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脑子里面有一种叫五羟色胺的神经递质东西是快乐的激素。
高的人特别容易笑,心情愉悦,阳光。
比较低的人,感情就特别脆弱,性格也比较容易哭,对外界事物的抵抗能力比较差。
特别容易哭的人,一半是性格问题,一半是由他的遗传基因和脑神经递质决定的,不是一种病。
申亚词就是五羟色胺神经递质偏低的人。
从小他就很容易哭,容易到别人觉得不正常。
一家人小心翼翼的养着他,带他看各种医生,吃各种偏方,还烧香拜佛给他驱鬼。
十几年下来,他的症状一点都没改善,家人终于累了,于是放弃了他。
申亚词觉得被家人放弃已经很惨了,没想到更惨的还在后头。
高中,申亚词遇见了比他大一届的魔鬼,贺祐明。
高一高二,两年,托贺祐明的福申亚词过得是人间炼狱般压抑的生活。
没人能知道,不定时挨揍,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感觉有多疼。
更没人知道,一个男生被迫穿性感吊带,旗袍,短裙,连衣裙,比基尼拍低俗照片时有多么羞耻。
这都是贺祐明施加给他的痛苦。
在强者面前,人格和尊严都备受践踏和折辱,申亚词除了哭没有任何办法。
他对神经病般疯狂的贺祐明十分恐惧。
原以为等到贺祐明毕业,他就安全了,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哪知道贺祐明还没毕业就彻底疯了。
疯疯癫癫的把申亚词绑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关起来,逼迫申亚词和他一起玩过家家一般的生活。
与恶魔同住,把申亚词的小胆儿都吓破了,整天整天的哭得停不下来。
申亚词一哭,贺祐明就特别烦躁,烦了就忍不住动手打申亚词。
申亚词被打疼了,哭的更凶,贺祐明打得就更凶。
日复一日,申亚词扛不住了,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死在贺祐明手里的时候。
贺祐明的父母终于找到了他们,把发疯的贺祐明强行带走,他获救了。
重新获得自由的申亚词回到学校,从大多数人欺负厌恶的对象,成了个被疯子纠缠的可怜人。
另类同情和怜悯的目光,其实让申亚词觉得很恶心。
还好,他不算是全世界最悲惨倒霉的人,至少他有两个不错的真心朋友。
在朋友的安慰鼓励之下,申亚词成功熬到高中毕业。
但他不敢继续留在这个城市,只身一人远赴他乡。
申亚词独自生活在异地他乡,一边读大学一边打工,生活虽然艰苦,但很踏实,不用担心受怕。
只是这样舒心的日子没过多久,噩梦还是来了。
贺祐明那个疯子,还是找到了他,又开始了无休无止,更加疯狂的纠缠。
别说申亚词对此无可奈何,就连贺祐明的父母,都无法阻止贺祐明。
申亚词实在忍受不了贺祐明的疯狂纠缠,于是一咬牙,趁着贺祐明一时松懈,连夜出逃。
直接躲到远离城市十万八千里远,一个还未正式脱贫,道路也不怎么通畅的乡下农村。
1,就算是做梦还是很痛
“你要去哪儿?”
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正在说话,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恐惧的猩红色的光芒。
“我问你去哪儿?你又要去哪儿!”
糟糕!被恶魔抓住了!
看不清面目的恶魔怒吼着将他甩在地上,抬起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碾压。
好痛!
像是皮肉和筋骨都要被碾碎似的,疼得穿心刺骨。
“我叫你听话!我叫你听话!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逼我?啊!”
恶魔像只发疯的野兽那样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像是要把他的头发连带头皮一起扯掉似的,用力揪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用他的头撞击着坚硬的地板。
疼,太疼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着嚎啕大哭,向恶魔求饶,哭求恶魔别再打他,他会听话。
恶魔却像没听见他的求饶和他的妥协,仍咆哮着对他拳打脚踢。
“闭嘴!闭嘴!别哭了!烦死了!我叫你别哭了!”
恶魔坚硬如石头般拳头挥舞而来,不带一丝怜悯之情,凶猛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
申亚词猛然惊醒,魂飞魄散的伸手捂住侧脸,额头上水淋淋的冷汗随着他弹坐起来的动作,飞溅在了被单上。
他急促的喘着粗气,眼泪混着汗水从脸颊划过,从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口落进衣服里。
用了好久,申亚词才想起来,他已经从恶魔手里逃离出来一段时间了。
刚才承受的暴力,不过是一场梦魇。
可他还是觉得被拳头砸过的侧脸在隐隐作痛。
因为都是真实经历过的吧,所以就算是知道做梦也还是会觉得很痛。
“呜呜……”申亚词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止不住的哭泣。
窗外的蛙叫虫鸣仿佛听见了他的哭声,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咒骂,又或者是在嘲笑他的软弱,叫声变得更加嘈杂了。
申亚词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从噩梦中惊醒痛哭的深夜。
只知道从来到这个边远乡村开始,每个惊醒的深夜都漆黑的,窗外也都是不知名虫子嘈杂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