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生今年八十多岁,但体格还很硬朗。他喜爱清净,不愿意跟儿nv小辈一起过,所以至今还独自一人住在老胡同巴掌大的小院儿里。
周青柏跟姜蔓进门时,老爷子正躺在院里的躺椅上听收音机,见他俩来了,懒懒地撩开眼皮,看了他俩一眼。
“来啦?”周树生用烟杆指了下旁边的小屋,说道:“老二先进屋玩儿去吧,晚点吃饭,我跟你嫂子说两句话。”
周青柏不知道周建国是怎么跟周树生说的,他不年不节地突然跑来打扰老爷子的清净,本来都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谁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愣是没用上,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
他关上_F_门,周树生才从躺椅上坐起来,顺手磕了磕手里掉漆的旧烟杆。
“老二的事儿,你_M都跟我说了。”周树生开门见山,不客气地说:“你爸纯粹是有钱了烧得慌,好日子过够了开始作妖,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一天到晚少管闲事儿,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跳跳广场舞。”
姜蔓:“**”
趴在门后偷听的周青柏:“**”
老_F_子隔音差,就这么几步远的功夫,关着门和没关一个样,周青柏趴在门上,能清晰地听见周树生跟姜蔓的聊天声。
“爷爷爷——”姜蔓干笑两声,说道:“那个**”
“不用支支吾吾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周树生冷哼一声,说道:“当年我们村儿穷得叮当乱响,能娶得起Xi妇儿的没几个,像老二这种搭伙过日子的有的是。他管天管地,还管孩子喜欢谁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他就是喜欢个猫A狗的,你也没法拦着他。”
“随他去吧。”周树生说:“他要是喜欢,你们拦也拦不住他要是不喜欢,过一阵自己就腻了。”
姜蔓心里疯狂点头,心说姜还是老的辣,周树生就比周建国看得开多了。
但赞同归赞同,她zhui上总不能顺着周树生数落长辈,于是笑了笑,委婉地说:“爸可能是觉得不He适。”
“不He适,什么叫不He适。”周树生眼睛一瞪,说道:“你**当年可是千金大小姐,我就是她家的长工,这一个天一个地,你说我俩He不He适——要那么在乎He适,这世上就没你爹了。”
“再说了,He不He适是自己说了才算,别人说了屁用没有。”周树生说着说着急了,把烟杆敲得咣咣响:“当年你**成分不好,年轻时候,多少人劝我让我带着孩子跟她划清界限,我最后听了吗!”
这件事儿周青柏倒是知道,小时候没少听老人提起过——周树生年轻时候是从山沟里出来的,穷得恨不得全家人穿一条ku子。当时周家**是北平城里有名的富商小姐,无意间结识了在自家做长工的周树生,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的有了_gan情,硬是违背着家里的意思,跟“下人”结了婚。
成亲当天,周树生指天画地地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事实证明,他后来也真的做到了。
他们结婚几十年,后来哪怕朝代变迁,娘家没落,周树生还是依旧把周**当做千金小姐看待,家里的活儿一手包办,一辈子没让她摸过凉水,下厨做过一次饭。
“这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是好是坏都随它去吧。”周树生一锤定音,说道:“你就告诉你爹,这是我说的。”
这小院就这么大,转个身就能_Fill_,周青柏知道周树生说这些未必不是给他听的,于是直起yao来,一步三挪地坐回_On the bed_,掏出手机,给裴佑发了条微信。
“我_M给你找了个好外援。”周青柏_gan慨道:“咱俩应该过关了。”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只有过关俩字极为显眼,裴佑眼前一亮,第一时间给他回了消息。
“那你没事了?”裴佑问。
周青柏被关在家里这几天,裴佑也不是完全不着急,他跟周青柏在一起时间长了,骤然分开好几天见不到面,心里难免没着没落的。
他既想他,又怕周青柏的出柜进程不顺利,每天辗转反侧,上班都没有平时专心。
“那什么时候能出来?”裴佑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飞速蹦出来:“要我去接你吗?”
看得出来,这几天他过得也很煎熬,信息跳出来的速度比起平时颇有几分急躁,周青柏抿着唇笑了笑,给他发了个小猫打滚的表情包。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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