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寒以为自己眼花特地凑上前仔细一瞧,黄纸黑字,书法飘逸,正正好好地写着:沈怀君。
“烧他的名字,辟邪?”墨砚寒搞不清状况,凡间有烧纸给鬼送钱的习惯,莫非这群人是通过烧纸告知他们这些恶鬼,他修真界有着沈怀君yinJ着,不准靠近吗?
“除晦气罢了。”余信之心情正好,也不吝啬,出言解释:“这沈怀君表面是个正人君子,实则是*险小人,专门坑害自家徒弟。”
“我的第二子打算去清霄门拜师,先烧上他的名字去去晦气,免得拜错了师父。”
墨砚寒一怔,脸色发黑。
沈怀君坐在窗前,静静地听着屋外的谈话声。
所谓清誉尽毁,万人唾弃,大抵如此,他的名字成为晦气的象征,要烧了名字来驱邪保平安,在思过崖便听闻了这等事,今日还是头一次遇见。
墨砚寒却皱着眉头疑惑不解,若沈怀君当真自私自利,何必耗尽半生修为把自己拍回鬼域。
虽然把他拍回鬼域的这件事情是不正确的,但起码证明沈怀君是人间标准里的正人君子。
“沈怀君**也没坏到如此吧?”他反驳道。
可余信之不屑一顾,摆出一副“凡夫俗子果然不懂”的神情,提及:“尔等凡人自自然不知修仙往事,清霄门掌符人乃是高灵曜,是高家嫡次子,想当年他拜入沈怀君门下,结果**哼哼。”
另一侧的余思欢接过话:“沈怀君表面温润和善,谆谆教诲,实则嫉妒高灵曜的家族传承,故意教授偏门术法,竟差点将高灵曜的手指练毁了!”
余信之啧啧几声,冲着门口长叹:“这可是符修的手指头A!”
修仙门派收徒,弟子大多是凡间之人,但也有少数的修真世家子弟被送入仙门历练,高灵曜是九州第一符箓世家,高家的嫡次子。
符箓是以手绘符,手指的经脉一毁,修为便断了大半,故而符修手指异常金贵,更别提符箓世家的嫡系子弟,肩负着家族传承的使命。
“如今想想仍是不寒而栗,沈怀君恶毒至此,死了算是便宜他了!”余信之愤愤道。
“父亲放心,清霄门如今是白笙仙君掌管,仙君心地良善,断不可能再有如此污糟之事!”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墨砚寒紧绷着小脸,忽然抬头问:“那个叫什么高灵曜的,他手指真毁了?”
“嘶,倒也没有,最近还绘出了一道金纹黑墨符。”
“既然手指头没毁,那便是高灵曜冤枉了人。”墨砚寒一本正经,笃定道:“而你们zhui皮子一抹,轻飘飘给人定罪了,是小人做派。”
余信之人近中年,乃一方城主,向来被四方恭敬相待,从未遇见过这种站在他面前指着鼻子骂小人的场面,出红着脸就要抽剑动手,倒是青年男子阻止了他。
“这位小友说得极对,我们没去亲自证实过。”余思欢悠悠道:“不过当年高灵曜拜师沈怀君仅一年,便向灵虚仙尊哭求,转而拜入了白笙仙君门下,自家好好的徒弟跑掉,拜别人为师,当真没有nei幕?何况之后高灵曜手指受伤的事从清霄门里传出,这消息又不是我们杜撰。”
小婢nvzhui皮子飞快地接茬:“分明是沈怀君心量小,嫉妒徒儿天赋!”
“幸亏高道长出身修仙世家,心思敏捷,早早戳破了*谋,不然就被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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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君手里拿着一截话本,目光却发怔,这余信之懂得还挺多,知晓当年清霄门的nei幕,当年的确是高灵曜跑着向灵虚仙尊哭诉,具体的哭诉nei容他至今也不知道,他初次收徒,手足无措,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他跪在大殿前,在小弟子们的诧异的打量中挺直脊背,直到日光西移,师尊自殿中缓步走出,站在他面前。
他记得自己当时shenshen叩头,额头磕上殿前的青石板,说自己一直尽心教授高灵曜,只是愚钝,不知道犯了何错,还请师尊指示。
可师尊没有回答他,师尊抬眼望着傍晚shenshen浅浅的星子以及那血红的夕阳,长长地叹息一声。
“怀君,你没错,可高灵曜若拜白笙为师,或许更好些。”师尊将他揽在怀里劝慰。
他委屈得眼角微红,师尊便抬手为他擦去泪。
“怀君莫哭,你以后肯定会遇到更乖更好的徒儿。”
思绪回笼,沈怀君的手指微微颤抖,望着眼前满堂欢喜的话册,喃喃道:“师尊,你瞧你,又在骗我。”
哪有什么满堂欢喜,哪有什么师徒佳话,只有一地不知该如何拾起的心绪,每次将伤疤翻起来,都是血淋淋的痛。
忽而他的气息逆转,忍不住扶着床边掩口轻咳,不多时,苍白的指节渗出一滴血。
瞬间,身处正厅的墨砚寒心口悸动,那红绳与他心脉相连。
那人咳血了。
一gu火气自心中爆发,直冲脑门,十八节*鞭被高高扬到天上,狠狠落下击打青石板,溅起无数崩裂的碎块。
余信之父子惊讶地向后一退,二人万万没料到这普通凡人就会法术,待尘埃散去,少年面容*冷,双瞳中仿佛燃着红莲业火。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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