲛人都做不到。九重澜该不会是为了沧笙他们上岸的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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