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香气充斥在这一方办公室里,经久不散,馥郁得甚至有些过分。董容奉命又端上一杯,轻放在那个温文的男人面前,男人略一点头,放下手中的资料,皱眉按压起睛明*。董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忍了回去,最后只是暗中叹了口气。
身为宋舒扬的助理,董容协助他处理了那么多棘手的事情,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劳累成这样。宋舒扬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庞大的电子档案排查完了,现在又开始搜索纸档,那一页页陈旧的纸张如今堆满了整个办公室,他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自宋舒扬从监狱探访回来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来他几乎没有He过眼,一门心思扑在了苏欣和苏远这件案子上。有些话董容不敢说,他觉得,老板现在的模样已不能用认真来形容,简直像是**入了魔。
“董容,去把数据库新进的档案T出来,筛选所有与苏欣和苏远有接触的人,无论是不是跟谛有关,全都给我拿来。”
宋舒扬的命令唤回了他的神智,董容连忙应了,在电脑上输入三级密码,jin_ru数据库开始工作。
长夜未央,董容把筛选好的资料递给宋舒扬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对着掌心出神。好奇之下他凑过去瞄了眼,微微一怔。
那是一块莹白的玉,雕的是一尊观音,并不是很j致的玩意,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认得这块玉观音,它是他们从苏远的身上搜来的,之前一直和那块玉佛放在一起作为重要证物以供T查,然而前阵子玉佛离奇失踪,就只剩下了玉观音。
宋舒扬的样子有些怪,仿佛被魇住了,双眼透过眼镜片凝视玉观音,带着冰冷跳跃的光。他蹙了眉头,将掌心慢慢变换着角度,淡白色灯光在玉面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宋先生**”董容忍不住出声,“您要的资料找好了。”
“嗯,放这儿吧。”宋舒扬漫不经心地吩咐,目光仍停留在观音上。
“这块玉有什么问题吗?”董容问道。
“不,它没有问题。”宋舒扬沉吟半晌才说,“这块玉观音本身的确没有问题,缅甸玉,成色中等,雕工也普通,按资料来看,是苏远的父M_出境旅游时给他带回来的,同时他们还带回了苏欣的那块玉佛,这两者出于同源,刚好是一对。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董容看了看玉观音,又看了看资料上玉佛的照片,却没比对出什么不对劲来。
“我也不确定。”琢磨得太久,宋舒扬眼前有点花,他摘下眼镜,闭上眼靠在宽厚的沙发背上,像在与董容商量,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如果玉佛还在这里,说不定能再找找端倪**郁辰是只狐狸,他做事太过滴水不漏,我奈何不了他,不过那个苏远**”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浓重的睡意。董容见他好不容易阖眼,心里稍安,不敢擅自动他,就拿了件毛毯覆在他身上,为他关了灯,退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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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后,宋舒扬却突然睁开了眼,视线落在黑暗中,锐利而清醒。
他是不傻,所以谁骗谁还不一定呢。郁辰的这句话,说得随意,可宋舒扬听得十分上心。
苏远。
宋舒扬此刻满脑子都是这个人,也许是因为看了太多有关他的资料,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本身的存在_gan就太强烈,闭上眼睁开眼,都是他唇角紧抿的弧度。
他不再是那只张牙舞爪的兔子了,他的逞强被监狱生活磨砺成了nei敛,他忍着不甘忍着刻薄,在求死不能的监狱里求生**挺有趣的一件事。
原本他还担心,在见到苏欣的尸体时苏远就会崩溃,那样的话他们掌握讯息就有很大的阻碍。幸运的是,那个青年虽没有化悲痛为力量,但他选择了清醒地活着,哪怕再没有自由和尊严,再没有逃出生天的指望,他还是努力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宋舒扬忽然眯起眼,瞳孔收*:
一个真正一无所有彻底绝望的人是不会这样努力的,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谁都能做到,可苏远偏偏动不动就能在监狱闹出名堂**如此出挑的作为,必定是他有所求,或者,是郁辰让他求而不得。
右手食指摩挲着左手关节,宋舒扬展颜轻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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