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
夜shen时分,谢珩回到大营,却见到早已在此等候他多时的霍玄。
两人尚未开k_jiao谈,霍玄肩上的鹰隼忽然起飞,在谢珩面前啼叫着盘桓不去,显然是非常熟悉他身上的气息。霍玄佯装投靠氐人后,并未立即与李稚取得联系,他最初找的盟友是谢珩,两人通过飞鹰传书往来颇久,也正是谢珩牵线搭桥,最终促成霍玄与李稚的和解。
谢珩伸出手去,黑色鹰隼停在他的手背上,样子很亲昵,谢珩抬了下手,鹰隼重新飞出去,栖息在离他最近的一株寒松上,低头瞧着他们两人。
霍玄道:“谢大人,一直只于信中相见,城下相逢亦不敢多寒暄,今夜终于有幸正式拜见。”
谢珩道:“此番南朝能不折一兵一卒收复玉泉,霍将军功勋卓著,殿下亦对将军器重之至,可以想见,复兴汉室已指日可待,幽州在其中功不可没。”
霍玄道:“谢大人谬赞了,其实与大人所做的相比,我只能称得上是略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他说的是真心话,从最初传递书信与他,到自盛京运来火药,再到寄来玉泉古地图,其中皆是谢珩在谋划T度,今夜所有人都在大营中为玉泉大胜而鼓舞庆祝,唯有真正筹谋全局的人却悄无声息地隐去了,进退得宜,致虚守静,是为汉臣之节。
谢珩道:“清凉台四百簪缨世家,南梁却仍旧九世而亡,不如将军绵薄之力,撼动乾坤匡扶汉室,将军实远胜过我许多。”
霍玄道:“大人知道吗?当我第一次收到您的回信时,我也曾犹豫过,在乱世中想找一条出路是不容易的,必须慎之又慎,后来我想明白了。”他静静望着谢珩,“能让大人如此尽心竭力辅佐的,必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明主既出,全天下人都应追随于他。”
谢珩道:“殿下会记住将军今日为他所做的。”
霍玄道:“大人呢?”这句话是下意识neng口而出,他马上停下来,最终仍是低声叹道:“我心知本不该说这样悖逆的话,但有个问题确实一直在我的心中,多少年后,大人是否会也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亦或是无怨无悔?”
他所指的显然是指包括崇极殿弑君在nei的所有事,但这样问其实毫无意义,霍玄自己也明白,毕竟谁又能预料到将来的事情呢?所以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是_gan慨是试探。
而谢珩的反应也实在有些出乎霍玄的预料,他似乎早就知道到他要问这句话,望着对方良久,“千年已过,多少王朝旧事已经荒废,不见当年先师圣人,史书万卷,读来只讲述了一件事,人心善变,情却不变。”
谢珩没有再多说,霍玄定在原地望着他离开,再没说话,枝头的鹰隼忽然扑了两下翅膀,长夜一片清寂。
君子如珩,国士无双,倘若当年霍荀找到的人是他,今日的结果又是否会有不同?
尘埃落定后,众人jin_ru玉泉城,千里奔袭令将士们身心俱疲,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高昂的士气是重中之重,所以每逢一次大胜,须用最鼓舞人心的方式去庆祝,军中yi_ye之间发光了所有的酒,将士们为之沸腾。
司马崇很不喜欢这种做派,他的军中一向禁止饮酒,尽管孙荃极力向他解释这是他们雍州的规矩,你若是不发酒,暴怒的士兵会冲进你的营帐,把你这个主将掀翻了抬出去。司马崇一脸闻所未闻的表情。
孙荃道:“你想这一路上大小上百战雍州将士为何回回冲锋在前?这将军带兵正如新妇T教丈夫,你不能要求他平时克己复礼,一吹灯就勇猛过人吧?”
司马崇短暂反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他。
司马崇军令不改,雍州士兵可以饮酒,但以京畿羽林卫为首的联军仍是滴酒不许沾。
一众联军士兵目不转睛地看着痛快喝酒的雍州士兵,有雍州士兵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主动把酒递过去,联军士兵摇头,过一会儿,又不自觉望过去。
孙荃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朝一旁树下的萧皓招招手,萧皓没理他,孙荃又摇摇自己手中的酒壶,萧皓被催了半天,终于直起身,孙荃猛的从背后扑向司马崇,“嚯!”在一声惊呼中,他与萧皓He力把酒给司马崇灌了下去。
然后孙荃立即抬头对着传令官喊,“司马将军有令!今夜百无禁忌!所有人喝到尽兴为止,他日千军万马,一举拔下都思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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