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苍皇!雷海城暗地磨牙,强忍住想掘墓鞭尸的冲动,道:“你怎麽不B问出解药再杀他?”
“我自然追问过。”冷玄低咳著,闭起双眸,神情恍惚而遥远。“天靖臣民都以为父皇在攻打西岐时积劳成疾,回朝病逝,其实他是当了我的阶下囚。父皇他也明白,一旦交出解药,就是他的死期,所以任凭我如何动刑,都没能从他zhui里掏出一个字。”
雷海城默然,知道冷玄轻描淡写的语气背後,必是无数酷刑。
冷玄似也陷入昔日追忆里,沈静好一阵,才续道:“我拷问了他多日,也开始失去耐心。况且父皇不死,始终是个心腹大患。可巧那时无觞来替我庆贺三十寿辰,送了株移神草给我。解药於我,已非势在必得。当晚,我便送走了父皇**至於移神草,都说吃了以後将忘记所有。我才刚登基,朝中大局未稳,外有强敌环伺,周儿又年幼懵懂,我怎能放心?这草,留到最後关头用也不迟,却没料到,移神草会令人失忆竟只是讹传。”
他自嘲地笑了笑,抬眼看著雷海城脸上微微扭曲的肌r,黯然道:“海城,一切都是*差阳错,你不用自责。”
雷海城双手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得皮破血流,用力shen呼xi,可Xiong口依旧像有几十把尖利的刀子在轮流乱刺蛮搅,疼到他想撕开皮r,却还是难以释放那gu痛楚。
张zhui想狂叫怒骂,到了喉咙口全变成哽咽。他死死捏著冷玄双肩,半天终於挤出一句:“那你还把自己留著救命的东西给我,你**傻子。”
他至今犹记自己初饮人血从梦蛰中清醒的那一天,他还责怪冷玄要他吃这鬼东西。
男人当时低下头没回答。
拿出移神草的那刻,男人也已断了自己的生念罢**
“**玄,世上一定还有第三株移神草的,找到就可以救你了。”整个人已被悲痛紧攫,所幸脑海里尚残存理智,雷海城宛如在绝路上看到一线生机,道:“幽无觞那家夥呢?他知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移神草?”
冷玄叹口气,“两株草都是珈素找到的,珈素既死,没人知道她当初从何处得到移神草,无觞也没有头绪。我派了暗影去往各国寻找,可天下之大,要找出小小一株草,谈何容易?或许,永远都找不到第三株,也或许,等找到,已经太晚了**”
他瞥了眼自己垂落Xiong前的发丝,苦笑。“这几年毒发时,我都命御医配制药丸止痛。那些药丸,本身就含剧毒。饮鸩止渴虽然能缓解疼痛,却又同我体nei本来的毒x混杂,变得更猛。从西岐回来後,我就发现那些药丸再也镇不住毒x发作**”
冷玄声音渐低,一阵轻咳後,握住雷海城跟他同样冰凉的手,柔声道:“海城,今後的日子,我没法再陪你了。可只要我还活著,我还是想看你每天都过得快活,没有烦恼。海城,你懂吗?”
所有的希望均被无情扑灭,雷海城如泥雕木塑般呆立良久,突然笑了,眼角尽是泪光。
“你觉得这世上,还会有人比我更懂你麽?”他仍在笑,弯yao对视男人双眼,“玄,你知道我最怕什麽?就是梦见你的死。如果你真的不在人世了,我会疯掉,彻底疯掉。你忍心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吗?”
“我**”冷玄才低声吐出一个字,便被雷海城以吻封缄。
一点点勾勒完男人苍白的zhui唇,雷海城轻抚著冷玄脸廓,微笑:“我早说过,黄泉路上会陪你。现在不过是早些上路。死了,你就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也一样,永远是你的。”
他看著冷玄神情微震,得意地勾起了zhui角。“你那天说的话,我可没听漏。你没得反悔。”
当一切都已预见,雷海城心里所有的担忧疑虑彷徨**反而如朝露夕雾尽皆烟消云散。
原本,他就是寄居世间的一抹孤魂。唯一的羁绊,也只有冷玄。
失去冷玄,这个时空也再没有什麽值得他驻足留恋。
平静地陪著冷玄聊天解闷,安然等待著那一天到来,成了他生活里最重要的事情。
生辰那晚被剥去了伪装,支持著冷玄强忍病情的支柱也随之轰然崩坍。多年来的伤痛,仿佛全集中在这个shen秋急遽爆发。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