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世,他从地狱里爬出,带着缺失五_gan的身躯残喘千年,固执又傲慢的活着。
他遇到了很多人,大多是海中砂砾,转眼便被*花拍击的消失不见唯有那么四个,是砂砾中较大的碎石,有着或多或少锋利的棱角,随着一次次冲刷最终磨平,沉淀在海底shen处,不论他如何兴风作*,也无法将其动摇抹去。
直到海水枯竭,万物殆尽,只余下那么几颗圆润光华的石头暴露在外**那是他,漫长的一生里唯一留下的东西。
随着意识逐渐回溯,秦断浑身一震,终于醒来。
前世的记忆像是不断冲入海绵的水,七情六yu一同涌上,撑得他Xiong口发***可到底只是过往云烟,一时的心悸过后,余下只有长长死寂,他站在一片虚空里,望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天道,哑声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看的?”
对方却答非所问,“这是你留在我这里最后的一丝神识,如今,我不过将它还给你。”
秦断眯了眯眼,“那我换个问题**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得从很久以前开始说起。”
约莫数千年前,人神妖魔各诞一名天仙之体,其中人以修心为道,神则为剑而生,妖乃白龙之体,魔为万魔所祭。
这四位由天地孕育,出生起便已高居仙位,不经雷劫,不常百苦,更不识七情六yu。
于是他们生来便自带一劫,需要舍去仙体,化为凡人遁入尘世,最终得道与否,自看造化。
“你便是因他们而生的一抹劫数。”天道说:“我花了五百年时间让你拥有心智,投入轮回,转世凡人——奈何劫由天生,煞气太重,世世不得善终,我便在最后给了你许愿的机会,可惜**”
他顿了顿,“仙君一生只有一劫,此劫威力甚大,若渡不过,便是百般折磨,仙途尽毁。所以四位仙君下凡之前,都通过水月镜看见了自己渡劫失败后的样子,他们的神识jin_rur体凡胎后,会随着时间逐渐苏醒,虽无力量,却隐约能窥见一丝的记忆。”
“剑君不懂人情,龙君不通人x,魔君不信人心**而心君则看得太透,到头来顾此失彼,终究错过——他们的本能控制着自己不去动情,却又都在真正失去之后,情难自禁。”
“最终他们魂归天庭,却心绪难平,执念生,心魔起。不惜自毁仙身,除去仙籍,将千万神识消散殆尽,只留那么一丝本心,重入轮回,投胎转世**在这三千红尘里寻你一人。”
他叹了口气:“这是前世的因果,报应却在现世。”
“第一世,剑君与你相交相识,一同长大,却对你冷漠以待所以这一世,你们沦为宿敌,厮杀一生,再无交心的可能。”
“第二世,龙君为你所救,你一步步扶持他登上高位,他因一时任x负了当年誓言所以这一世,你们依然亲密,可他倾尽所有也换不来你一个承诺。”
“第三世,心君与你立场相对,你们两情相悦,却因他的过错最终擦肩所以这一世,无论他如何珍惜,却再一次错过了你。”
“第四世,魔君被你养大,奈何他对人心生来抱有敌意,你爱他至shen却说不出口所以这一世,说不出口的那个人换成了他。”
“而你虽然无心,到底*差阳错的负了情意,环环相扣,我将你重新投入世间,终于了结了这漫长的因果**”
“这就是真相,你可还算满意?”
秦断闻言,心中大起大落,沉浮几次,最终闭眼发出一声长叹。
“满不满意**我又该如何评说。”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gu释然的轻松,“总之,都过去了,不是吗?”
“你若心还有恨,便不用醒来。”天道说:“我可以将你的神魂投胎转世,你不在,他们亦活不久。”
“**然后呢?兜兜转转再绕老大一个圈,等到天荒地老再带着遍体鳞伤说我爱你?”秦断嗤笑一声,“算了吧,我这个人很懒的,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
“放我回去吧,我**有些想他们了。”
**
燓冽执着霜华,在墙壁上刻下一道痕迹。
这墙足有两人多高,光滑的墙体上满是剑痕,shen浅不一,最shen的一道则在最中,几乎将整个墙面劈成两半,最浅的则在最shen之旁,那是他neng力手抖时不慎留下。
离祭坛那夜,已过一年有余。
这将近四百多个日夜之中,他每过一日,便来到这面墙前刻下一道,如今已有四百多道,从横交错,一如他心口密密麻麻的伤疤。
近几日里,燓冽噩梦缠身,只一闭眼便会梦见一些仿佛**仿佛很久远之前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们还都是凡人,没有搬山移海的力量,有的只是两颗*子之心。
可梦到了最后却只剩他一人,抱着一把新鲜出炉的剑,滚烫的剑刃烫黑了他的皮肤,露出之下那颗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时,变得鲜活的心。
他回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方,躺在冰冰冷的玉台上,手脚被绑在四角,有人拿来巨大的锤子,将他的骨骼血r寸寸敲碎。
沉重的铁块与r体相击,发出剑刃碰撞般金戈之音,回*在室nei久久未散。
是了,他乃天生剑体,一毛一发皆为利刃——若要摒弃仙体,需将四肢nei脏全数敲碎,方可剥离神魂**
他垂下眼,带有剑茧的手指抚过霜华冰凉的剑刃,却莫名的暖。
曾经也有一人,奋不顾身,以血r之躯为他铸成一柄宝剑**
如今,他无论如何也要抓住那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不放手。
**
白伶之从梦中惊醒时,浑身冷汗未消,只得孩子似的抱紧rou_ruan的被褥,将脸埋在其中,大口大口的喘气。
等到起伏的心绪稍平,他在床沿上端坐良久,回神之时已泪流满面。
他的爱人,死在了他的怀里。
只因他一时任x负了誓言**
白伶之闭上眼,再也止不住汹涌的泪。
梦里的他发疯似的砸了许多东西,又疯了一般将杨家老宅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燃到一半却又后悔,不顾阻拦的冲了Jin_qu,从那颗垂垂老矣的大树下,捡到了一把满是碳灰的枪尖。
没有名字,没有归属,只有一个刀砍不去石磨不掉的杨字。
他捧着那断刃大笑三声,直至呕出一口心血,让那十几年不曾见血的利刃再度开封。
百年后r身到限,他亲手用那将那锋利不减当年的枪刃,送进早已枯死的心。
“师尊**”白伶之眨巴着金色的眼,神情恍惚,“我好痛A**”
拔去鳞筋,折断龙角**毁去一身仙体将神魂剥离,投入这浩大人世间辗转百年。
这才终于**遇到了他。
“四百多天了,我每一日都有梦见你。”他喃喃道:“可你为什么还是没醒?”
“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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