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风脸色一红,心想什么泻火不泻火的,少林武当皆是侠义道,捉住了魔教俘虏,拷打审问一番也就罢了,怎能行那**歹事?
不过雪域情龙确实是极大的祸胎,罗彻此刻明明白白把话说破,也免去以后许多尴尬。
王临风收下盘缠,说道:“小道都省得。”
罗彻双手叉在yao间,昂首冲玄晧说道:“乖徒儿,你记好了,老道士只有小道士一个徒弟,你须得好生照料于他。万一小道士有个三长两短,老道士气也给你气清醒了,肯定举着那柄梦蝶剑,一路杀上少室山来取你小命,哼哼,到时候大罗金仙都护不住你!”
玄晧眼角微微chou_dong了一下,说道:“弟子遵命。”
罗彻很是满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又说道:“小道士,你过来,老和尚有几句话单独说给你听。”
王临风忙随着罗彻方丈来到屋外。
其时天光正盛,暑气蒸腾之中,远方城郭光影浮动,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罗彻方丈敛容正色,说道:“小道士,老和尚得跟你交个底。净志被捉之后,玄晧在少林寺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从前追随他的小和尚们,也不敢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我只好带他出来避祸。否则对付几个魔教妖邪,十八罗汉已绰绰有余,哪里用得着老和尚亲自出山?我不陪你们去西域,不是贪生怕死,而是盼玄晧靠他自己的本事干出一番大事业,以后抬头挺Xiong做人,再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王临风早就猜到罗彻的用心,这时听他对自己推心置腹,足见信赖之意,应道:“是。”
罗彻说道:“玄晧在正邪两道有很多仇家,却没有一个真心朋友。他本来是个活蹦乱跳的少年郎,但这些年来一直压抑本x。自从华山事变之后,他更是沉默寡言,好不憋屈。老和尚刚刚命玄晧好好照顾你,现在也请你好好照顾他,大家开开心心做好朋友,你说好不好?”
王临风很为他们的师徒情_gan动,说道:“玄晧师父对我大有恩情,这一节儿,方丈大师尽可放心。”
罗彻方丈笑了笑,说道:“想当年老道士和老魔头打架,我特地下少室山去助阵。后来回寺路上,忽然发现一个魔教少年远远跟踪过来。我装作没察觉到,一直让他跟了我好几天,才把他揪出来。”
王临风心生好奇,追问道:“那就是玄晧师父么?”
罗彻方丈点点头,说道:“玄晧当年才二十岁,就跟你现在一样大。我那时看老道士和老魔头打架,早已看得兴致大发,手痒得不行,憋了好几天,正好捉住了他,二话不说就把他痛打一顿。他脾气却硬得很,既不求饶,也不还手。我打着打着觉得好没劲儿,停下来问他有什么企图,他却突然向我拜倒磕头。你猜他说了什么?”
王临风说道:“玄晧师父一定是仰慕方丈风采,心向佛祖,期盼皈依少林,改邪归正。”
罗彻方丈摆摆手,说道:“玄晧那时是粗人一个,说不来这种文绉绉的话。”
王临风微微一笑。
罗彻神采飞扬,继续说道:
“他那时说的是:我是南天王魔剑,万仞山万教主命我易容潜入你们少林寺做*细,我zhui上虽然答应了,但心里是很不痛快的。我亲眼看着万教主比武输给章真人,连练功的宝物都被抢走了,脸皮剥得干干净净,输得一败涂地,理当回去西域继续练功,来日重新挑战章真人,怎能再使这些下作手段?
“我听得哈哈大笑,心想这小子倒是直率爽快,很He我的胃口,就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道:他_M的白道黑道整天斗来斗去,有个鸟意思?老子不想再理会了。万教主派我潜入少林寺,我就顺势跟上了你。我观察你好几天,瞧你这老和尚潇洒豪迈,武功也不弱,不似其他正道伪君子假惺惺的,更不似那章真人冷冰冰的。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如此,我要跟你出家做和尚。”
王临风又觉好笑,又是_gan叹。
原来玄晧出家前如此刚烈快直,他后来在少林寺磨炼十年,一定受了不少困苦艰辛,才变作今天这副端庄持重的模样,当真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其实少林寺乃佛门净地,门下弟子大都是庄严肃穆的x子,像罗彻方丈这般洒neng率x的前辈高人,莫说是少林寺,放眼中原各大门派都难找出第二个了。
玄晧当年只见了一个罗彻,就以为少林寺都是这般豪爽人物,日后回想起来,不知是否会_gan叹自己上了大当。
再说他当时出家是想neng离纷争杀戮,哪知时至今日,竟会在江湖恩怨中越陷越shen?
自业自得,因果纠缠,想要扫除前尘,哪儿有那么容易?
罗彻方丈说道:“小道士,你说玄晧当年好玩不好玩A?我瞧他很有趣,就把他领回少林寺,替他隐瞒身份,帮他出家剃度。我给他起了个法名玄晧,晧是日出光明的意思。我让他住最破的僧_F_,练最苦的武功,每天只许他吃一顿饭,还B他背诵好多shen奥经书。我本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逃之夭夭,没想到他一呆就是十年,这可不是赖上我了吗?唉,我一时兴起,领回来这么个大麻烦。现在可好了,老和尚胡子都白了,还整天为这小徒弟*心。”
王临风笑道:“方丈大师一番悉心教养,堪称是用心良苦,润物无声。”
罗彻方丈叹道:“老和尚虽是和尚,却总为俗世烦扰,修为还远远不够**不说了,不说了,老和尚去了!来日江湖再会,再和你大倒苦水!”
王临风吃了一惊,还未出言挽留,罗彻方丈已飞身远去。
长空万里,青山如画。
老僧几个纵跃起伏,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王临风呆呆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返回屋中,说道:“玄晧师父,方丈大师已经去了。”
玄晧对师父的任x洒neng已习以为常,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他为王临风连取七_geng银针,元气大伤,趁他两人说话的当口,在屋中运功练气,nei力只恢复了三四成。
但他向来不愿示弱,面上不动声色,起身走到墙边,飞出双指,隔着麻袋点中那魔教俘虏的几处*道,封住了此人的nei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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