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伤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刺痛,申亚词没忍住一下就哭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把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大叔吓得够呛。
一个劲的问“摔哪了?哪疼啊?哪疼啊?”
5,活久见
申亚词边哭边摇头“呜···没呜···我没事嗝···只是觉得呜呜···有点疼···”
大叔活到这岁数头一次见这么大的人,因为疼哭的稀里哗啦还打哭嗝的,惊讶,意外,新奇。
不过确定申亚词伤得不重,大叔放心了一点。
“没大事就好。”
大叔抬头去看刚才那个突然冲出来,导致他们翻车的罪魁祸首,发现那人已经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了很长一段距离。
“这人怎么回事?莽莽撞撞的也不怕把命搭上。”
对于造成这出事故的元凶,大叔心里感到气愤,但是憨厚老实的性格,让他无法做出破口大骂的举动。
申亚词吸着鼻子,哼哼唧唧的在捡东西,牵动伤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哭出声,没听见大叔说话。
大叔回过头来看着他这样,觉得又可怜又好笑,帮着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之后检查了一下摩托车。
“还好,摩托车没坏。”大叔跨上摩托车打起大脚架“上车吧,载你回镇上的卫生站看看。”
“谢谢···不,不用了,我回家,消一下毒就,就行了···”
申亚词抽泣着,动作艰难地爬上摩托车后座。
大叔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一般不是严重的伤都是顺其自然的等自愈,看申亚词从城里来的才说带他回卫生站看看。
既然申亚词都说不用,那就不用吧。
“也行,那现在就回去。”
“嗯。”
经过刚才那一出,申亚词现在座摩托车都有点怕了,双手紧紧抓着后座的铁,深怕再摔下去。
摩托车稳稳当当的向前行驶,没过多久他们赶上了那个抱着婴儿一个劲往前跑的男0,而且很快就超过了他。
超过没多远,申亚词从后视镜看见了那个男0的脸,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清楚的看见对方鼻青脸肿。
申亚词恍惚间看见了多年前,拼命逃跑想要逃离贺祐明的自己,就和这个浑身是伤逃跑的0一样,无助又狼狈。
呼吸一滞,心脏一阵揪痛,申亚词带着浓重的鼻音喊道“大叔停一下!”
大叔停下摩托,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人,抱着婴儿,好像还受伤,我去问问要不要帮忙。”
申亚词说着要下车,但腿和胳膊还有侧腰都擦伤了一大块,行动不是很方便。
大叔也是个好心人,忙说“你不用下车,我掉个头过去。”
摩托车掉头开回0的跟前停下,0急匆匆的脚步一顿,抱紧孩子警惕的盯着他们。
走近了,申亚词和大叔才发现,0不仅脸上有伤,手腕和脚腕上有些地方还渗着血丝,看得出来是粗麻绳捆绑时弄出的勒痕。
怀里抱着的婴儿小小一个,在低低的哭啼着,像是叫不出声的虚弱奶狗。
大叔见此状心生怜悯,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意外,用家乡话问了句“怎么弄成这样子?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要不要报警啊?”
0整个人处在特别紧张的状态,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怎样,越过他们继续往前跑。
0往前的方向就是申亚词现在住的村庄,正好顺路。
“大叔,他可能是要去村里,我们载他一段吧。”
“行,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坐。”
6,我要出去!
“吃饭。”
棕色托盘上放着热气腾腾的一荤一素,一饭一汤。
四十七天了,一日三餐,贺祐明每餐都是用这个棕色的托盘,给铐在卧室床头的申亚词送饭。
自从在高考刚结束几天就被贺祐明抓来后,申亚词每天都在哭。
哭的次数太多,导致他的一双眼睛红肿得两个大水蜜桃一样,快要看不见东西。
要是这样被贺祐明强制圈养的日子再继续下去,申亚词觉得自己可能会把眼睛哭瞎。
他真的没法控制自己的泪腺,一害怕,一紧张,甚至是高兴的时候,他都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哭得稀里哗啦。
“不吃。”他往床角挪去,声音像是干涸了许久找不到水喝的人那样沙哑“我要出去!”
“呵。”贺祐明冷笑一声,鄙夷道“像你这样只会哭的怂包,大垃圾,从这里出去又能怎么样?不过是浪费资源,浪费时间。你只有在我这里,还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价值。”
这样贬低,打击,充满攻击性的言语,申亚词从小到大听多了,虽然还是会为这样的话伤心难过,但是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他天生就是个泪人,动不动就哭,他以前也非常讨厌自己的与众不同。
感觉所有的不幸都是源于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也曾很努力的尝试过改变。
可是,他生来就是与众不同,根本无法改变!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好接受。
因为想活下去。
申亚词在慢慢地接受自己与众不同。
所以那些恶毒的话语,虽然能将他穿刺得遍体鳞伤,让他痛入心骨,却要不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