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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寻被一阵口渴唤醒。

现在正值暑期,首都星的气候依旧反常,仿佛在去年夏天一口气释放完了所有热度,今年就十分凉爽。

特别在清晨,外面的凉气慢慢从地板缝里渗进来,刺得人骨头发*。

缪寻从被窝里坐起来,没由来一阵生气。

他早就想买张床,软绵绵的厚垫子,带小弹簧那种,动起来声音不会太大,睡起觉也足够温暖舒_fu,最好中间要凹陷一点,这样不论他在睡梦中有多不安分,都能骨碌滚到对方的身边。

但是那个人不肯。

就**薛放。薛放不愿意。

说什么他会经常半夜起来工作,他俩情.事又频繁,质量再好再静音的床都会嘎吱嘎吱响,一次两次没什么,长期以往就怕吵着哨兵睡觉,不利于j神域平稳,会减少寿命。还说家一定得是缪寻最舒适的栖息地,要安安静静的。

薛放确实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毛病。

他对自己有种近乎苛责的要求,尤其在有关缪寻的事情上,强迫症发作得相当严重。

缪寻从没听说过谁家向导是这样的。不管在家还是出门,只要在薛放视线范围nei,男人总要把他的j神屏障补到滴水不漏。

仿佛长期活在j神高压下的人,不把终端的电量充到100,就浑身不舒_fu似的。

买床这件事也一样。

哪怕缪寻在他耳朵_geng子前天天念叨:“买床吧买床吧买床买床买床。”

这人仍然坚持己见:“你还年轻,不可以这么放任。”

缪寻竖起眉毛反问:“到底是谁放任?”

薛放一本正经答:“不可以这么放任我。”

缪寻心头一下子软了,扑过去圈紧他说:“睡床不好吗?地板这么硬,你跪着不难受吗?”

“还行。”对方回答得轻描淡写。

但缪寻觉着挺难受的。

近半年来,这人时常会带着一身疲倦,风尘仆仆地晚归,吊着一gu耗干的j力,慢吞吞吃两口饭,余光瞄见了缪寻,就从小桌旁站起来,揭开缪寻软绵绵的小被子,连_yi_fu也不换,急切地开始吞噬他的“正餐”。

只有这种时候,薛放冷静的外表才会分崩离析。

又凶又猛,带着烦躁拼命发泄,是一顿恨不得咬死八个议会老头的架势,强B着缪寻吃他脐橙。

一开始,缪寻还会问他要不要缓缓,毕竟他体力不好。

后来,缪寻见他默不作声摸上来,就该看书看书,该打游戏打游戏,放任他肆无忌惮地宣泄占有yu,在白日的j神轰炸后获得一点喘气的空间。

等他把最后一丝j神力都压榨殆尽,会把手掌贴在缪寻脖子上,轻轻fu_mo。缪寻接到暗示,知道是时候接管了,于是放下终端,把向导紧紧压得几乎窒息,直到对方沉沉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薛放起来_have a bath_。缪寻开浴室门Jin_qu刷牙,悄悄从镜子里观察,视线从脸颊一路移到tui上。

看到他膝盖又磨得一片青肿,缪寻吐着牙膏泡泡,小声嘀咕:“**你也太猛了,这么急干嘛,我,我又不会跑。”

向导踩着水花走过来,扑在缪寻身上,迷迷糊糊地放松body:“别吱声。”

缪寻叼住牙刷,模糊道:“唔么?”

“我要充电。”

“充吧充吧。”

“**你不要推我。”竟然流露出一丝委屈。

缪寻无奈道:“不是推你,我要漱口。”

简直和昨晚那个居高临下推着金边眼镜,zhui边噙一丝冷笑,凶残要要要的魔王判若两人。

过了一会吃早饭时,这人又神志不清粘过来说:“小咪小咪,你别去上学了,我养你A。”

缪寻和手里的_chicken_蛋:“****”

缪寻只好三两口吃了_chicken_蛋,喝下一大杯牛*,再转头把向导按住,给他“充满电”。

还好我年轻——他经常这么想。

薛某人扛到他成年才下手是明智的决定,嗯!

把不情不愿离开的向导送上飞舰,缪寻看他一步三回头,忍不住说:“要不你别去上班了。”

薛放:“那不行。”

“或者我陪你去。你把我安排在安保室,这样你就知道你的哨兵在听你的心跳,就会心情变好。”

薛放愣住了,注视着他小lover焦急关切的样子,低下脑袋视线晃动,慢慢松开zhui角:“我现在心情很好。”

当你站在那个位置上,哪怕稍微露一点怯,退一步,都会掉下悬崖万劫不复。

但只要想起等在家里的是缪寻,他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权柄是把双刃剑。

它能让闪密西族交出缪寻,还缪寻一段相对正常的人生,也能保证他们的未来。

只要熬过这一两年就好了。

“一定要去上班,那至少买张床吧?买吧买吧,好不好?”缪寻再次提起这件事。

那一天,缪寻依旧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

所以直到今日,他还是从榻榻米上坐起来。

缪寻不喜欢睡在地上。

因为即使是夏季,地上也凉得很快,当他触摸到那一边时,甚至不能假装那里留有薛放的余温。

小院里雾气蒙蒙,缪寻抱tui坐着怔了一会,院子里的桃树早就落下花瓣,这会枝繁叶绿,张牙舞爪抽.动着生机。

好渴。

他起身去另一边的开放式厨_F_,倒一杯水,暴躁得踢了踢柜子,等它自动弹开,从里面抓出shen色玻璃药瓶,放六粒向导素在水里。

一般这样就可以喝了,但他喝不下去。

他又挖一大勺海盐,挤一点柠檬zhi,搅一搅,看着它变成可怕的浑.浊物,毫不在意地抿一口,觉得味道不太对,应该**还差点什么**

——假如那个人在这里,看到他在喝这玩意,会流露出什么味道的信息素?

握在手中的玻璃杯,被放进微波炉。

一分钟后,滚烫地拿出来。

缪寻将它捧在手心,一小口,一小口细心嘬着。

杯口的热气扑进了他的眼睛。

——是咸咸的,有一点酸,要很暖很烫得喝。

他得早点习惯它的味道,因为它将代替牛*,成为他的日常。

******

容老爷最近很照顾他。

可能是考虑到他年纪不大,时不时差仆人找尽各种理由来打探他的情况。

今天甚至请了裁缝到家里,让缪寻做一taoHe身的_yi_fu,过两天穿。

缪寻没有开院子门,站在很里面的地方,轻轻问外边:“要做什么_yi_fu?”

裁缝说:“老爷说让您做一身黑西装。”

“不用了,我有。替我谢谢老爷。”

“可是老爷说你没——”

“谢谢。”

最后两个字,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裁缝是给容家订制和购买_fu装的老裁缝了,不仅看着薛少爷长大,也知道这个小青年的事。

考虑到对方的心情,他默默离开去告诉容老爷。

容老爷正在核对一份长长的名单。早年他因为丧Q,脑j神崩溃差点瘫痪,好在儿子争气,挑起担子把容家扛在了肩膀上,让他得以静养晚年。

现在,他的眼睛也不太好了。一份名单看两行就会走神,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裁缝走进屋子,看清那一头白发,震惊地喊:“容老爷!您怎么头发全白了。”

自从出事之后,容氏家nei家外一片大乱,以前有多少人暗恨羡慕,现在就有多少人图穷匕见。大少爷已死,只剩一个半残废的老头子,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宠物,甚至连办个葬礼都无人能主持大局。

这样大的家业,怎么能不遭人觊觎?

容老爷自己也清楚。现在外面恐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只等着有人一动念头,就立马围上来生吞活剥敲骨xi髓,一个倒下的容家,足够喂得他们满腹流油。

“给我吧。”

裁缝一抬头,居然是大少爷那个小姘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接过了容老爷手里的名单。

两个人,一盏孤灯,相对沉默不语。

曾经维系他们关系的那个人不在了,凑在一起,似乎再也没有话题可谈。

******

裁缝再次来容家,是大少爷出殡那天。

平时拿来待客的前厅清空了,设成灵堂,明明挂满了挽联,却仍旧空空**。中间一口棺材,里面除了一些逝者的旧物,并没有尸体。

据说薛议员遭到暗杀那天,被连人带桥炸进了金色海湾。为躲避检测,杀手把微*超当量炸弹镶进自己的义肢,静静等待一个星期,最终在一个雨天的傍晚,从钢栏跳下引爆了炸弹。

死的不止有薛议员,还有一些桥上的无辜平民。

但他是唯几个捞不到尸体的受害者之一。

凶手死了,天网监控很快筛查出他的身份。

原来,这个杀手还是缪寻在哨兵学院同一届的同学,因此事发那三天,缪寻第一时间被押进白塔,又送进警察局,接收一轮又一轮没日没夜的j神拷问。

——小宠物成年后怀恨在心,买凶杀掉金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缪寻被绑在椅子里,把大桥爆炸的画面重复看了成千上万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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