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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陆酩是曲泠从胭脂河里捞出来的。

胭脂河,顾名思义,河里都盛满了胭脂,其实并非是胭脂做的河,而是这胭脂河畔都是秦楼楚馆,就连河上流连的画舫都是花船。

曾有人道,云州的胭脂河河水都带着脂粉香。

自然,胭脂河上也出美人,多少美人在这胭脂河里摇曳生姿,临了折在河里,连个埋骨处也没有。

不过这些都和曲泠无关了。

往前数十年,曲泠也是胭脂河上顶风流的人物,Yan极一时的春日宴头牌。十年,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年纪了。

曲泠这人生得貌美,狐狸眼,一副妖Yan的皮囊,当年不知迷得云州城里不知多少纨绔追捧着,一掷千金。秦楼楚馆里最不缺年轻的少年郎,曲泠年岁渐长,后来头牌也丢了,安排给他的恩客越发不堪,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热闹,谁也没想到,曲泠会给自己赎身。

这一年,曲泠正当而立之年。

曲泠想起他走时,那些人的脸色,扯了扯zhui角,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像他们这样的,年纪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年轻时没谋上好出路,临老了就是个任人作践的命。

倌儿比妓nv还不如,倌儿更被人瞧不上。在这秦楼楚馆里,年老无人问津,可年老有年老的价值,专给一些没什么钱的男人玩儿。

落到这个地步,非死即残。

曲泠眯起狐狸似的眼睛,抬手挡了挡脸,春日里太阳暖,小船慢悠悠地*在水面上,不要多久,就要驶出云州城了。

初六是曲泠的小厮,十七八岁,脸颊一块红胎,当初是被贱卖进春日宴做小厮的。

曲泠走时,将他也带走了。

日头懒洋洋的,晒得曲泠也昏昏yu睡,他乍听初六尖叫时,被吓了一大跳,险些以为还在春日宴里。他直愣愣地瞪圆眼睛缓了半晌,脸色就落了下来,骂道“鬼嚎什么!”

初六脸色有些发白,结结巴巴道“主子,水里**水里有人。”

曲泠愣了下,循着他的目光探头看去,就见船身边撞着一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船家已经下水去捞人了,他水x好,不多时就将人捞了上来。

船家将那人捞上甲板,一个男人,肩宽tui长,黑色_yi裳已经*透了,船家把男人翻过来,探了探鼻息,望向曲泠,说“公子,这人还活着。”

气息微弱,不救,约摸是活不了了。

曲泠皱着眉毛,有些不快,道“周老四,我包了你的船出云州,你半道捞上一个人算怎么回事?”

周老四就是船家,他们这行在水上讨生活,这人是自己撞到他船上的,说不得,是命不该绝,河神让他救人呢。

周老四犹豫道“不救**怎么办?一条人命呢。”

曲泠冷着脸道“我包的船,就是我说了算。”

他目光落在这人身上,脸惨白惨白的,竟是一副剑眉星目的好相貌,他寻思着要不要一脚将他踹下去。这人看着像江湖人,江湖人最麻烦,曲泠不想招麻烦。

突然,他看着男人头上的簪子,羊脂白玉簪,成色极纯。

好东西。

周老四小声道“他撞上我们的船,说不定是河神保佑,命不该绝呢。”

曲泠眼神在周老四脸上转了一圈,道“那就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命大了。”

周老四哎了声。

曲泠补充道“出了云州城,就把人丢下船。”

2

男人沉,初六和周老四一起才将他半托半抱地带进了船舱,曲泠在一旁看着,初六将他_yi裳解开,露出男人结实j壮的Xiong膛,看着极有力量_gan。

曲泠眼睛一亮,忍不住上手掐了两把,习武之人的身板就是不一般。加上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曲泠见过的众多男人里,也是一顶一的了。

就是对方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口颇为碍眼,尤其是贯Xiong而过的剑伤——伤口已经泡得发白了,若非微弱的呼xi声,几乎教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

曲泠倒真不想这男人死在他离开云州的船上,于他而言,今儿是他的好日子,日后康庄坦途,好日子等着他呢。

这人要是死了,晦气。

曲泠让周老四替他请个大夫,周老四熟悉水路,没多久就停了船,从岸上请了个老大夫回来。

初六小声说“主子,这得花不少诊金呢。”

曲泠离开春日宴,就几乎将这十几年攒的钱都花光了。

曲泠干脆利落地将男人发簪抽了,屈指擦干净水渍就往头上一扯,又拿了他yao间的香囊,没什么值钱的,只有几锭碎银子。曲泠啧了声,将碎银子抛给初六,浑不在意道“生死有命。”

兴许是这人当真命大,周老四请回来的老大夫早年竟是个军医,最擅治外伤。

老大夫捻着发白的胡须,道“这位公子身强体壮,底子好,这些皮r伤倒是不打紧,只Xiong口这道剑伤颇为严重**若能有人参——”

他话没说完,曲泠就打断了他,似笑非笑道“您瞧我们是买得起人参的吗?”

老大夫面露犹豫,“他身上还有nei伤**”

曲泠道“您看着治,人各有命。”

他看了眼初六,初六递上几锭碎银子,曲泠道“诊金就在这儿,再多也没有了,能买什么药用什么药。我同他非亲非故,把他从水里捞上来还请大夫就已是心善了,他活得了是他的运气,活不了,黄泉路上也怨不得旁人。”

老大夫只得作罢。

当天晚上,船出了云州城,泊在岸边时,男人就开始发起了高热。

他占了船舱里唯一的床,曲泠只得坐在椅子上将就入睡,他睡得浅,夜里就被吵醒了。曲泠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看了半晌,男人烧得面色通红,拧紧眉头,神情有几分痛苦。

曲泠伸手碰了碰男人额头,还未收回手,就被死死攥紧了。这人劲儿大,掌心滚烫,疼得曲泠骂了声,险些一脚踹出去,他面无表情地用力甩开男人,捂着留了几道指印的腕子,有点儿烦躁。

曲泠摸了摸怀里的玉簪,想,得,最后一次。

他想起男人的手劲,和江湖人那gu子刻入骨子里的警觉,索x将初六叫醒了,直接吩咐他去照顾伤重的男人。

人是翌日傍晚才醒的。

醒来时傻愣愣的,眼神有些木讷呆滞,初六连着问了几句,男人都呆呆的。

初六说“公子,这人是不是傻了?”

曲泠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早知道是个傻子,还不如不救了!

傻子是真傻了。曲泠原是打算出云州就将人丢下的,可既然醒了,人也傻着,这么丢下去,估摸着也活不了。

左右船上无聊,就将傻子留了下来,全当打发时间。

傻子body底子好,_fu了几剂药,人已经能坐起身了,看得曲泠有些咋*。

曲泠问傻子,“你叫什么?”

傻子呆呆地看着曲泠。

曲泠说“想不起来?”

傻子似懂非懂,要想,可脑子里如针扎似的,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几乎要昏过去。

曲泠看着他攥紧床沿的手,五指修长有力,捏紧了,卡擦一声,床沿木板都裂了。

曲泠“**”

看来还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曲泠想起被他拿走的簪子,也是,一般人也用不起这样的好东西。

他脸上露出个笑,道“行了行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喏,”他指了指自己,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记着A,我救了你,是我将你从水里捞上来的,又给你请大夫,为了救回你的命,花了几百两银子呢。”

傻子看着曲泠,曲泠笑容更真诚,“总而言之,就是我救了你。”

“我,救命恩人。”

傻子过了半晌才开了口,学语似的,声音嘶哑,“恩人?”

曲泠点头道“对!”

3

自云州前往清州,水路要走半个月,路上又遇逆风,又耽搁了两日。

曲泠不晕船,却也在船上待得无聊,趁着周老四在路上停船买些补给,便带着初六下了船。他年少时就被卖入春日宴,在云州待了十余载,如今出了云州,就如同出了笼的金丝雀,有点儿xing_fen,又有点儿忐忑,简直像没见过世面的少年郎,见什么都新鲜。

回来时,他还买了几袋果脯点心,心情好极了。他哼着小曲,踏上甲板时,就见傻子靠在船舱,望着岸上的喧嚷人声,神情恍惚,衬着那副高大的身板,看起来可怜又有些古怪。

旋即,傻子就看见了曲泠,生涩地叫了他,“恩人。”

曲泠哼笑一声,他心情好,将点心分了他两块,道“吃吧。”

傻子盯着两块绿豆糕看了一会儿,没伸手。

曲泠不以为意,道“你伤好了,要不就在这儿下船吧。”

傻子懵懂地看着曲泠。

曲泠心头一跳,总不会赖上他吧。

他耐心解释道,“咱们萍水相逢,你不能一直和我们待一块儿,听明白了吗?”

傻子不吭声。

曲泠皱了皱眉毛,他脾气不好,若非要在这傻子面前扮恩人,他就要翻脸了。

曲泠说“你跟着我们也没用,我不知道你是谁,帮不了你。”

过了好半晌,曲泠耐心告罄,刚站直身,_yi袖一紧,傻子抓住了他的袖口。

曲泠“**”

初六道“公子,他不会想跟着咱们吧。”

曲泠头也没回,“闭zhui。”

他要抽出袖口,傻子攥着没松手,曲泠面无表情道“撒手。”

傻子艰难地吐着词,说“我想,跟着你们。”

**学得挺快。曲泠端详着这个傻子,傻虽傻了,可曲泠记得他穿的那身_yi_fu,曲泠识货,这傻子_yi_fu的料子都是上乘的。

足见身份非同一般。

要是他救了这傻子,他日恢复记忆,报酬定然不少,可自己要是丢下他,结的说不定就是怨了——曲泠权衡着利弊。

曲泠又想起他那一身伤,若是被这傻子的仇人知道他还活着,说不定还会为他招来刀兵之祸。

曲泠顿时_gan觉有些烦躁,他就不该救这个人。

曲泠看着面前望着抓着他_yi袖的男人,这人高挑,生生比他高大半个脑袋,却面色惊惶,像极了即将被丢弃的大狗。

傻子又道“我想跟着你们。”

他说得更流利了。

曲泠啧了声,道“想跟着我也行,不过我一穷二白不养闲人,你同我签一份契约,你是自愿留下做下人,哪日你想走了,就给我一千两,如何?”

傻子呆呆道“一千两?”

曲泠面无表情道“嫌多?我救你可花了不少的钱,上好的人参吊命呢。再说,你今日落魄,要不是我大仁大义担下风险收留你,你说不得就要横死街头,那得是多少回救命之恩了。你若不肯,现在大可以走。”

傻子被他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脑子发懵,等摁了手印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曲泠满意地看着这张契约,小心地叠好,都是钱A。

4

曲泠既然决定留下这傻子,总不好一口一个傻子,偏偏他还想不起自己叫什么,索x曲泠就给他起了个名字——云州。

云州捡来的。

名字取的很随意。

傻子跟着念了两句,就接受了这个名字。

之后一路顺风顺水,到了清州时,已经是五月中旬了,码头上货船往来,岸边人声熙攘,好不热闹。

傻子——不对,该叫云州了,云州一步不离地跟在曲泠身后,手里还抱着曲泠的包袱。岸边叫卖不绝于耳,有人卖着正当季的枇杷,黄澄澄的,还带了叶子,泛着水光,看着很是可口。

曲泠买了一筐,尝了一颗,甜,就将竹筐给了初六,脚步也轻快起来。

几人初到清州,住了两日客栈,曲泠就租赁好了一幢屋子,屋子有些老旧了,胜在干净,便宜。他搬Jin_qu时还恍了恍神,没想到自己竟然当真离开了春日宴,来到了这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他来清州,不过是听以往的商贾恩客道清州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宜居。

他们搬Jin_qu的第一日,曲泠吩咐初六做了一桌菜,还小酌了几杯,当天夜里,他就抱着枕头做了一宿的美梦。

曲泠心旷神怡,看着院子里的歪脖子桂花树都觉得分外可爱,就连看云州那傻大个儿都越发赏心悦目了。

他的目光落在云州那张脸上,这傻子生得剑眉星目,一双眼睛极漂亮,可惜傻了,有几分呆滞,显得明珠蒙尘。

曲泠有些惋惜。

他想起什么,从藤椅上起身去屋子里取出一块面具,面具是傩面具,前两日他见了觉得有意思买的。曲泠朝云州招了招手,云州迟缓了几息,才抬tui走到曲泠面前。

曲泠坐在藤椅上,说“弯yao。”

云州看着曲泠,慢慢俯身,曲泠就将面具盖他脸上,还伸手系紧了,端详了片刻,说“以后每天都D着。”

“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小时候遭了火灾,脸上有伤,懂了吗?”

云州木讷地点了点头。

曲泠伸手拍了拍他的面具,青面獠牙,有几分骇人。

不过,总比他顶着这张打眼的脸好,这傻子如今还傻着,要是被他的仇人发现了,只怕等不来这傻子报答,他自己都得搭Jin_qu。

曲泠从来没有过过这样清闲的日子,幼时家贫,后来卖起皮r生意,总归都是不消停的,如今日日睡到醒,醒时睁眼不用同春日宴里的人彼此算计,更不用应对恩客,日子舒坦得曲泠还有几分不适应。

他离开春日宴时已经三十了,若非这副皮囊还有几分风采,只怕早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可到底不如年轻的少年郎*紧身子neng,遭人嫌。

但曲泠不在意,他就想活着。

曲泠离开春日宴时将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L鸨,他又有些小聪明,背地里存了不少私_F_钱,虽不多,却也够他舒舒_fu_fu过几年了。

舒坦!

曲泠喜欢听戏,戏都是爱恨情仇的老tao戏码,他每每听着,都能稀里哗啦哭一回,哭完了,眼泪一擦,哼着小曲回家。

后来还买了一只鹦鹉,天天提着簪花的鸟笼子,顶着那张狐狸脸,那副花枝似的rou_ruan身段,招摇过巷好不自在。

他们在清州的第二个月将开始的时候,曲泠给云州找了个活儿。

曲泠偶然发觉云州傻虽傻了,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可手底下功夫还留了几分,索x便买了些木头让他雕摆件。

起初几个云州削了手,后来的便像模像样了,曲泠很满意,摸大狗似的摸了摸云州的脑袋,人没白救!

曲泠义正言辞道“我这是想帮你寻回记忆,多提提刀,说不得哪日就想起来了。”

说着,曲泠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刻刀,嗯,刻刀也是刀。

傻子乖乖点了点头。

曲泠又薅了薅他的头发,傻子连梳头都不会,乱糟糟的,曲泠善心大发,解了他的头绳,以手做梳理了理云州的长发,绑了个利落的马尾。

云州一动不动,挨得近,他能闻到曲泠身上的香味儿,淡淡的。

曲泠察觉了他的目光,哼笑了声,道“我对你好不好?”

云州望着,点了点头。

曲泠笑眯眯道“那你可得记着我今日的好。”

5

清闲自在的日子过得快,曲泠乐在其中,只一桩事,他这身子受惯了ryu,又正当而立之年,乍一旷了这许久,便有些挨不住。

倒也不是想找男人。

曲泠离开春日宴时就带了些东西,原本都压箱底了,辗转了几夜,就让初六将匣子又翻了出来。

玉势是个好东西。

虽没男人那玩意儿热乎,可胜在听话,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轻拢慢捻,不疾不徐如细雨,弄过一遭,就是春潮满身。

翌日,云州和曲泠同坐一桌时,发现曲泠浑身懒洋洋的,本就是狐狸长相,眉梢眼角间更多了几分狐媚气。

云州多看了两眼,曲泠瞥他,“看什么?”

云州愣了愣,说不出来,闷头咕噜了半碗白粥。

曲泠也不在意,谁在意傻子想什么,连傻子想法都要想一想的,才是傻子。

这一家人里,只有曲泠是主子,家中琐事都是初六来做,云州就坐着雕摆件,挣些小钱。

曲泠一边逗他那鹦鹉,鹦鹉最会学*,曲泠叫一声云州,鹦鹉也尖着嗓子叫云州。

云州傻,曲泠叫一声他抬头,鹦鹉叫一声他也抬头,将曲泠逗乐了。

曲泠发现云州坐也是极讲究的,他个子高,坐着小木扎也是身姿挺拔,不似他,挨着藤椅就没了筋骨,软趴趴的。曲泠的目光落在云州的手指上,这人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握着块酸枣木,刻刀在他手中变得分外听话,动作很是赏心悦目。

曲泠眯着眼睛,叫了一声云州,他顿了顿,抬头看着曲泠,曲泠招了招手,云州就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曲泠抓着他的手,兴许是这些时日拿刻刀,手指上多了些细小的伤痕,指腹虎口都结了粗茧,颇有力量_gan。曲泠当玩具似的捏了几个来回,他皮肤白,手也小了一号,软绵绵的,像个姑娘家的手。

曲泠有些羡慕。

云州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比划揉捏的手指,不知怎的,竟想起了那只鹦鹉,在笼子里飞来飞去,逗人欢喜。曲泠的手像只停留的白鸟,rou_ruan,小,他一He拢五指就能攥住。

他手指刚动,曲泠就拍了他一下,道“别动。”

云州愣了愣,低头看着曲泠,当真不动了。

曲泠捏着他的虎口,又掰过他另一只手,嘀咕道“你说你以前使什么的?”

“剑?”

“刀?”他想起话本里那些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脑子里浮现云州扛着刀的模样,顿时觉得应当不能够,那同潘安舞铁斧有什么区别?

辣眼睛。

没成想,云州手指动了动,竟当真比划了一下,口中吐出一个字,“刀。”

曲泠“**”

他腾地坐起身,说“你想起来了?”

云州神情懵懂地望着曲泠,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掌心里的白鸟飞走了,空**的,有些不舍。

他多看了曲泠的手两眼。

曲泠皱着眉毛,全没注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云州摇了摇头。

曲泠说“你刚刚说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白鸟又在他眼前掠过。

云州目光追逐着他的手指,又摇了摇头。

曲泠泄了气。

6

清州jin_ru六月就已经有些暑热了,曲泠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和初六说,明天让他去买几床竹簟。

初六低声应了,掌心握着滑溜溜的玉势,乖顺地跪坐在一边,微微倾身,五指一动,玉势就没入*口,发出黏腻水声。

曲泠shen_y了一声,趴着的,身上覆着薄被,隐约可见起伏的yao*。他头发被汗水浸*了,松散着,露出*的肩膀脖颈。曲泠向来爱惜这一身好皮r,昔日在春日宴里,不知多少恩客赞他肌肤胜雪,比之姑娘尤胜几分。

屋子里弥漫着暧昧的潮气,闷闷的,让人额头沁汗。

初六脸上生了块朱红胎记,占了半只眼睛,因着这块胎记,才被贱卖入的春日宴。像他这样被卖进秦楼楚馆的少年郎多的很,相貌好的,知情识趣的,T教T教,就能挂牌,可如初六这样,面目丑陋的,就只能在柴_F_后院打杂,一辈子也出不了春日宴。

初六运气又比旁人好些,成了曲泠的小厮。

曲泠花名最盛时,身边的小厮仆从有五六个,后来年纪大了,就只剩了一个初六。

小倌yu重,没有恩客时,彼此慰藉并不新鲜。

初六专心地握着玉势,春水潺潺,浸得玉势太滑,他一个没握紧,玉势shenshen嵌了Jin_qu,弄得曲泠叫出了声,尾音发颤,眉梢眼角都是鲜活的情yu。

曲泠缓过神时,底下已经丢了,他蹙着眉,面无表情地骂道“蠢货,出了春日宴连这都弄不好了么?”

初六伸出手,小声道“主子,水太多了。”

曲泠不以为忤,吞着玉势,懒洋洋地翻个身,被子滑落了半边,露出白生生的躯体。堆雪似的皮r,早年在楼里被喂过药,Xiong膛都透着gu子不正常的软,两颗红果儿挺着,熟透了似的,竟比寻常男人还大了几分。

曲泠说“拿出来。”

他曲起双tui,初六熟练地往他yao下垫了枕头,方凑过去,将手指caJin_qu取出里头shen埋的玉势。

太馋了,甫一就去,就紧紧夹着他的手指,初六额头淌下汗水,目光落在曲泠又硬了起来的物件上,这东西没用过,颜色干干净净,不似个卖了十几年的倌儿的东西。

初六低声道“主子,您夹太紧了。”

曲泠眼角飞红,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初六没听清,可也不再问,一俯身,就将曲泠那东西含入了口中。

院子里,云州心不在焉地雕着手中的物件,渐渐露出雏形,是一只鸟儿。

小小巧巧的,翅膀要展不展,透着gu子娇柔的意味。

冷不丁的,刻刀挨着指腹,他愣了愣,血水洇了出来,滴在了白鸟上。他下意识地擦了擦,可越擦越脏,白鸟儿沾上了血色。

云州盯着看了几息,越发心烦气躁,可又不知为什么心烦。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将白鸟儿塞怀里,抬tui就去找曲泠。

将将走近,就隐约听见ChuanXi声,夹杂着几声shen_y,他顿了顿,檐下的鸟笼子里传出鹦鹉叫,鹦鹉扯着嗓子在叫,“云州,云州。”

云州看着那只鹦鹉,鹦鹉也看着他。

不多时,云州就见初六推门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个木盆,是曲泠的_yi物。初六总是低着头的,二人擦肩而过时,初六却抬起眼睛看了云州一眼。

云州一眼看见了初六*红的zhui唇。

7

二人目光对了一瞬,初六要走,云州却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下手没轻没重,力气大,初六瘦弱,疼得哼了一声,抱紧木盆,说“你干什么?”

云州不吭声,仍直勾勾地盯着初六的zhui唇,下一瞬,竟伸手想碰,可还未挨着,就被初六打落了手。云州愣了愣,当即松开手,初六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云州,这个傻子身份不明,初六并不喜欢他。

云州_gan觉到了初六身上的敌意,脸上没什么表情,二人在门口对峙了片刻,就听曲泠说“你俩杵这儿干什么?”

云州直接转过身,就见曲泠倚在门边,抱着手,头发松散,身上懒洋洋地tao着薄衫,yao带是随手系的,松松垮垮,好像一勾就要扯开了。

他反应迟缓,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抓住初六,费劲地想了想,却不知怎么说。

初六小声道“刚刚云州突然抓着我不让我走。”

曲泠看向云州,“哦?”

初六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云州抿紧zhui唇,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曲泠说“初六你先下去。”

初六应了声,抱着木盆低着头就走了,曲泠看着傻愣愣杵在原地的云州,乐了,说“你跟我进来。”

二人进了屋子,云州嗅觉敏锐,只觉屋子里弥漫着几分奇怪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想到曲泠眉梢眼角的_spring_,和初六*红的zhui唇。

云州的目光转了圈,落在凌乱的床榻上。

曲泠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了口,才靠上桌子,看着云州,循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自己的床。

曲泠揉了揉鼻尖,说“看什么呢?”

云州回过神,看着曲泠,摇了摇头。

曲泠道“你抓着初六作甚?”

云州看了眼曲泠的zhui唇,下意识地觉得不当说,又摇头。

曲泠本就是随口一问,他不说也不在意,傻子想法千奇百怪,正常人谁管傻子想什么。

曲泠想起云州会武,叮嘱道“你要是想起什么,就来找我。”

“你力气大,”曲泠捏了捏他结实的胳膊,有些羡慕,说,“家中只有我和初六,你不可以对我们动手,听懂了吗?”

云州似懂非懂,曲泠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这句话云州懂了,点了点头,“嗯。”

曲泠笑了。

云州看着曲泠,从怀里取出白鸟儿,说“脏**脏了。”

曲泠一眼就看到那只鸟身上的血,抽了口气,抓着云州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伤哪儿了?”

云州伸出左手,食指一道伤口,不流血了,却凝了血丝。

曲泠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干脆把手指头削了呢?”

云州看着曲泠不说话。

曲泠瞥了云州一眼,“不疼?”

云州点了点头,又摇头,“疼。”

曲泠哼笑了一声,说“原来傻子也知道疼A。”

云州听见“傻子”两个字,抿了抿zhui唇,曲泠这才拿过他手中的木鸟儿,说“为什么雕只鸟儿?”

云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着他*纤长的手指,竟握住了他的指头,曲泠顿了顿,瞧着云州,他手指一动,傻子也看着他的手指。

曲泠笑了起来,玩笑道“好看吗?”

云州不假思索地点头。

曲泠心想,有意思有意思,傻子也知美丑,贪色的傻子。

曲泠逗他“傻子,你知道摸我手要多少钱吗?”

云州懵懂地看着曲泠。

曲泠在他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冷笑道“碰上没钱的,就把手剁了抵债。”

云州将手往身后藏,睁大眼睛看着曲泠,曲泠登时就笑出了声,哎呀,难怪有人喜欢欺负傻子。

过了片刻,云州将那只木鸟儿又送到了曲泠面前,似乎是想起它脏,想擦干净,可又没什么可擦,只好拿_yi袖蹭了蹭。

曲泠看着那只鸟儿,云州掌心宽大,鸟儿栩栩如生,立在他手心。

这算什么——摸他手的嫖资?

那这可真是他收到的最不值钱的嫖资了。

曲泠不喜欢带血的木鸟儿,可瞧着云州认真的神情,手指动了动,接了过去。

8

大抵是曲泠收下那只木鸟儿给了云州一个_gan觉,曲泠喜欢他雕琢的小东西,过了几天,云州又捧了只木雕的狐狸给他。

彼时曲泠正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初六正给他剥枇杷,黄澄澄的枇杷,井水里镇过,入口微凉,又甜滋滋的。

曲泠很喜欢。

他怕热,_yi_fu也穿得薄,露出半边*的Xiong膛,一gu子浸入骨髓的风尘慵懒气。

云州杵在藤椅边,个子高,yinJ下一片*影,手中却托着一只木雕的小狐狸,衬着那只骨节分明,却粗糙带着细小伤口的手,有几分说不出的滑稽。

曲泠半眯着眼睛,瞧了一眼那只狐狸,随口说“新雕的?”

“不错,一定很招小姑娘喜欢。”

云州看着曲泠,很认真地说“给你,不给别人。”

曲泠登时就笑了,说“给我做什么?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

云州愣了愣,不知怎的,突然生出几分窘迫,攥紧手中的木狐狸。曲泠自下而上瞧着云州的脸色,说“真给我的?”

傻子不会掩饰心中所想,点点头,说“给你。”

曲泠盘着tui坐起了身,仰头看云州太吃力,索x拍了拍他的yao,说“蹲下。”

云州当即乖乖蹲下了身。

曲泠拨了拨他手中的狐狸,说“为什么要送给我?”

云州答不上来,干巴巴地抿了抿zhui。曲泠是什么人,哪儿猜不着,他突然凑云州面前,鼻尖挨着鼻尖,看着傻子睁大的眼睛,笑盈盈地说“傻子,你是不是还想摸我手?”

云州心都跳了跳,差点一屁gu跌坐地上,他看着曲泠,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不出话。

曲泠端详着这傻子,一副顶好的相貌,要是不傻,不知该是何等风姿。他哦了一声,扬着声儿,说“不想摸我手,难道你想和我干别的?”

“你完了你,云州,傻了还这般色胆包天!”曲泠颠倒黑白,故意欺负傻子。

傻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

曲泠说“没有?没有你好端端的送我鸟儿,还送我狐狸?”

“不是想示好,”曲泠慢腾腾地坐在藤椅上,说,“那你是想骂我?骂我*诈似狐狸?好你个云州,我救你养你,你还骂我。”

云州人都懵了,他抿紧zhui唇,捏紧手中的狐狸,说“我没有想骂你。”

曲泠说“你有。”

云州“**没有。”

曲泠“那你就是还想摸我。”

云州“**”

他闭紧zhui,站起身,看着曲泠不吭声,一副生气的样子。

曲泠噗嗤一声就笑了,他笑得不行,初六在一旁扶住他,曲泠就靠在初六身上,看着云州不住地笑。

初六看了云州一眼,目光沉沉。

曲泠抬手扯了扯云州的_yi角,说“真生气了?”

云州别过脸不吭声。

曲泠笑了,道“狐狸不是给我的?”

云州这才转过脸看着曲泠,曲泠从他手中拿过那只狐狸,云州手艺不错,不知从哪儿瞧得狐狸模样,雕得用心,很是栩栩如生。

曲泠把玩着,他是知道自己眼睛似狐狸的,拿着木雕,问云州,“像不像?”

云州看着大小两只狐狸,心里升腾起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_gan觉,他点点头,又摇头。

曲泠疑惑,“嗯?”

云州说“你好看。”

曲泠又笑了,同初六说“你看,傻子也知道好看不好看。”

初六一言不发,只剥了颗枇杷喂曲泠,曲泠就着他的手指叼了过去,*尖微动,就剔出了核,吐在了一旁的小碗里。

*红的zhui唇,牙齿白,隐约能见rou_ruan的*头。

果核吐在碗沿,发出一声脆响,滚入了碗心。

云州看着曲泠的zhui唇,又看向他靠着初六的肩膀,手指紧了紧。

曲泠对上云州的目光,自竹篮里拎了一串枇杷,说“想吃吗?”

云州看了片刻,点点头,曲泠将枇杷拿给他,又道“不必费心思雕那些小玩意儿给我,我不喜欢木雕的东西。”

云州愣了下,有点儿无措,说“你不喜欢?”

曲泠哼笑了声,道“不喜欢,我喜欢金的。”

他补充道“金光灿灿的,银子打的也不错。”

云州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曲泠浑不在意。

直到云州走了,初六突然开口,说“主子,要让他一直跟着我们吗?”

曲泠道“嗯,救都救了,就这么把他丢出去,不是白救了?”

初六轻声道“那主子为什么逗他?”

“无聊A,”曲泠笑道,“反正就是个傻子,”他顿了顿,“你不觉得他生得很好吗?”

曲泠躺在藤椅上,桂花树影打在他脸上,越发显得眉眼漂亮,语气也散漫,说“力气大,yao摸着——”

他话里透出几分意犹未尽。

初六安静地立在一旁,抬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朱红胎记,低下了头。

9

这一日,是个好天气,曲泠带了云州一道出门。

云州捧着个匣子,匣子里是他雕的摆件,仿着画儿雕的,是一副八仙过海的木雕。曲泠将画给他时,云州看着那画,眉心微皱,分明就是嫌弃这画画得丑。

曲泠哭笑不得,哄了一会儿,云州才不情不愿地接了过去。

画是他在外头从一个穷书生手里买的,画技拙劣,曲泠不会作画,却也能始得好赖,到底曾是春日宴的当家头牌。曲泠将价压得低,没让那书生占着便宜方才心满意足,丑是丑了些,可_F_里空**的,挂着正好辟邪。

摆件卖给了一个木雕铺子,掌柜眼尖,知道曲泠不是个好糊弄的,身边又杵着个D面具的大高个儿,给了个实在价。

临了出铺子时,曲泠心满意足,偏头看着云州,越发觉得满意。

傻是傻了些,好在长得赏心悦目,还能唬人。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目光,云州垂眼看着曲泠,抿zhui笑了笑,眼里就有了几分笑意。

曲泠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分了一颗给云州,云州愣了愣,抿着zhui,“我不要。”

曲泠哼笑道“这可是钱A。”

云州看着曲泠,不为所动。

曲泠挑了挑眉,说“你嫌少?”

云州摇了摇头,“我不要钱,”他小声说,“我要金子。”

曲泠说“这是银子!”

云州无动于衷,“哦。”

曲泠气笑了,说“真是傻子,没学会跑就想飞了,你那小玩意儿,换不来金子。”

云州不吭声。

曲泠又笑,拍了拍他的手臂,随口道“拿着吧,攒攒就能换金子了。”

云州这才接了过去。

二人一边走,曲泠说“惦记金子干嘛,真想给我?”

云州不假思索地嗯了声,曲泠笑了起来,说“傻子,你真想养我A?”

云州道“养你。”

曲泠扑哧直笑,他一本正经地说“嗯嗯,好好练手艺,我等你换金子来养我,”他压低声音,说,“到时候你想摸手就摸手,”又笑得风*,tiao_dou他,“想摸哪儿就摸哪儿。”

云州垂眼看着曲泠的手指,喉头动了动,目光又落在他噙笑的唇边,目光游移开,生硬地盯着面前的路。

二人又去了戏楼,戏楼里寥寥无几,台上要唱的是一出Bang打鸳鸯的老戏码。

曲泠坐在台下一边磕南瓜子一边看,看才子佳人相识,你来我往时看得开怀,云州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坐着,只觉得这戏还不如曲泠来得好看。

临了Bang打鸳鸯的时候,曲泠瓜子不剥了,怔怔地看着台上哀哀戚戚的场景,眼睛都红了。

云州“**”

他看着曲泠红通通的眼睛,吓着了,腾地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杵在曲泠面前。

曲泠一抬头,就看见云州面上的傩戏面具,呆了呆,推他,云州不动,还伸手摸他眼睛,说“你哭了。”

曲泠“**昂。”

抽噎了一下,说,“不要挡我看戏。”

云州抿抿zhui,戏把曲泠弄哭了,更杵着不动,“不看了!”

他抓着曲泠的手,就要往外走,曲泠说“云州,我戏没看完呢!”

云州更不高兴,重复道“不看了!”

曲泠“撒手。”

“我花了钱怎么能不看完?”

10

当天,云州就看着曲泠看完了整场戏。

戏台上的才子佳人分别时,曲泠哭得眼泪汪汪,二人在一起,曲泠依旧抽抽噎噎,看得云州睁大眼睛,数着他脸上的眼泪。

一颗,一颗,眼泪滑落脸颊,眼睫毛*漉漉的,一恍神,云州就数不清了。

他手足无措,实在想不明白,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有什么可哭的。

云州悄悄给曲泠擦眼泪,曲泠帕子已经*了,揪着云州的_yi袖就往脸上蹭,云州一动也不动。

周遭寥寥几个看客只觉得曲泠和云州古怪至极,瞟了几眼,对上云州脸上的傩戏面具,屁gu往边上挪了挪,不敢再看。

一支戏罢,云州终于松了口气,曲泠也哭累了,松开云州已经*透的_yi袖,又倒了杯茶喝完了,才哑着嗓子说“我们走吧。”

云州松了一口气,只觉这戏园子实在是这天底下最可恨最讨厌的地方了。

他tui长,拉着曲泠大步就往外走,曲泠瞥了一眼他抓着自己的手,咕哝道“走那么快作甚,后面有狗咬人么?”

云州认真地嗯了声。

刚走近的戏园当家花旦叶小楼进步微顿,开口叫住了曲泠,“这位公子。”

曲泠闻言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人,赫然是方才在戏台上唱佳人的,“叫我?”

叶小楼笑道“正是。”

“冒昧打扰了,在下叶小楼,是这园子里的伶人,”叶小楼面上妆还未卸,勾了眼睛,有几分nv相,举止却很洒neng,笑盈盈道,“某瞧着公子来过园子里几回了,只是不知公子为何每次听戏都落泪不止?”

曲泠看着叶小楼,正色道“你们唱得好,故事_gan人肺腑,情到shen处,实在催人泪下。”

叶小楼“**”

他面上神色也变得认真,握住曲泠的手,道“公子,知音A。”

“我这戏园子里唱的戏虽说都是老戏,可我们每一折戏无不是铆足劲儿地唱,今儿能碰上如此知音,当真是某之幸事!”

曲泠真心实意地说“能听着如此真x情的戏,亦是曲某之幸!”

叶小楼说“曲公子喜欢听戏?”

曲泠“十分喜欢。”

叶小楼“这世间尽是些庸庸碌碌客,难逢知音,今后曲兄来听戏,尽管报我叶小楼的名号,旁人要三十文,曲兄只要二十文!”

曲泠眼睛一亮,道“当真?”

叶小楼笑道“自然!”

曲泠眉开眼笑,“那我一定常来——”

一旁看着二人相逢恨晚的云州听见“常来”二字,脑中警铃大作,当即开口道“曲泠。”

曲泠看也没看云州,随口应了声。

云州提高了几分音量,“曲泠。”

曲泠这才转头看向云州,云州想了须臾,慢吞吞地说“我饿了。”

叶小楼笑道“那就不打扰曲兄了。”

曲泠也笑,道“今日和叶兄相谈甚欢,来日再一起吃茶说戏。”

叶小楼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曲泠道“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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