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还一得(今)
池润回去的速度很快,但顾采真也没在原地逗留,取了池水立刻就离开了青华池。
因为不想在这个与阿泽有关的地方多待,她回去的脚程比来时还快,甚至带着几许不想承认的落荒而逃的意味,好似她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但她清楚,追着赶着她的,从来都是那些极不甘心又必须放手的回忆。
而追踪术虽然让池润身在晚来秋也能得知顾采真的动向,但除非当时她停留在原地,且在他赶回去前都没有移动,就等着他去抓现行,否则即便他通过术法追踪知道了她的大致方位,也不可能j确地清楚她途经哪里又身处何处。简单来说,在晚来秋掐诀追踪时,池润只是知道顾采真在摘星峰范围的地界nei,但并无法得知她就是在青华池。
事实上,他的确是在距离摘星峰山脚不远的地方,遇见了趁着夜色返回的少nv。
说遇见并不准确,他是又用了一次追踪术,发现她已经离开了摘星峰的范围,并且走的是这条偏僻的小路,所以才特意朝这里赶过来的。
星光洒向林间荒僻的小径,又因为厚密的枝叶被挡住了大半,少nv的身影仿佛月下出没的j灵,在光与黑暗间的晦暗地带穿梭,直到他出现才瞬间顿住脚步。
“师叔。”顾采真看到忽然现身的池润,心里打了个突,没想到他和季芹藻这么快就谈完事了。同时,她庆幸自己折返得及时,如果被池润发现她在青华池,他势必要弄清楚她为什么能来去自如的原因——她自己两辈子都还没搞明白这事儿呢。
不对!顾采真看似恭敬地垂下头,双眸中则闪过一丝警惕——她走的这条小路很隐蔽,池润如果是从晚来秋回星辰殿,压_geng没必要经过这儿,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此地?
他就是冲着她来的?
自己今晚的行动被发现了?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那池润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采真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正好迎来池润的淡声发问,“你半夜不睡,来这儿做什么?”
顾采真看着眼前容颜清绝的年轻男人,“我去摘星峰,想要找您。”
作为师侄,她没有资格去询问对方为何在此,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完全处于被动,“但才到山脚的树林,我就迷路了。”
摘星峰下的确有树林迷阵,步入其中的人如果不知其中奥秘,势必如同走入迷宫中一样不辨方向,但这迷阵不是杀阵,只要不曾shen入,原路返回便可neng身,归元城有不少长老都知道这迷阵的走法,但弟子一辈中就只有花正骁才晓得,而按理来讲,顾采真别说知道怎么走了,她应该连迷阵本身的存在都不知道。
她轻轻皱眉,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一丝懊恼,但很快又符He她nei敛x情一般收起了这等神色,只是语气平静地继续道,“等找到路出来之后,弟子看夜色shen了,便想先回去,改日再来找您。”
她边说边暗中观察池润的神情,对方的表情冷冷淡淡,听了她的话神色也没有变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反问她,“你找我何事?”
“前几日,我在晚来秋的莲池边,捡到了您的玉佩。”顾采真拿出一枚形似水滴的玉佩,“想要归还给您。”
花正骁把她带回归元城那天,她被迷魂掌与巫毒的发作反复折磨,又有大半时间都被情yu幻象困扰着,但她没忘记在自己清醒的时段nei,亲眼看见池润出现时身上带着的那gu明显动了情yu的神态。
季芹藻和花正骁都未经人事,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加上池润的刻意掩饰,他们看不出来是很正常的。但前世她与他交He无数次,床笫间他的神色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陷入yu望中的池润是怎样一副惑人的情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她思及上一世与阿泽初见之夜,对方也是yu火焚身,但即使两人私定终身后,他也始终没有正面解释过这点,那讳莫如shen的态度,亦如他对摘星峰的禁制阵法为何不会阻止她这个问题一样三缄其口。
要不是重活一世,她都不知道,原来在池润身上早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当初她与阿泽日渐情shen,虽然平日偶尔也会见到池润,但对方的表现很正常,她又不知这两者是一人,所以没关注过他,而后来把人弄去了真言宫,他也从不曾有过那种忽然情yu难耐的表现,她就一直以为,那是阿泽才有的难言之隐。
但从这一世的情况看,事实并非如此。
她实在在意,所以趁着后来清醒独处的时间,偷偷在晚来秋里走了一遍,虽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却意外在莲池边栏杆下捡到了这枚玉佩。
这玉佩上一世阿泽曾佩D过,她解他yao带_yi袍时,也曾无数次fu_mo过这枚玉佩,将它放在一边,再去拥抱自己的爱人——她自然认得它。
而阿泽之物,当然也就是池润之物。
当时,想到阿泽的她鬼使神差地把玉佩收了起来,之后却没想好怎么处理,此时灵机一动拿出来,既可以当做来摘星峰的借口,又可以趁机物归原主。
既然不打算和阿泽再有牵连,留着他的东西不过是徒增烦恼,可扔又舍不得扔,还是这般处理掉最好。
听到少nv说出“晚来秋莲池边”这么明确的地点,池润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当时难以启齿的状态,他被_gan应到的来自顾采真身上的yu火弄得几乎要站不住,确实倚在那栏杆上一段时间,玉佩可能就是在当时不慎遗留的。
幸好林叶茂密月色不明,加上顾采真又规规矩矩地垂头站在旁边,他才勉强盖住脸上的异色。
池润接过玉佩,却没有就此罢休,“之前我去看你时,为何不给我?”
“因为**”一直对答如流的顾采真忽然语气一顿,没了声儿。
池润觉得自己问到了要害,眼前的姑娘怕是还没来得及把谎话想全乎,压_geng经不住细问,看,这不就卡壳儿了。
他将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果然看到对方面上像是闪过一丝不常见的慌张,他正要趁热打铁继续问下去,却又见对方忽然眸色莫名地抬头看了一眼他,yu言又止。
“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他拧眉沉声道,倾城绝世的容颜上带着一丝不善,宛若谪仙动怒。
寻常人_gan受到他身上散发的丝丝威压,只怕当场就要跪下来了,但在顾采真眼中,他略带冷意的神色与上一世被她压在身下时重He,明明目光里尽是言语,又始终不发一声,垂眉敛眸隐忍躲避的瞬间,偏偏眼波暗涌容色生光,让她想起心尖上那个人,进而只想用尽手段将他燃烧沸腾,让他不得不沉沦在她给予的情yu狂潮中。
简而言之,她差点就**看硬了。
顾采真shenxi一口气,才再次仰起头看向池润,微弱的星光透过枝叶间细小的缝隙落在她眼中,那清澈的眸子里有一瞬间闪过奇异又陌生的光,看得池润心跳都漏了一拍,但再想细看,却见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回避了他的视线。
“其实,这玉佩,不是我在莲池边捡的。”顾采真还是低着头,但忽然改口,否定了自己刚刚说的话——虽然她方才说的就是实情。
“嗯?”池润双眉蹙紧,不懂她这番出尔反尔的意图,但神色更为不悦,在顾采真眼中也**更显好看。
他终归与阿泽是同一个躯壳,虽然年龄不同,长相也有变异,但只要细看,骨相眉眼神色容态处处有迹可循,只不过一个是清稚倾城,一个更加昳丽B人。
“其实,这玉佩是师叔您在晚来秋body不适被丸药堵塞气管,我在一旁帮忙时,不慎从您身上扯下来的。”顾采真低头不再看他,加快了语速,“我我当时太太紧张了,没注意到手里抓了个东西。”她故意结巴了一下,同时暗自运气,让脸颊微微泛出淡淡红晕——她相信以池润的目力,即使这林间小路光线暗淡,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她在天香阁受训过的常规手段,很简单很直白的法子,能叫恩客看出她身为nv儿家的娇羞——以便她在_On the bed_狠*他们时,这样的反差会叫一部分人觉得更加_C_J_。
虽然她早早离开了天香阁,压_geng没接过客,但这样的*作她倒是曾经拿来在阿泽身上用过,效果嘛**挺好的。他夹得她好紧,所以她自然投桃报李地让他最后瘫软着身子,也哭哑了嗓子。
想到阿泽,她脸上伪装出来的热意终于多了几分情真意切。
池润听到少nv说到“帮忙”,再瞥见她面上飞起的两朵淡绯红云,登时整个人都一僵。
她刚刚忽然不再说话,不是没想好谎话,而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一弄清楚少nv言辞犹豫的理由,池润瞬间也不自在起来。
他不是觉得不好意思,他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这件事他借口自己当时意识不清,对所有人都一直装作浑不知情的,没想到顾采真这会儿忽然提起,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顾采真看着池润变幻莫测的脸色,也是一愣。
她原也以为池润不知道她“救”他的过程,毕竟当时在场的季芹藻与花正骁事后的表现都给了她这样的认知,包括池润的态度也一样很有迷惑x。
所以刚才她故作羞意,想就是用不寻常的表现引得他把注意力放在玉佩与她是如何救他的两件事上,只等着他再次发问时,她就准备依计继续吞吞吐吐,让他不如去问问季芹藻,随即再神态不大自然地离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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